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用尽所有方式吻他,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端木景瑞就是无动于衷,夏洛琳挫败不已。微肿的红唇蹶了起来,慢慢退出他的怀抱。
端木景瑞用力搂住她的腰,倾身堵住她的唇,身体力行教导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吻。灵舌长驱直入,扫荡着夏洛琳口腔内每一寸甜美和敏感,直到她气息耗尽,瘫软如泥。他仍是如一头不知餍足的兽,继续蹂躏着她。
惩罚中带着爱怜,却只在唇齿间交缠,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哪怕夏洛琳主动拉下衣服,哪怕他隐忍得很痛苦,仍在最后关头刹车。
半个小时后,夏洛琳和端木景瑞坐在长沙发上,夏洛琳整个人柔若无骨靠在他身上,端木景瑞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气氛甜蜜而宁静,两人相处得自然而默契。
“还要吗?”一碗见了底,端木景瑞抽出一张纸巾,为她擦拭了嘴角的残渣。
夏洛琳眼也不睁,摇了摇头,端木景瑞也不再勉强。为她按摩着双肩,他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夏洛琳舒服得直打瞌睡。
不过,她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强撑开已经在打架的眼皮:“你和顾少泽认识?”
“嗯。”给她肯定的一个字,却不满足她的好奇。
“端木景瑞,我发现你……”夏洛琳翻了个身,双手托腮,趴在沙发上,半仰头望向端木景瑞。
“嗯?”询问的音调,却似无形的手撩拨着夏洛琳心扉。眼中流淌出浅淡笑意,聪明如她,早晚会猜到。
而且,他从未想过要隐瞒她。
夏洛琳思索了一下,换了个方式问:“是不是顾少泽都会卖你几分面子?”
端木景瑞诚实点头。
“如果我今天失手杀了顾青峰,你是不是也可以摆平?”美目紧锁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是他下药在先,想要染指你。你只是当正防卫,从法律上来讲,你无罪。”端木景瑞跟她绕圈子,可夏洛琳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这十年的求学经历,他的变化不比她小。他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更大,更强。
夏洛琳重新躺回他怀里:“这么说,我以后可以仗着端木先生的名号在洛城横生霸道了。”
端木景瑞失笑,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惹得夏洛琳“哇哇”大叫。
“别太高估我了,否则到时候真的救不了你,你就惨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星眸熠熠,霸道从容,深处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担忧。
夏洛琳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他的肩,闭上眼,任由睡意卷走她的意识。
*
夏洛琳来到医院,徐宁正在熟睡,她抬手示意徐妈妈不要吵醒她,将花插在花瓶里,就要离开,徐宁幽幽醒来,惊喜道:“洛洛,你来了?”
夏洛琳走到她身边,执起她没有吊点滴的那一只手:“徐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宁荡起缥缈的笑:“我挺好的,你放心吧。倒是你,两天不见怎么瘦了?”
“哪有?我还重了一斤呢。”两个女孩聊着,杨玉凤起身去买水果,将空间留给她们。
感激杨玉凤的体贴,在她走后夏洛琳不再顾忌直白地问:“他有找过你吗?”
笑容一滞,苦涩在眸底泛滥成灾,望向窗外,幽幽叹了一口气:“打过电话,但妈妈没让我接。”
夏洛琳握住了她的手,表情稍显激动:“徐姐姐,你别傻了,离他远一点,他不值得。”
美目雾气氤氲,唇角的笑容涂满悲伤:“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心一旦有了牵系就再难保持往昔的冷静与淡然,洛洛,你也爱过,并且一直深爱着,你应该懂我的感受。”
徐宁这么说,夏洛琳无言以对。
是的,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盲目不可理喻的。就算所有人都告诉你,那是毒药,是砒霜,一碰就会粉骨碎身,灰飞烟灭,可你仍会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让人疯,让人狂。
“好了,别说我了,端木景瑞对你怎么样啊?”眨着眼,几许狡黠,几许期待。
“他对我很好。”只是她身上的担子太多,时间太少,想要的事太多。
“洛洛,端木景瑞是个好男人,他是那种承诺了就是一生一世的痴情人。有些事,你别多想,相信你的心,你的直觉。”徐宁突然这么说,夏洛琳刚要开口,病房门被无礼撞开。
商天崎胡子拉渣,俊脸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微挑带笑的桃花里血丝密布。他怀里抱着孙婷,瘦弱得如同小猫不堪一折。
夏洛琳张开双臂,护在徐宁面前,面沉如霜,声音寒气森森:“商天崎,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此时此刻的商天崎走投无路,连尊严都抛弃了:“徐宁,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救救孙婷吧,好不好?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救她,救她。”
他对孙婷的痴情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扎入徐宁心脏最痛的地方,徐宁震惊不已,脸色惨白。夏洛琳一把搂住她,将她护在怀里。
怒斥商天崎:“你把徐姐姐害成这样还不够吗?如果爱上你是她今生犯下最大的错,她也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了。商天崎,你若还有一点点人性就放过她吧。”
商天崎根本就听不进夏洛琳的话,他的眼里只有徐宁,她才是孙婷唯一的救命稻草:“徐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只要你能消气,对我做什么,我都领受着。这是我欠你的,我会还。我求你不要因为恨我,而恨孙婷,不肯救她。她没有错,一切都是我,是我的错。”
“天崎,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了我也是幸福的。”孙婷气若游丝,短短几天瘦得可怕,一头乌丝掉光,眼窝深陷,颊骨凸起,看上去奄奄一息。
商天崎将她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动作那样轻柔细致,仿佛怕稍重一些她就会碎掉。执起她枯瘦如柴的手,放在唇畔落下一个个浅吻:“不,你不能有事,婷婷,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看着商天崎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敦厚,情深义重,徐宁心如刀割。数不清的刀片凌迟着她的心,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夏洛琳怒气冲天,该死的商天崎,他到底把徐宁当成什么了?她才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法律上的妻子。
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也不应该在她因他受伤时,还带着别的女人来医院如此刺激她?夏洛琳拿起桌上花瓶往商天崎身上砸,随着玻璃四裂的声音,夏洛琳大吼:“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再让我再看到你们这对狗男女,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夏洛琳眸中迸出的火焰足以烧融一切,若在以前或许商天崎还会害怕,有所顾忌,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孙婷能活下来。
破碎的花瓣洒了他一身,使得原本狼狈不堪的他更是跌入了尘埃。但他一点都不在乎,目光灼灼瞪着徐宁:“医生已经下了最后病危通知单了,三天之内再不进行骨髓移植,她就没命了。她活不了,我也不活了。徐宁,我们的命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徐宁震惊不已,夏洛琳却被气笑了。
见过无耻之人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你愿意殉情还是陪葬,是你的事,滚远一点。这里是私人病房,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商天崎转身面向夏洛琳,充血的眼球凸出,仿佛噬人的怪物被逼至了绝地,将要反扑。夏洛琳无畏无惧,坦然与他对峙。
徐宁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商天崎,他有洁癖,每次出现在人群里总是衣冠楚楚,斯文俊雅。散发着内敛的矜贵之气。
然,此时此刻的商天崎不顾形象,衣服皱巴巴,淋了花瓶雨有一半贴在身上,衣衫褴褛显得分外狼狈。
整个人很浮躁,很绝望,很痛苦。
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而个性冷漠,对她也十分冷淡。现在才知真相,他并非冷情,恰恰相反,他比谁都重情都深情。
只是,他倾付的对象不是她,不是她。
气氛一时间凝重如霜,空气都变得稀薄,每吸入一口都无比艰难。
徐宁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真的不想面对。
面对凶神恶煞的商天崎,夏洛琳寸步不让:“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让警察请你出去?”
下了最后通牒,她不是徐宁不会对他心软。
商天崎出乎意料地双腿一软,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下,跪在一地的残花和碎片里。血自膝盖处流出,将地上的水染成妖冶的粉红色。
徐宁见状怔了三秒,接着尖叫着冲下床:“不要,天崎,你快起来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啊,天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