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睁开双眼,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就痛的厉害,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轻宜,轻宜。”
“小姐,你醒啦!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有多着急!”轻宜看着醒来的月华,立刻放下手中的药,冲了过去。
“……”月华眨了眨眼睛,这小丫头不是很怕她吗?怎么现在……
“妍熙醒了?”月天炎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轻宜的抱怨声,眉头微微皱。
“族,族长……”轻宜看到月天炎,心中惊恐万分,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
“嗯,你先退下吧!”月天炎看似轻轻的神情,确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是。”轻宜看了眼月华,发现她没事后,如释重负的跑了出去。
“妍熙,你看着我,现在我不是月族的族长,你也不是月族的五小姐,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爷孙两。”月天炎叹了口气,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月华面前。
月华本来听到月天炎的声音,忍着痛转过身去,背对月天炎,不知道想了什么。再听到月天炎的呼唤声,她知道躲不过,只好僵硬转过身去,眉头却因为疼痛而一直皱着。
月天炎看着月华,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带茧的手掌轻轻附上她的柳叶眉:“多像啊,就连皱眉的表情都一样,妍熙,你和你娘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抚平紧皱的眉头。
月华感受到月天炎粗糙的手掌,心猛然一抽,不由得砰砰直跳,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绯红。
“妍熙,我知道你肯定特别恨我,恨我亲手把你的父母送向死亡,恨我这么多年来对你不管不顾……可是,你知道吗?我不仅是一个父亲,一个爷爷,我还是一族之首,我承担着整个月族兴亡,我的肩上背负着重大的责任,我不得不以月族为重,不得不舍小家为大家……”月天炎没有看到月华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够了!!!你不要说了,你说的全都对,我恨你,非常非常恨你,甚至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你间接杀害了我的父母,是你害得我们一家支离破碎,是你亲手把你儿送向死亡,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呢,哼哼,真是可悲啊!为了别人,亲眼看着儿子步入死亡的感觉很棒是吧!你连禽兽都不如!”月华一听到他说这话就来气,对他的不满也是因为这件事。
“妍熙,我也不想啊!我对自己的恨一点不比你少,恨自己的无能,恨身为族长的自己却连儿子都护不住,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糟糕吗?你不知道!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被自己送入死亡的感觉更是糟糕!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虽然是月族族长,可是月族背后比我强大的人却多的是,我没有办法呀!”月天炎低着头,眼底的恨意和悲伤不加掩饰。
“我,我……”月华懊恼的闭上眼睛,她以为她能够非常理直气壮的反驳,但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他明明有一肚子火气想撒,却意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我能理解你,如果换做是我处在你的那种环境下,我想我也会那么做!所以,你不必自责。”
月华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她说的,她是不可能这么说的,所以只有一种情况,前身,这具身体的前身回来了,那么她是不是就不能待在这了?
“妍熙,你你原谅我了?”月天炎抬起了头,双眼瞪大,“怎么可能呢,妍熙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
自嘲的笑容,颓废的神情,死寂的眼神,是什么让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老人变得如此?似乎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了。
“怎么不会呢,爷爷是人不是神,也会犯错,只要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是可以原谅的,只是怕不敢认错。”月华,不,月妍熙巧笑倩兮的看着月天炎。
“是吗?那我承认错误了,所以我得到你的原谅了,是吗?”月天炎直勾勾的盯着月妍熙,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当然,爷爷你得到我的原谅了!”月妍熙笑着点了点头。
“你叫我爷爷?!所以你真的原谅我了!”月天炎顿时就开心了,月妍熙自从知道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之后就再也没叫过他爷爷,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不足,如今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乖孙女,再叫几声爷爷给爷爷听听!”
“……爷爷,爷爷,爷爷!”
“哎,哎,哎。”月天炎激动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良久——
“妍熙啊,爷爷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月天炎看着月妍熙瘦弱的小脸,心中暗道:小丫头也太瘦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目送月天炎离开后,月妍熙眼中闪着凛冽的光芒,意念一动,来到了自己的识海。
“月华!”脸上怒火直烧。
“月妍熙,你想干嘛!”月华不甘示弱,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都不肯认输,最终月妍熙先败下阵来。
“算了,我不是来和你争吵的!而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月妍熙说道。
“哦?重要的事?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死不了了,要重新夺回身体,而我就要到阴曹地府去。”
“废话,当然不是!”月妍熙无奈的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