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言点头:“放心。”随即又看向了安阳:“你要记住,我自认为并不欠你的爸妈什么,一向以来,我季少言做生意,行的光明磊落。是你父母拿得起,放不下,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但是不可否认,你爸妈的离世的确跟我有一定的关系,包括你后来的成长。所以这件事,如果必须得有一个了断的话,那就今日吧。不过你记住了,我今天答应你,机会只有一次,这次之后,关于你父母以及你成长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不过,在这之后,我得算你的账了。我这个人,恩怨一想分明,你欠了我孩子的账,以及郑妈他们的账,你必须得还。”
安阳也笑了:“好!爽快,我就喜欢季少你这个性格。如果说你赢了话,你放心,你孩子的事,包括郑妈他们的账,我会还你。”
季少言迷人如深潭般深邃的黑眸中透着沉静,淡淡道:“开始吧。”
安阳坏坏的脸上此刻也透露出了严肃,他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为了这一天,他做了几十年的准备,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季少言才配当自己的对手。有了这一天,他这辈子都不会有遗憾了。
“好。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开枪。”
季少言颔首。
随着安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所有的呼吸都屏住了。那一瞬,整个空间都笼罩一层紧张的气氛,似乎下一秒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老彭和季少弘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少言和安阳。
季少言和安阳两人面对面站定,安阳丝毫不敢放松,握着手枪的手已经冒了冷汗。反倒是季少言,举手投足浑然天成,脸上透露着神秘莫测的表情,难以捉摸。
“三——”
“二——”
“一!”
随着那一声“一”结束,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声在寂静的空中如炸弹般炸开,震耳欲聋。钱秦华腿都软了,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老彭和季少弘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季少修也忘记了腿上的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战况。
地上顿时有一摊血开始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季少弘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不愧是季少言。
那一刹那,季少弘的脸上也露出了自豪。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只有季少言能做出来。
季少言和安阳两边的子弹同时发出,两人可以说都是神射手,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击中对方并且成功躲过对方的射击,概率可以说是几近为零。反正让季少弘去做的话,他自认未必能做到。
但是季少言不但做到了,还做的非常完美。
在安阳那颗子弹扫射过来的时候,季少言一个漂亮的侧空翻,成功躲过了安阳的子弹。同时,季少言的子弹不偏不倚射中了安阳的腿,正好打中了刚刚安阳打中季少修的地方。
这等于说是狠狠给了安阳一个巴掌。你怎么给我的人的,我怎么还给你。
而且季少弘敢肯定,季少言是手下留情了,若是刚刚那一枪,季少言打在了安阳的脑袋上或者是胸口,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季少弘看着丰神俊逸镇定自若的季少言,不由得开始佩服,这是一种对强者的敬佩,发自内心的赞赏。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安阳,安阳的脸上非常的平静,非但没有失败的沮丧,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光荣和释然。
的确,安阳觉得自己很光荣。
为能成为季少言的对手而感觉到光荣。
同时也释然。
他和季少言的这一战终于结束了。他的一桩心事也放下了。
安阳看向颀长优雅,带着天生高贵不凡气息的季少言,真诚道:“季少,谢谢你。”
季少言淡淡地扫了安阳一眼,倒也不语。
突然一堆黑衣人冲了过来。
安阳捂着流血的腿,厉声道:“谁让你们过来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流血的安阳抱歉道:“安少。外面有异动,必须动手。”
“撤。撤退。”安阳怒吼一声。
不料为首的人却不再听安阳的指挥:“抱歉安少。主人说一旦行动了,就不能停手。”
“是么?你们听她的还是听我的?别忘了这船上还有她的人!”
“这一点不劳安少担心。主人自有安排。”
话落,黑衣人手一扬,甲板顿时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安阳狠狠骂道:“混蛋!”
她这是想所有人都丧命了?
季少言连忙指挥道:“沿着桅杆下去,往水里逃。”
情形顿时陷入危急。季少弘、季少修已经安阳在轮船的一边,季少言、老彭和钱秦华在轮船的另一边。
季少弘一把拎起了季少修往旁边逃。
安阳朝着黑衣人开枪,黑衣人猝不及防中了安阳的一枪,立刻倒了下去。
另几个黑衣人开始朝着季少言、老彭等人开枪。
依着季少言的身手,倒是能轻松地躲过枪弹。但是老彭就难了,本身老彭的身手就没有那么灵活,外带还有一个钱秦华。一不留神,手上就中了一枪。
老彭一个不留神,一个子弹就直直地朝着老彭射了过来,老彭眼看着子弹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不料钱秦华突然迎了上来,挡在了老彭身上,顿时鲜血四溅。
“不——”老彭眼睛充了血,怒吼一声。
钱秦华突然笑了:“终于不用跟老鼠一起过日子了。老彭,欠你的,终于还了——我不是一个——好——好母亲——帮我,好好照顾——姝儿。告诉她——对不起。”
说完,钱秦华开始不停地滑落,眼睛开始缓缓闭上。
老彭紧紧抱着钱秦华的身体,一滴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枪弹还是不住地扫射,季少言跑过来提老彭拦下了几颗子弹,喊道:“快走!”
老彭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钱秦华的尸体,静静地放好。
随即跟着季少言一起,季少言打了一个响指,朝着季少弘和季少修道:“跳船进潜艇。”
季少弘和季少修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船。
老彭却狠狠地转身,瞪着排排站的黑衣人。
“还不走?”
季少言立刻催促道。但是老彭依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