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沫儿一再听得懿礼公主的名字,不由得问道:“这懿礼公主,莫非就是苏贵人所生的那位?听闻她一直不甚受宠,母亲,她来看过您?”
“可不是,今日才来过,带着煊儿来的。”老夫人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是的,母亲说过,女儿只是想确定一下,只是,这懿礼公主怎么会来?煊儿喜欢和她在一起玩耍么?”
“之前她来过几次,长春带她来的,她单独也来过,说起这位懿礼公主啊,也真是神人,记得有一次她来,我刚好犯胃疾,说起御医开的那张方子,我不知道放在哪里,她竟一下子就说出了方子摆放的地方,我让人去找,果真在她说的地方里找到了。”
“这么神奇?”元沫儿笑笑,却不太相信。
“可不是吗?”老夫人道。
老夫人还想继续说,老将军却插嘴道:“那懿礼公主,之前与长春公主一起来的,为了清河的遗产。”
“对了,说起清河的遗产,你们见过清河那份遗嘱吗?”元沫儿问道。
两人皆是摇头,“不曾见过,以前也没听清河说过。”
元沫儿道:“我也没听清河说过,那份遗嘱到底是怎么说的?”
高凌儿回头道:“遗嘱的内容我倒是听哥哥说过,不外乎是列清楚了她的财产,那些财产若是在她死后一年,姐夫还没娶亲的话,遗产尽数归姐夫所有,但是若姐夫在她死后一年之内成亲,则遗产悉数收回来,交给长春公主保管,到煊儿少爷成年后交给煊儿少爷。”
“姐夫?”元沫儿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就是元肃将军。”高凌儿道。
元沫儿这才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知道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下的吗?”
“这便不知道了。”高凌儿摇头道。
元沫儿更是觉得疑惑了,清河从不曾说过有遗嘱的事情,而且以她的性格,之前和元肃又那么的恩爱,怎可能会立下这样的遗嘱?
莫非她早就知道元肃与李湘语的事情?可如果知道,为何却要让元肃娶李湘语?这说不通的。
难道说,她临终前故意安排元肃要娶李湘语,是为了让元肃不能取得她的遗产?
但是,如果以清河的性子,早知道元肃背叛了她,怎会只以遗产来报复?定叫那两个贱人不得好死。
不通,不通,一切都说不通。
除非,遗嘱是伪造的。
可遗嘱断不能伪造,因为,是出自长春和皇后宫中,她们是绝对信得过的,而且,遗嘱公告天下,日后遗产是要归还给煊儿的,长春公主绝无半点得益,她为何要伪造遗嘱?
就算她不想清河的遗产便宜了李湘语与元肃,可若按照元肃散播出去的消息,他娶李湘语是清河的意思,作为清河的好友姐妹,长春应该支持赞成才是。
莫非,长春也怀疑什么?
想到长春让自己去拜祭清河,看来,这其中必定藏有玄机。
因着高凌儿在场,所以她也没继续说下去,伺候好父母后,便回了房中休息。
她暂时没有招惹李湘语,却让侍女如意去监视着李湘语的一举一动。
吉祥如意都是她的近身,来自武林,武功虽不能算一流高手,却也不是闲杂人可打发了去的。
翌日,她没告知任何人,便带着吉祥如意出门去。
她要去拜祭清河,无法为清河送葬,她总要来她坟前,与她话别一声。
去到元家的祖坟,她破了阵法,按照下葬的规矩,清河作为元家的媳妇,该葬的位置去寻找,却遍寻不获。
“怎么回事?清河没葬在祖坟里?”元沫儿大奇道。
吉祥道:“不如再找一遍,清河郡主乃是元家媳妇,按理说死后该葬入祖坟的。”
“也是,或许是看漏了眼。”元沫儿说,心里却觉得不可能,清河是郡主,顶郡主之礼下葬,她的坟墓应该很大很华丽,断不能看漏眼的。
再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元沫儿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这不可能的,清河必定是葬在祖坟里,但是坟墓呢?”
吉祥如意道:“奴婢四周找找看。”
元沫儿道:“不可能在边上,必定是在祖坟内的,哪里有元家的媳妇葬在外头的?不可能的。”
她先在太公山上点香拜祭,然后再逐一在祖先的坟前点香,叩拜之后,打算离去,回去再问个详细。
却听得吉祥远远地喊了一声,“夫人,您快过来,这里有一个坟墓!”
元沫儿心头一紧,疾步跑了过去。
果真,在祖坟的破位上,看到一个坟墓。
坟墓很小,压根不是郡主的规格,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百姓随意葬在此处。
但是,这里却是清河的坟墓,小小木牌上写着“宁清河之墓”。
她心头像是被什么炸过一般,宁清河之墓?什么意思?难道不说明了元肃的诡心吗?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几乎要肯定了。
她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全身发软,心头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若元肃连把清河葬在祖坟都不愿意,可想而知他对清河是有多凉薄,那么,他害死清河,就绝对有可能了。
“咦?这坟似乎有被翻过的痕迹。”吉祥忽然道。
元沫儿急忙定睛看,果然坟似乎被动过,而且,外头有些新土。
如意道:“郡主才下葬没多久,怕不是被动过,而是新葬的痕迹。”
“不,”元沫儿捏起一把土,“瞧这些红色的泥土,分明是炮仗红纸混合住泥土,咱这里下葬的风俗,是必须在坟穴里烧炮暖土,所以这些土,是坟穴里的土。”
“是谁开过坟?”吉祥大为疑惑,“莫非有人盗墓?”
如意道:“这么小的坟墓,谁会盗?”
元沫儿心头狐疑顿生,千万种想法浮起,却始终找不到一条主线。
她忽然下令,“吉祥,你下山找洛阳铲,我要开棺!”
“什么?”吉祥大惊,“可若这真的是清河郡主的坟墓,夫人您要开棺的话,岂不是让郡主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元沫儿咬牙切齿地道:“若我不开棺,她的死因不明,更不会瞑目。”
吉祥见她执意如此,便道:“好,那奴婢马上下山去找铁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