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问道:“如今宫中出现的异象有哪些?”
“就是臣方才说的那些,鸟雀萎靡不振,有死亡的迹象,而御马厩已经连续十天死了马儿,菊园的菊花绽放之后又一夜衰败。”
“那换言之,我们要解决这些事情?”长春道。
高凌风摇头,“不,五皇子让我们不仅不要解决,还要增加事情的严重性。”
长春惊问道:“为何啊?如果再加重事情的严重性,父皇岂不是更相信了?”
“就是要皇上相信。”高凌风微笑道。
“你快与我说说计划!”长春连忙道。
高凌风摇头,“公主只需要照做就是,回头臣会与你详细地说。”
长春瞧了瞧四周来往的人,都是他的禁军,不由得问道:“你自己的人都放心不过啊?”
“这年头,便是连自己都不可全然相信,怎可胡乱相信别人?禁军这么多,被收买几个,有什么奇怪?”高凌风冷笑道。
长春深以为然,“是啊,这年头便是连自己都信不过,连身边的人都信不过,怎可相信别人?清河就是相信了元肃,才落得这个下场。如今她一个人在殿中,不知道怎生害怕,还是找个人跟她说说我们的计划才好啊。”
“五皇子说不需要了,所有的事情,她不接触最好,最好是什么都不知情。”
“这又是为何啊?让她知道,至少心里能安一些啊。”
高凌风道:“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好的无关,坏的也无关。”
长春疑惑地看着星眸朗目,忽然明白过来,“哦,本宫知道了,是的,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好的没有关系,坏的也没有关系,她只是被无辜拖下水的。”
高凌风含笑道:“公主明白就好,那公主抓紧调查宫女云儿惨死一事,所有的事情,唯有这一件,才需要查明白。”
“那云儿的尸体如今何在?”长春问道。
“已经丢出宫去了,在乱葬岗!”
“那怎么查啊?”长春不明白地问。
高凌风道:“公主只需要去调查就好,其他的事情,臣会安排。”
“高凌风,你这个人鬼着呢。”长春笑着离开了。
异象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御马厩的马匹继续死亡,累计到如今,已经连续死了二十余匹,其中一匹,还是皇上最为喜欢的汗血宝马。
而菊园里的菊花,也都死了一大片,没死的,枝叶枯黄,眼看也是不行的。
而鸟雀园那边,也命人前来禀报,说皇上最喜欢的那只鹦鹉,已经死了。
皇帝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凝重,一天比一天沉郁。
到了第七天,喜公公告知皇上,说城外乱葬岗上,死了好几匹野狼,经过查验,都是中毒死的。
皇帝听闻连皇城外都出事了,而且死的又是那么生命力旺盛的野狼,加上乱葬岗这个地方,本来就邪气得很,更加笃信了荧惑守心一说。
到了中午,国师费宁钰与慧智大师求见。
“情况如何?”皇帝沉声问道。
费宁钰沉重地道:“臣无力,请皇上恕罪。”
皇帝的心微沉,看向慧智大师。
慧智大师双手合十,一脸寂然,“阿弥陀佛,皇上,妖星太厉害了,老衲与七名弟子,施了七星消灾阵,都没能减轻其杀伤力,相反,妖星日渐厉害,只怕再这样下去,会危及社稷江山啊。”
皇帝心头浮躁,厉声呵斥,“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们一位是当朝国师,一位是护国寺高僧,竟没办法化解一个荧惑守心?”
费宁钰惶恐地道:“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慧智大师道:“皇上,这荧惑守心最厉害之处,在于妖星多数出自皇家,沾染了皇家之气,同时可借助皇家之气壮大其身,为祸皇家和天下苍生,皇上莫要再犹豫,必须以火刑驱走妖星,否则,不出半月,便会出大事。”
“你们真的确定妖星是懿礼公主?”皇帝不死心地问道。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要下旨处死,还是处以火刑,他不忍心。
“皇上,臣几番推算,并无出错。”费宁钰斩钉截铁地道。
皇帝的神情沉寂了下去,眸子里染上一层悲伤之色,他手里握住龙吐石,不断地转着。
喜公公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在皇帝即将开口的时候,忽然出声道:“皇上,老奴听闻说南楚的国师白苏宁来了京城,何不让他来看看?”
“白苏宁?”皇帝眸光一闪,“他来了京城?”
“回皇上,老奴也是听皇后娘娘说的,说白苏宁来了京中探望五皇子楚瑾瑜,应该还不曾离去。”喜公公道。
费宁钰道:“皇上,这白苏宁臣曾经见过,名声虽响,却名不副实,臣与他切磋过,他算卦都出了错,可见并无什么真材实料。”
“你与他切磋过?”皇帝诧异地看着他,“如果他连算卦都算错,为何南楚皇帝却尊他为国师?”
“皇上,”费宁钰淡淡地笑了,“这白苏宁长相俊美,风流倜傥,之前是南楚良玉公主的入幕之宾,后来得良玉公主举荐入宫,为南楚皇帝算了几卦,是精准的,但是,也有人说是良玉公主早便先告知了他,所有人都知道,南楚皇帝特别宠爱良玉公主,自然便相信了。”
皇帝疑惑地道:“你是说,这白苏宁并无真材实料,只是靠男色才坐上南楚国师之位?但是四国都知道,白苏宁几乎是半仙,他所算的,奇准无比,而且此人极为有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慧智大师道:“皇上,老衲也曾见过白苏宁,确实如国师所言,并非真材实料,花架子,懂得的都是些旁门左道。”
皇帝嗯了一声,失望地道:“既然如此,便无需让他入宫,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百年难得的良才?皆是沽名钓誉之辈。”
喜公公暗暗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得十分着急,只是微微一笑道:“皇上,老奴倒是听说白苏宁是出身血圣山的,还是血圣山的长老,这血圣山竟出这等沽名钓誉无能之辈?老奴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