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的话一出,大家立马丧失了对他关注的兴趣。想来也是,刘良可以出的题目,不会也正常。刘良友善的问道:“是有哪个单词不认得,还是语法不熟悉。”
穿着破旧的辰星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读。”
带着微笑的刘良继续穷追不舍:“没事,那读一个单词也行,上了这么久老师的课,一个单词也不会读,这让老师很尴尬啊。”刘良适当的甩了一个包袱,底下学生都配合的笑了笑。
然而从头到尾也没让辰星坐下,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大教室中间。
旁边的林青青也觉得脸上无光,毕竟辰星是他带过来的,于是出言替他开解:“老师,他不是咱班的学生,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刘良脸上的笑容越盛,辰星从他看向林青青火热的眼神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下一刻的,刘良就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道:“我一直觉得大学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地方,也不排斥其他学校,甚至社会上的人来听课,应该说,我很欢迎他们的到来,但是,如果只是找个地方聊天,甚至是泡妞,我实在想不出,让你待在这里的理由。现在,请出去!”
不温不火的话中,句句带刺,最后一句,现在,请出去,用的还是德语。
全场哗然,很少见到刘良发这么大的火,直接要赶人出去。在哄笑中,辰星像是个傻瓜一样,直愣愣的,就这么站着,好像听不懂德语一般。林青青也觉得丢人,刻意的离辰星远了远。
刘良看着傻站着的年轻人,心中冷笑,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手指一点:“林青青,你起来回答一下。”林青青站起来,磕磕绊绊的念了下来,刘良做了指导,并表扬了她。转过头看着辰星:“那么,接下来,请这么同学出去,不要耽误我们上课。”这一次刘良用的中文,怕辰星听不懂。
在哄笑中,在无视中,辰星始终保持着微笑,现在他笑的越发厉害,看了看林青青,林青青刻躲了一下他的眼光,不敢看他。见林青青如此,他止住了笑容了,深吸了一口气,面带讥讽看着刘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不会读,一个单词都不会。”
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的犹豫的走了出来,不过不是走出教室,而是径直的走向了讲台。拿起粉笔,丝毫没有理会身边的刘良,对着刘良所写一半的小诗,沉思片刻,开始接着往后写。洋洋洒洒,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行又一行的德语诗句,从他的笔下跳出,着急的去拥抱这个世界,字体优美如同艺术品一般。
刘良从辰星拿起笔的那一刻,冷笑着站在一旁,想要看这个农民工能闹出来什么笑话,直到辰星书写开,态度从嘲笑变为了好奇。
等到辰星把这首小诗写完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震惊,这首诗是他刻意找来难为学生的,并不是被人熟知的德语诗歌,就算德语爱好者也不会专门去背这首诗。难不成辰星是蒙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情不自禁的念了下来,一句一句,句法上居然没有一个错误。而且书写流利,就冲这一笔好字,学校里的德语老师没几个敢说超过他的。刘良能吗?并不能。
底下的同学早已停止了哄笑,充满震惊的看着辰星。此时此刻,教室成鸦雀无声,所有的人目光看向他,这个穿着破旧,却长相帅气的男人。
讲台仿佛成了辰星的舞台,而辰星并没有作为舞台主角的自觉。转过头,带着微笑的看着刘良:“老师,您看,我写的对吗?”
刘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辰星接着又问:“正好,老师,我这里有一些攒了很久的句子,您能教我读读吗?”不等刘良回答,辰星用力把上边的黑板拉了下来,把这首小诗顶了上去,如同战士发出怒吼,开始了他的战斗。
落笔很快,行云流水,德语就像是他的母语一般,运用自如,不见生疏。刘良已经完全傻掉,不是说好不会德语的吗,不会,还写成这个样子。他这去德国留过学,岂不是白留了。
不光如此,这一行一行的德语,在句法上一点问题也没有,更难得是书写优美,充满了德国人严谨作风的美感。
更要命的是,刘良发现自己读不下来,只能读出来三分之一左右,更别说翻译意思了。生僻,太生僻了,这就好比让学了几天普通话的外国人,让来唱四川普通话的说唱一样,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