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青山间,一老一少背对着一栋清雅的竹屋。隐约间,有说话声传来。
“然丫头,你要切记师傅的话,以后师傅不在了,你每天一定记得念诵师傅传授的修心诀。”白发须眉的老者,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殷殷告诫着身旁的人。
“嗯!”而立在一旁,眼望着周边青色山林幽雅风光的白衣女子,轻应一声。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痛痒之色。好像,在听天气般得淡然。
而老者也似乎习惯了女子的冷淡态度般,继续着他的说教,而且有愈说愈深刻的趋势:
“哎,你若能尽释前嫌,抛却尘缘,潜心修炼的话,这世是有望重归仙途的!”
“嗯!”女子却只是依旧的淡然。
“或许,重长神君之位也是有可能的!”老者锲而不舍着!却微皱了已满是皱褶的眉头,“悟彻悟彻,有所悟方有所彻。所以,你记得前世未必是坏事。今生,理当潜心仙途,红尘如梦啊!”
女子也不插话,耐心的听完老者的话,继续单音重复着:“嗯!”
见此,老者明显的不高兴了,微皱的眉头已经纠结成沟。不满的拔高了几分声音:“你这丫头,只有一个字可以说吗?”
闻言,女子的表情不变。甚至看都未曾转眸看老者一眼,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状:“嗯,徒儿知道了!”
见女子这顽固的态度,老者气怒的瞪大了眼睛,几欲暴跳。
“你,你这丫头,别以为师傅不知道你!你说的是知道,而非照做!”
“……”女子的回答,是淡淡一笑,却不置可否。老者见此,怒瞪了女子半晌,而女子的态度却仍然未变分毫。最终老者泄气般的耷拉了脑袋,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你,你……哎,你这丫头,当真如此执着吗?”
到这里,白衣女子表情恬淡,抬头望天,眸光苍凉。少许,方悠悠的道:“苍穹不欺,天地无鉴!人神无妨!”
“你,哎……你这丫头……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才好!”老者最终无奈的叹息,双手后背,最终转身离去。
可才走了没几步却又气嘟嘟的转身,一阵跳脚的跑回女子的身边。一手颤抖的指着女子的面庞,怒道:
“我就不明白,那小子到底有哪里好的?”
“那您老又觉得他哪里不好了?”女子依旧好像就算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表情恢复淡然,惬意的望着青天白云。
“……好好好!他哪里都好!”闻言,老者又是一阵气结。一口郁气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哽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因为不管他如何的暴跳愤怒,最终的结果都跟打在棉花上一样。憋屈了半天,老者最后只吐出一句:“坏就坏在,和你一样痴!”
一听老者这话,女子的眸光动了动。继而,莞尔一笑,接着清灵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惆怅。久久,方轻舒了一口气:“若是能够情断忘川,我便放手!”
闻言,老者面露惊喜:“然丫头,你此话当真?”
“嗯!”女子笑——放手不再执着的要个结果,只是换个方式守护……向当年,他守护她一样。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许耍赖!”老者笑弯了眉毛,乐呵呵的笑出声。这个简单,这丫头一直妄想穿越时空,逆转轮回。他将手里的忘川情草的种子,便是穿越的媒介。
心想,九洲那小子之所以那么痴,还不是因为这数世轮回,未曾喝下忘川情草为引的孟婆汤吗。而这丫头十世轮回,这第十世本该有场转机。可回神域,却偏偏在那个杀千刀得无缘花灵的撺掇下,得回了前世的记忆!
现在好了,她自己要求要情草的种子,他道乐得成全,嘿嘿!
“嗯!”女子微笑,恬淡雅致。
“那我便给你忘川情草指引!哎,你早说嘛,费了这么大的周章!”老者边说边转身往身后的竹屋小舍跑去,满脸的皱纹笑作一团。
“诶,老头,你就不能慢点!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莽撞!”一个方从竹屋里出来的红衣女子,被撞的一个趔趄。而老者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直往竹屋里奔去。
“诶,老头怎么了,这是?”红衣女子一脸疑惑的望了眼老头没入竹屋的背影,而后望着站在青山绿竹间的白衣女子问道。
“大概抽了吧!”白衣女子淡淡然的吐出这么一句,换来红衣女子的目瞪口呆。红衣女子眨了下眼睛,有点不太相信刚才那句揶揄地话,是出自对面那个白衣飘然,有着出尘之姿的女子。
“来了!来了!”老者不多时便风般的闪到白衣女子身边,将一破烂黄布包裹的物件递给她道:“你可要收好的啊,千万不能弄丢了!切忌,它初生不能遇水!”
红衣女子见老者递给白衣女子的破烂,不无奇怪的开口问道:“老头,你又捣鼓什么东西呢?”
“遗物!”老者对着红衣女子翻了个白眼。
“呃!”红衣女子闻言一愣,然后道:“怎么只给师姐不给我?老头你偏心!”
老者见红衣女子气竖了秀眉,再次翻了个白眼:“你又用不上!好好杀你的人玩去,杀的好了,你就可以得道了!”
红衣女子听着老者重复了无数次的“教诲”,满脸的怀疑:“没听过杀手能成仙的,老头,你确定你没糊弄人?”
“去,糊弄都糊弄你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发现,晚了!”
“哈,你个死老头,你说什么?”一听这话,红衣女子顿时暴怒。说着已经撸起袖子,作势要就要揍人。
“得得得,你丫的,一边玩去,我床头的那只鞭子,归你了!”
“你、你、你、你当真!”红衣女子一听,立马两眼放光。不待老者回答,已然转身往竹舍奔去。
“哎……”老者望着红衣女子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转而对白衣女子道:“然丫头,这璃丫头做事向来有些莽撞,你以后可要多压制着点啊!”
“我看,她比您老精明有余!”白衣女子头也不抬的说,然后打开那个破烂的布巾,再打开一层泛黄的布巾,再打开一层泛灰的布巾……直到最后拿出一粒芝麻大小的种子,左右瞧了瞧。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轻轻放了进去。
“……”老者一脸黑线,最后只得叹口气:“师傅所有的话你都可以不当回事,可是有一点,你一定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