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到了子恺走的前一天。
我好像已经被谈韵完全遗忘了。
好吧,忘了反而好,她想怎样都由她去了。
手机响,奇怪的号码。
“宇轩。”
“怎么是你,子恺。你这是从哪里打来的?”
“我明天就走了,今天手机办了停机手续,我从外面打给你的。怎么回事,谈韵说你同她赌气,连我的欢送Party也不准备参加了?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折腾?”
“谈韵她别有企图。”我没好气。
“不是说你死活要给我办这个Party嘛?我推辞了半天,谈韵说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能让你失望。”
怎么又拿我说事儿!
“谈韵人呢?”
“谈韵是你的人,找我要什么?你们赶紧和好,今天晚上一定要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子恺挂断了电话。
谈韵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外面一件白色的羊绒小外套,很淑女地坐进车里。不用问,她为了任子恺精心打扮了一下。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她得意地转脸看我。
我看看车前方,叹了口气,转脸对她把右手一摊,“拿来!”
“什么?”
“装糊涂是不是,春XXX药!”
谈韵的脸上先是诧异,随即浮出一道红晕,嗔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
“有勇气做,没勇气说?”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帮你吗,好,我帮你,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真的别来找我了,好不好?”
谈韵怔怔地看着我:“你愿意我这样去做?”
“我愿不愿意能值几毛钱?”我瞪着她。
“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她用无辜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是我在逼良为娼。
“你不是怕你这辈子留下遗憾吗?”我咬着牙克制着自己。
她显得犹豫不决,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那天,我看到你在车里哭了。”
“不可能,你认错人了。”
“周宇轩,你为什么哭?”
“我说了我没有哭。”我虚弱地为自己申辩,极力露出狰狞的表情。
“周宇轩,你会为你爱的人做一切她希望的事情吗?”
她忽然跳到无关紧要的事上,每到我恼火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手段分散我的注意力。
“会。”
我尽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即使做这些会伤害到你吗?”她那双有魔力的眼睛盯着我。
“会。”。
“那,你爱我吗?”
她的眼眸闪烁,像深海里探照灯想要探明我埋在海底的心思。
我不知道中了她的什么魔咒,心甘情愿地走进她设好的陷阱,把她推得越来越远,让自己陷得越来越深。
“我怎么会爱你?”
“真的不爱?”眼睛的余光感觉她将头凑近,似乎想亲我的脸。
我早有准备,将身体偏开:“你又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别再拿我当你的爱情试验品。这是最后一次,这事完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
“谁把你当试验品了,我是忽然觉得你很好很好,所以想亲亲你。再说了,你有试验室的小老鼠可爱吗?”
谈韵不敢在这关键时刻惹毛了我,随即自己小声嘟囔着:“每次都说以后不要再找你,可次次不是你来找我?”
“是,我怎么就这么贱。”我咬牙切齿地说。
“人家可没这么说,我知道你是紧张我。”谈韵讨好地说。
“我和你什么关系,非要上赶着紧张你?”
她可能被我的样子吓住了,不再言语。
“药呢?”我没有忘了正事。
她还是不愿意把药交给我:“我……好像忘带了。”
她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向左上方转,我一把拿过她的包,在包底找到了那个透明液体的小瓶子。
“我担心你不知道放多少剂量,会害死子恺的。”
我把它放进自己外衣口袋里。
她看着我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作声,好像是吓坏了。
“你害怕了?”我倒是真希望她这时候打退堂鼓。
“其实……,其实我已经改变计划了。”
“谈韵,你又想折腾什么?拜托你好好送走子恺,人家崔晗还在美国眼巴巴地等着子恺呢。你现在不可以再改变计划!”
谈韵愣在那里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忽然她仿佛满怀希望地看着我:“周宇轩,你不会是想把这瓶子给扔了吧。”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说着,启动了车。
欢送Party正进入狂欢的高潮。
本来很宽敞的总统套被十几个年轻人占据,显得杂乱而热闹。
子恺的几个哥们儿都有点喝高,硬要灌他喝酒,他推辞着:“我说了我不能喝……。”
几个谈韵叫来的小女生个个艳姿招展,围在周围,闹得好不开心。
在一片热闹中,我落落寡欢地坐在一边自顾自喝着酒,希望酒精能够让神经再麻木一点。
对面沙发上坐着谈韵,她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惴惴不安,她是在为她的计划担心吗?
我们两个人各怀鬼胎,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周宇轩,别喝了。”谈韵弱弱地对我说。
我抬眼看了看她,笑了笑,又灌了一口。
她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拿开了我的酒杯。
“你担心我完不成任务是不是?”我瞥了一眼被大家围着的任子恺,轻声说:“没事,我办事,你放心。”
说着我拿着酒杯向子恺走了过去,分开众人在子恺身边坐下。我低头对子恺耳语了几句,子恺大笑不止。
正在这时,电视画面出现江南Style可笑滑稽的舞蹈,于是几个女孩子开始模仿着跳了起来,男孩子们也跟着起哄。
趁着这个当儿,我从容地从口袋里取出瓶子,将药倒了一些在子恺的酒杯里,整个动作流畅自然。
然后,我抬头对谈韵笑了笑,我自己知道我的笑有多么勉强多么凄惨,所以赶紧转身融入大家的哄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