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询问和消化,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对文史知识有一定的了解,刘征对于自己所处时代的相关信息有了粗略的印象。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月。
这一天吃完早饭,刘征想起自己的地主身份,总不能对自家的产业一无所知吧。于是叫来刘福问道:
“福伯,如今我双亲已经不在了,整个家就只有我主事了,虽然我年级尚小,但经此一遭,也变得明白事理了。你今天就把家里的产业收支说给我听听,好让我尽快的挑起当家的责任吧!”
其实刘征只有十来岁的身体,但聪明才智早就已经是成年人了,毕竟在现代,自己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大三学生了,不说人中龙凤,至少也比一般人要聪明许多。
刘福听到刘征叫自己福伯,惊慌的立刻跪了下来,说道:
“公子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一下人,蒙老爷不弃,收留我在刘府,又委以管家之任,还赏我姓刘。今天您再称我为伯,我怎么受的起啊!”说完,刘福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刘征赶紧起身上前扶起刘福,说道:
“快起来!在我这里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服侍我家这么多年了,任劳任怨,辛辛苦苦把刘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称呼你一声福伯又算什么!如今我父母不在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刘征的长辈。”
刘福一听,更加感激涕零了,刘征又是一番宽慰,两人这才安安稳稳的坐下聊起家里产业来。
福伯捋了捋思绪,慢慢说道:
“咱们府上虽然不比过去,但也还颇有些田产。在这罗县,我们刘府有良田十顷,比上不足,比一般小地主却要稍好些。”
刘征听了,心里盘算起来:一顷等于一百亩,十顷就是一千亩啊!在东汉这个生产力不足的时代,怎么样都可以算得上是方圆十几里的大户人家啊。想到这里,刘征对着福伯问道:
“你再详细说说。”
“回公子的话,我们罗县地广水肥,大多是较好的田地。稻谷一年两熟,一亩能一年能收八石谷。佃户交租两石,加起来每年能收租两千石。留下府上吃的两百石,剩下的都卖给商贾,每石两百钱,共能得三百六十贯钱。”
听完福伯说的,刘征心想,以前看书上说“家财万贯”,那也是一般地主几辈人积攒下来的,我现在一年就有三百多贯,不过二三十年就能有万贯家财,果真是个富豪啊。
刘征回忆起以前读过的史书。汉代货币主要是金和五铢钱,银子基本不作货币通行。汉代把一斤黄金叫做一金,当然汉代的黄金一般都不是纯金。《汉书·食货志》里面记载:“黄金一斤,值钱万。”一千钱是一贯,三百六十贯就是三十六万钱,就是三十六斤黄金!想到这里,刘征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发现福伯正看着自己,便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
“家里每年花销多少?现在物价是怎么样啊?”
“回公子,府上每年的花销主要是吃穿用度,人情税费,加起来六十贯就差不多了。至于物价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才清楚。”
刘征想了想说:
“你就说说肉多少钱一斤吧!”
“价钱都不定,牛肉价二十钱左右。”福伯回答道。
咦?刘征回想起来到东汉之前的家乡,牛肉是四十几块钱一斤,那不就是说汉代的一钱大概就等于现代的两块钱?那按此类推,自己府上每年收入三百六十贯,就相当于七十多万?除去用掉的,自己每年还能存上六十万啊!怎么着也算是一小款儿爷啊!
存上这三百贯干什么呢?这年代又不像现代,娱乐生活丰富多彩,哪里都是可以花钱的地方。思考了一番,刘征打定了主意,那就改善改善仆人们的生活品质吧。不单是这些,还有仆人们的规矩我也要改一改。于是刘征让福伯召集仆人们来到堂前,准备给他们立一立新规矩。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都躬身站在门外。
“站在门外干什么呀?都进来,也别站着了!都坐下。”说完,仆人们还是一动不动。刘征看了看福伯,又装作恼怒地说道:
“难道我说的话都没听见吗?”这时福伯一个激灵,赶紧指挥大家进门席地坐下。这是好说不行,非要耍主人威风才听话,刘征转念一想,这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汉朝,下人这样害怕也是正常。
“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有几件事情要跟你们说说。”刘征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段日子以来,家中屡遭变故。世道不太平,我父母竟不幸死于区星乱军之手,只剩下我一人独撑家门。前些日子又不幸失足落水,以致记忆全失,多亏了大家忠心护佑,才安然至今。经过这一劫,我已不同往日,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明白了许多的人情世故。今后,家里的事就都得我一力承担,也需要大家细心扶持。”
“现在,我就给大家重新立一些规矩。”
“首先,你们虽然是我刘家买来而不是雇佣的奴仆,我也要破例,从今天起,我会给你们每个人都发月钱。五位女眷每人每月二百钱,三位护院每人每月三百钱,福伯每月五百钱。”刘征这句话一出,众不敢相信,继而都感激涕零。刘福也是心喜万分,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待我们如此优厚,今后唯有尽心竭力为公子打理刘刘府才是。
刘征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福伯,说道:
“其次,我讲究平等待人,你们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什么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刘府打理好,我就很满意了。还有,以后你们的伙食也跟我一样,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从账上支钱就是。”
“福伯,听清楚了吗?”刘征问道。
“清楚,公子。”福伯感激道。
“从今天起,我会把你们都当做自己的家人,你们每个人的婚丧生养,都是我刘府分内之事,都由家里出钱,这些事情就由福伯酌情安排。”
“另外,福伯,你是府上的老人了,府上里里外外的事情,你都要好生照应着。我在的时候,大事要提醒我。我不在的时候,府上一切大小事情都由你做主。”
……
接下来,刘征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个遍。总之把一群下人们感动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个都恨不得为刘家去死。
新规矩立完了,刘征让下人们都散了,便心满意足地仰躺在榻上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