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随放在背后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他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的面上保持平静。他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道:“你说,最后是那个主人想要打垮他们?而安阳不是被季少言杀死的,而是自杀的?”
“对啊!你要是不相信,只要问问在场的人就可以了,你问问季少弘,他这些都清楚的。”
安世随的眼眸愈发幽深了,他仿佛在思考着唐欢语说的话,又仿佛在挣扎。
唐欢语其实并不觉得安世随是一个坏人,可能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吧,她想了想后说道:“所以,有的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有的时候,表面是最能迷惑人的。你刚刚说的季少言杀了你的儿子和你的爱人,这一点我觉得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季少言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安世随开始沉默不语了,他现在内心正进行着巨大的挣扎。唐欢语说的这番话跟王华凤说的出入太大,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仇人的妻子。按道理,他明明应该相信他心爱的女人的,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唐欢语并没有说谎。
安世随突然笑了起来:“丫头,这样吧,今天我们也就不管谁是谁了,就聊聊天吧。我其实觉得你这丫头跟我还是蛮投缘的。”
唐欢语听安世随这么说,也松下了防备,反正人都已经被绑过来了,唐欢语虽然心中愤恨,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他这么说,那她也就跟他聊一聊吧。
唐欢语随意问道:“你想聊什么?”
“就聊一聊季家吧。你嫁到季家以后,季家的人对你怎么样?”
唐欢语当然知道安世随不可能随意就这么问自己,他应该是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只不过唐欢语倒也不怕,这观点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她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大的干系。
“季家的人?”唐欢语想了想说道,“行吧,那就评论一下季家人。就从上往下说吧。季老爷子,也就是爷爷,对我还是挺好的。我自己的爷爷去世很早,季老爷子就像是我的亲爷爷一样。他很疼我。只不过,他有的时候还是太注重家庭利益了,在他眼中,家庭利益是第一,亲情是第二的。”
这一点安世随很赞同:“一般家族长老都是这样的,重情之人肯定会死的很惨。所以他们一般把利益放在首位,情感放在此位。”
“嗯,这点没错,不过我想爷爷还是有遗憾的。虽然我不清楚他跟奶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我能感觉到他那种悔恨吧。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我想他很有可能会选择感情而不是利益。”
安世随突然发现唐欢语说的话很对她的胃口,他连忙问道:“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按家庭来说吧,想说季少修这一家。季少修性格太烈,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多少,就想要强出头,太注重名利。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也很容易失败。我觉得这应该是家庭教育的关系,没有把季少修教好。其实你看季少修什么也不缺,只要好好把自己的领域管好了,季少言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可他倒是好,能力嘛没有,还想着爬到季少言头上,想要吞并这个季氏集团,胃口也太大了,不败他败谁?”
“哈哈哈!”安世随笑了起来,“小丫头这话说的很在理。虽然我不认识这个季少修,但是也听说过他的事情。的确是罪有应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恰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唐欢语点头,也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像这种人,就是愚蠢之极。你看在家里的时候,有阳关道不走,偏偏每次都要来招惹季少言。他就是太愚蠢了,也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非要飞蛾扑火,作死谁能有办法?”
“说的好!”
唐欢语也仿佛说上味道了:“我再讲讲季少言这一家吧。季少言和少轩哥哥我觉得都很完美,就不做评价了,说一说紫雪妈妈和承淮爸爸吧。他们两个人也是心塞,折腾了大半辈子,明明两个人彼此是相爱的,却因为种种误会,两人就这么痛苦折磨了这么多年。其实,两人主要是缺少沟通,两人的性格也都比较要强,所以很多时候,都自以为了解对方,其实往往这种时候,是最危险的。”
这一点安世随也很赞同:“这倒是。感情当中沟通其实是最重要的,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只有通过沟通才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丫头,你很通透。”
唐欢语笑了笑:“还好吧,估计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世随又问道:“那季少弘那一家呢?”
“这一家啊!”唐欢语想了想说道,“其实,除了季少弘之外,其他人我都不喜欢。”
安世随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这话怎么说。”
“你知道有个词语叫做蛇蝎妇人吗?”
“嗯?”
唐欢语撇嘴道:“说的就是季少弘的妈妈王华凤。”
安世随挑了挑眉,示意唐欢语继续说道。
“刚开始我进入季家的时候,我觉得王华凤是最会做人的,八面玲珑,社交特别好,看上去无欲无求,总是帮着别人解决矛盾。后来才发现,我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
安世随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唐欢语继续说道:“这一类人,其实是最不单纯的。他们往往有很大的目的,却不轻易表现出来。而是借着笑容来掩饰这种目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这类人不去陷害别人,那还好,但若是想要去陷害别人,那就会闹得家犬不宁了。”
安世随点评道:“有些抽象。”
唐欢语摊了摊手:“好吧,既然话说道这个份上,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吧。王华凤一直戴着面具,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明白一点,我因为这个女人,差一点就见不到我的丈夫和我的婆婆了。”
安世随眼眸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