大家闹够了,回头继续喝酒。
“子恺,来,轮到我敬你了,我以后去美国玩儿,你必须全程陪同!”一个男生拿起子恺面前的酒杯递给子恺,自己则拿着另一个杯子:“来,我一口闷,你喝一口意思意思,今晚就饶了你。”说着一碰杯,就仰头咕嘟咕嘟自顾自喝了起来。
我走到一旁去抽烟,因为我不想亲眼看到子恺喝下我给他下的药。今晚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新的枝节,而我就是给他带来麻烦的那个罪魁祸首,原谅我,哥们儿,我已经不知道我怎么做才对了。
刚吸第一口就被浓烈的烟刺激了一下,呛得我揪心扯肺上气不接下气,好久没抽烟了,今天不知为什么特别想抽。好像依稀听到小壮说要帮子恺喝,子恺说自己喝,然后乱哄哄地大家都把杯中的酒干了。
“宇轩,你别躲,我知道你的酒量,你给我过来把酒干了。”小壮确实有点喝高,比别人要兴奋几倍。
我走过去把酒喝干,放下酒杯时看到谈韵紧张地盯着子恺,有一点惊魂未定的样子。该我做的我都做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朋友们相互搀扶着同子恺告别,在闹哄哄中,大家走出了房间。
谈韵扶着我跟着大家一起进了电梯间。
小壮搂着自己的女朋友大着嗓门说:“宇轩,那就拜托你……还有谈韵,明天把子恺送到机场啊……,宇轩,你……没喝高吧。”
“没事儿,放心吧,不会误事儿的。”我强颜欢笑。
“那好,你们俩在酒店订了房间,剩下的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说着小壮在自己的女友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女友推开他:“你神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小壮赖皮:“我就是情不自禁想亲你……”
这时,电梯到了15层,我和谈韵走出了电梯,电梯门在大家哄笑声中关上了。
谈韵在15层预定订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她打开了我的房门,扶我走了进去。
刚关上门,我突然失控地紧紧抱住她,身体无法自制地抖着。
谈韵把柔软的身体依偎在我的怀里,感觉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周宇轩,你今晚像变了个人似的,我好担心你。”
终于,我冷静了下来,慢慢放开了谈韵:“我没事,有点喝多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顿了顿:“你……准备好了?”
她被我的话提醒,大梦方醒似地看着我的眼睛不说话。她迷茫的眼睛星星点点似乎要对我说什么,那眼神是害羞、还是害怕?
“我不想去了。”她轻声说。
是我看错了吗,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祈求?我被酒精麻木着神经,无法准确判断这些信息。
“你又想打退堂鼓?”我的声音中带着沉沉的鼻音,状态很不好:“上次你口口声声说要向子恺表白,可又改变主意。这次你折腾我给子恺下药,又打算临阵退缩。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打算追到美国去,让子恺和崔晗难堪?”
她低下头:“你愿意我去吗?”
以往我都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今天,我的判断能力极差,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还需要我最后推她一把吗?她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折磨我,她还能再残酷一点吗?
我咬咬牙,低声说:“子恺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对你的。”
我从口袋摸出了早上去药店买好的避孕套,把它放进了谈韵的外套口袋里。
谈韵掏出来,端详着包装上男女亲吻的图案,好像不知道这是什么。
“把这交给子恺,他知道怎么用。”我艰难地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吧,你走吧。”
谈韵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快走,我心里默默念着,拜托你快走,否则,下一秒就会抱紧你,不再让你离开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轻轻的开门声,以及咯嗒一声门关上的声音。
我猛然醒悟过来,迅速奔向门去,在手抓住门柄的一霎那,停了下来,转过身,背靠着门向下滑去,我已精疲力竭,浑身无力了。
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在问:“周宇轩,你爱我吗?”
我爱。
我爱着一个会施魔法的精灵,她一步一步诱惑我,走进了她的精美绝伦的花园。
我知道自己中了魔,可是却努力掩饰自己装着无所谓,不让她察觉我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明明知道花园的尽头是万丈深渊,但是我还是奋不顾身往下跳。
因为我留恋她,舍不得她,把自己的一切给她也在所不惜。
是啊,我爱她,但是她不是我的,我也不能去争取她。
我混沌而疲惫地靠着门坐在门厅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门铃声。
慢慢起身,打开了门,门口站着谈韵。
看着谈韵,恍若隔世一般,我愣了片刻,侧身让她进来。
房门关上,谈韵扑进我的怀里,轻轻将头抵在我的胸口。
我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两人都不说话。
她受委屈了吗?她后悔了吗?抑或,她得到了幸福?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却无法问出口,只有静静地抱住她。只要在她身边就行了,无所谓她此刻心在何处。
谈韵慢慢抬起头,柔和地看着我:“周宇轩,如果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愿不愿意要我?”
她纯净而透彻的眼睛露出期待的神色。
我的警惕心在告诫自己,不要看她的眼睛,不能再受魔咒的束缚。我硬了硬心,缓缓地把她推开。
“不要。”
她的眼神从期待渐渐变成了失望,立刻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