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以她和孙文的关系,夏卓然不是夏长风的种这很正常。没想到她随口一猜就中,哈哈哈哈……
这就是夏长风的反应,他半生放不下的女人,竟一次次给他戴帽子,真是报应啊报应。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不过,在她有生之年,她是不会让他们天长地久的!
终于,在夏洛琳一次比一次沉重的打击下,赵馨兰崩溃了,她趴在地上失声痛哭。完全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仿佛受尽了委曲。
夏洛琳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孙文听到赵馨兰的哭声欲冲进来,却被流白拦在外面。焦虑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小姐,二小姐,求求你,别再折磨馨兰了,她已经够苦的了。二小姐,有什么气什么怨你冲着我来吧。我愿意替馨兰承受,求求你,放过她吧。”
孙文老实憨厚的脸上一片恳切,真恨不能替赵馨兰受过。
夏洛琳真的很同情孙文,虽说他是奸夫,为人不耻。但在三个人的感情世界里,他是最傻的那一个,付出最多,失去最多,处境最尴尬,最可悲。
没想到像赵馨兰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到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如此情深义重的男人?
“文叔,你可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她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在利用你。”她难得有了一丝善心,提醒一下这个被骗得团团转的傻男人。
孙文憨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谜样的笑,像个情窦初开的十八九岁的小男孩:“不,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没有骗我,我们在一起时,她就直说,我们不可能有将来,她只是需要有个人替她暂时遮挡风雨。她要的生活我给不起。她一直是那么坦率,对我没有半分隐瞒。能远远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迈向自己想要的生活圈,我真替她开心。”
孙文的一番话震惊了夏洛琳,这个男人到底是中了赵馨兰的毒太深,还是脑回路与一样不同?
不过,一个甘当千年忍者神龟的男人,她还指望他有正常的思维。那她不是比他更奇葩?
嚎啕不止的赵馨兰突然扑向夏洛琳:“你是个魔鬼,魔鬼。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哈哈哈哈……夏洛琳,从今天开始,你休想从我嘴里再得到任何一个字。”
“你真的不说?”蹙了蹙眉,感受到了赵馨兰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坚定。
“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真正替夏雅音那个愚蠢的女人报仇。哈哈哈哈……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讨不着好。”哭得又红又肿的眼里一片血样的疯狂,就算她要下地狱,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绝不会让夏洛琳这么轻易得逞,要知道她手上可是还有好多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呢。
面对这样豁出去的赵馨兰,夏洛琳竟有些不知所措。
定定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赵馨兰突然神秘兮兮凑了上前:“夏洛琳,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现在是有了端木景瑞替你撑腰,你才如此嚣张。一旦他不要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会比我还凄惨。”
“还有,你真以为端木景瑞爱上的人是你吗?”魔咒一般的话,似铁齿一下下割据着夏洛琳彷徨的心。
付迎迎和赵馨兰都是她的敌人,恨不得她死。她们说的话不能信,不能信。
一遍遍对自己催眠,可心底还是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占据了她的神经,久久不散。
回程路上,夏洛琳沉默不语。流白暗暗观察好几次欲开口,却又及时住了嘴。有些事,外人越是插手越乱。
*
夏长风一个人坐在帝皇的包厢里喝闷酒,好不容易才有了赵馨兰的消息,却在路上遇到一个碰瓷的,耽误了时间。等他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除了留下一堆来不及收拾的生活垃圾,赵馨兰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他现在可以二十万分地肯定,他的身边出了内奸。
可是谁呢?
夏洛琳?
将这阵子所发生的种种串联起来,夏洛琳唯一也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他想不出她的动机。莫非,她得知了夏雅音死因的真相?
不,这不可能。
夏雅音已经死了整整十年了,当初夏洛琳才十二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且,她出国四年,刚刚回来,不可能有这么广的人脉和周详的计划。
除非……她四年前执意离开洛城去E国求学就是为了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且避开他的监视。
越想越觉惊恐,忙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马上给我查夏洛琳这四年里在E国的经历,认识了些什么人,做了哪些事,越详细越好。”
“是。”随着电话那头简单又恭敬的一个字传来,夏长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叩叩叩……”包厢门被敲响,进来的竟是坐在轮椅上的香莲。
身着一身银白色手工绣花旗袍,更显得气质高雅,不食人间烟火。
夏长风一见是她,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莲姐。”
论年纪夏长风比香莲大了近二十岁,他应该算是她的长辈。可这一声“莲姐”却叫得十分恭敬,无半丝敷衍之意。
香莲也不客气,任由夏长风亲自上前迎接她,将她推到沙发对面,夏长风并不敢直接坐下,而是微微躬身而立。
“坐吧。”声音肃冷,如寒风刮过不带一丝感情。
夏长风仍不敢坐下:“莲姐,你今天怎么自己来这里了?”
“放心,是顾横带我来的。他有事去应酬,我听说你在这个包厢里就自己来了。以我们的交情,他不会起疑的。”此时此刻她身上那股纤弱柔和的气质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将一切掌握在手的霸气。
那是常年身处高位才有的王者霸气,比顾横更胜几分。
“还没有找到赵馨兰?”话是问话,声音却是笃定。
“她就像人间蒸发。”夏长风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将赵馨兰找出来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我猜她可能是遭遇了不测。”说话的声音她的神情十分平静,仿佛正说着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夏长风心“咯噔”一下,他倒是从没有想到过。因为赵馨兰卖了他的股份走得很从容,丝毫不像被人胁迫的样子。
况且,她连夏如梦一起带走了。
看透了夏长风的心思,香莲继续说:“你应该从你身边人着手去查,这样更加事半功倍。”
“是,谢谢莲姐的提醒,我会派人去查的。”香莲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剂催化针,让他更加坚信自己刚刚对夏洛琳的猜测。
如果她知道些什么,那么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赵馨兰。
香莲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这件事可以先放一边。制药的事可要抓紧了。”
夏长风神色间更加凝重了几分:“我知道。但他一直没能破解出基因的密码,这件事也急不来。”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国际刑警组织派出了最精锐的成员调查。一旦被查出,其牵系有多广,你应该很清楚。”香莲细长的丹凤眼眯起,折射出与她气质完全不附的肃杀。
“是,我会抓紧的。”夏长风更加恭敬。
“不要只是口头上说说,我要看到实际的进展。”香莲一记眼刀扫过,夏长风竟觉一阵寒风刮过,冷得有些瑟缩。
“还有,夏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如果能让夏圣天来参与秘药的研制,成功指日可待。
只可惜啊,他太不识相了。
不管她怎样威胁利诱,使尽各种手段,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目前还不敢对他下手。
只能将所有希望全寄托在夏长风身上。
“夏圣天那个老顽固冥顽不灵,不过,他最近为一个已经被其它医生宣判了死刑的白血病患者成功施舍了骨髓转移手术。手术相当成功,却没有一家媒体报导过。”这是他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挖来的消息。
“哦?看来那老家伙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香莲垂下长睫,似在思考。突然,眸中精光一闪:“去把那女孩抓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件事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再缓缓吧。万一让夏圣天知道,我们的计划就更难了。”夏长风知道香莲很急,但这样的药千百年来就没人成功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香莲眉头深锁:“抓紧点。”
“是。”夏长风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替她开了门。
她刚出包厢,竟碰见到处理完事情的顾横。
霎时又恢复了在他面前柔若扶弱,圣洁如莲的样子:“香莲,你怎么会在这?”
“我做了豆沙包带过来让你尝尝,这不,恰好听说夏董在这里,就送了几个给他。”一副圣洁如莲的样子,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眉目间一片坦坦荡荡。
“你身子不好,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亲手动手?”顾横不疑有它,推着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