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立即有其他丫鬟过来开始拾掇她刚才用过的笔墨纸砚,并小心翼翼收好了她的墨宝。
从头到尾,来报信的小婢之都被晾在了一边。
鹿儿身边,有陈老爷指的十二名贴身的一等丫鬟,哪轮的上二等丫鬟来伺候。
直到姑娘聘婷的身影,离开了水榭小楼--
小婢子都猜不到姑娘为何不在乎?
难道……
姑娘愿意嫁给那个短命鬼?
“噗嗤。”
在鹿儿走了以后,还是收拾的婢子笑着瞄了她一眼,道:“劳烦你来通风报信。这是我新缝的荷包,送给你,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姑娘。”
“珍珠姐……这,这使不得。”
伸手捏到荷包里沉甸甸的碎银子时,珊瑚的脸色刷的红到了耳根,连忙摇着头,想要把荷包还回去。
却被珍珠回握住了手,捏了捏。
鹿儿身边的大丫鬟不愧是有八面玲珑的本事,笑着朝她眨了眨眼,道:“我刚才不是说了,要谢谢你呢。”
珊瑚被她笑的脸色又是一红。
“我……我只是不想小姐嫁给那样一个短命鬼。并不是想来和珍珠姐姐争宠。”
“我懂。”
微笑着安慰着惴惴不安的小婢子,珍珠笑的轻柔和善。
***
长长的裙裾施施然的拂过青色的台阶。
九转曲廊中,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容上犹带一点稚气,却已显出了瑰姿异艳的绝色。
她不说话,她身后的大丫鬟们也万万不肯多说一个字。
从水榭小楼,到后院。
不过才三百步的距离,她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姑娘心里有事。
大丫鬟们个个门清儿,却聪明的谁都不去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在曲廊边,驻足有半盏茶功夫的那个韶龄少女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淡道:“刚才珊瑚说的悦来客栈的客人……”
话留三分。
并不说完。
她这么一问,旁边的大丫鬟们纷纷松了口气,知道姑娘心里终究还是担心着这一茬。
刚才不给珊瑚说话的机会,不过因为珊瑚是二等丫鬟--
毕竟不贴心。
大丫鬟们对视一眼,试探性的,道:“那是老爷的座上宾。”
“嗯。”
鹿儿淡淡应了一声。
闺中原不该谈论外男,但是这两个跟着的,是鹿儿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知道姑娘想听,于是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奴婢远远见过那位上宾一眼,都传他一天咳八次血,可奴婢见着,只觉得这位公子生的真是一副好相貌,倒不是短命的相。”
“哦?”
“这位公子姓宫,名唤宫寒。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身边有两个极机灵的小厮。还有个女子,听那些小厮唤她如夫人,恐怕是那位宫公子的侍妾。对宫公子,奴婢见的少,却是好几次见着那位如夫人去书局看书。”
“书局?”这说法让鹿儿颇感兴趣。
一般的女子,哪个不是涂脂抹粉,嗜好艳色姿容,以博夫君的欢喜。
可悦来客栈的那位公子……
他的如夫人不嗜红妆,却喜欢看书。
这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