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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仿佛也觉察到我内心的悸动,慕容流觞微微垂头,双唇便是落在了我的耳垂上。他在上面轻轻吻着,令得我的身子微颤,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头涌起,忍不住轻靠着他的胸膛,生不起丝毫抗拒的念头。

也许,真的是因为这种奇怪的氛围,令得我的心在这个刹那,也是不由有些微微的颤动,所以,面对他这样以往令我感到无比排斥的举措,我也无法去拒绝吧。

他见我没有如以前那般反抗他,双唇更是一路向下,从我的耳垂,顺着我的脸颊,渐渐的落到了我的唇边。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忽然从这种迷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我怎么会突然这样子,居然会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而差点迷失在他的温情中,并且谁又知道,他的这一份温情,又到底是真的假。

我伸出手去,将身后的他重重一推,这一推可是丝毫也没留情,令得他一阵猝不及防,被我狠狠推开,差点便要被我推得往后踉跄退上几步。但他毕竟武功不低,所以很快便稳住身形,皱着眉头看我:“你现在还这般排斥我?”

我冷冷哼了声,淡淡说道:“我可不觉得,你居然笨到连我对你的感情究竟如何也不知道!”

见得我唇边没有丝毫掩饰的嘲讽之意,慕容流觞眼中流光一闪,却是没有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而是伸出手来,握向我的手,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毕竟三天后,就是封后大典,到时候我还想让其余两个国家的帝王来观礼,所以现在,我们可是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我不由讶异看着他,便连被他握住的手也是没空去管。虽然之前便是逼得他昭告天下,说我是他的皇后,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得这般张扬,居然会连其余两个国家的皇帝来观礼,他这样做,难道不怕慕容墨璃会起什么疑心?

虽然我早便知道,他本来就打算要从慕容墨璃的身边将我抢到他的身边去,所以他并不担心此刻的大张旗鼓,会导致日后的难以下台,但慕容墨璃也不是傻子,难道他就不会因为慕容流觞的这种做法,而隐约猜到些什么?

我可不觉得慕容流觞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傻,居然会将慕容墨璃这个盟友逼到对方的阵营中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却是万分不解。

是因为答应了我的要求,所以便要全力做到么?我不由心中无语一笑,这样自恋的念头,我可不能产生,若是被慕容流觞知道了,他又不知会在心中如何耻笑我,并且又会想出怎样卑劣的手段来利用我。

在这三天里,慕容流觞居然真的将他的那些后妃们全数给遣散了,至于那些后妃的父母们有着怎样的情绪产生,我一直身处在历代秦国皇后住着的宫殿凤栖宫中,所以对于那些事情全数不知道。不由想起之前他要太后帮助他安抚那些官员们情绪的话语,又不由心里有些困惑,太后居然真的会这么好心,帮他解决这个麻烦?

虽然现在慕容流觞还没有封我为后,但因为他早便向宫中众人言明了我的身份,所以我虽没有皇后身份,享受的却也是皇后的待遇,与此同时,慕容流觞也将现在还呆在程王府中的“小竹”给召入宫来,虽然名为是要她来服侍我,但却是暗地中保护我的最佳人选。

除去小竹,还有着无数的暗卫潜伏在凤栖宫中,所以在这三天里,我也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而慕容流觞倒也算是守信,这三天里,居然真的遵守着诺言,虽然日日来到凤栖宫中,每次都是与我好一番亲热的模样,但我却知,他这样的举措,都是故意做给太后看的,其实他却根本未曾真的碰过我,倒是让我不由暗暗放松了几分。

便这样过去了三天,到了封后那一天,便立时有着宫女来为我梳妆打扮,身上换上的,是一件我之前都从未穿过的贵气十足的衣裳,看样子应该就是秦国皇后平素在大场合中穿着的礼服了。

给我梳妆完之后,那些宫女们却是依然守在我的凤栖宫中,让我心里好大一阵不爽。

这样子对我,不是在监视着我又是什么,真没想到慕容流觞的戒备心理还真强,对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居然还派出这么多人监视着我,生怕我会出什么岔子,也不想想以我的能力,就算真的有人与我里应外合,我也不一定能逃脱成功,何况今日来的宾客中,不是我不认识的,便是跟我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比如端木怀歌。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乖乖待在凤栖宫中,免得刚一出门,就被太后或者端木怀歌的人给杀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所谓的吉时,便立时有着两个宫女搀扶着我朝凤栖宫外走去。

刚刚才走出房间,便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皇后呢?”

刚一听到这个声音,我便不由一怔,我马上都要出去了,慕容流觞还来到这里干什么?莫非他就这么急着想见到我?

他话音刚落,便立即有宫女答道:“回皇上,皇后还在里面梳妆!”

慕容流觞没有丝毫停顿,便是接着朝里面走来,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也听住步子,等着他朝里面走来,不过我的心里却是在暗中纳闷,只因除了他之外,我还听到另外一阵脚步声,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来了么?

并且那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明显也是属于一个男子所有,这里可是皇后寝宫,什么时候陌生男人也能进来了?

我还在困惑时,慕容流觞已经走了进来,刚一看到他,我身边的宫女们便慌忙对他行礼,我则是好好站着,看着他出现的方向,可是视线,却不是投向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可是刚刚才看到他身边的那个人,我便不由怔住!只因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再度见到那个人!

但只是瞬间,我便已经恢复了正常,神色冷淡,恍若真正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那个人也是如我一般,眼中讶异一闪,明显没有想到,秦国的皇后,居然会是我。

眼前的这个人,便赫然是我那天在吉祥赌坊里面遇到的那个少年!

当时我便觉得他必定出身不凡,却真的没有想到,他跟慕容流觞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慕容流觞能带他进皇后的寝宫,难道对于慕容流觞来说,和他的关系,比和慕容墨璃的关系还要更加亲密?

想到这里,我望向他的目光,不由更加多了几分的探究,却因着如此,更是恰到好处一般,向慕容流觞表明我跟眼前这个少年,真的是素不相识,所以我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眼看着我们两个正在彼此惊讶看着对方时,慕容流觞不由一笑,对身侧的少年说道:“洛华,这便是朕的皇后!”

听得他的话,那个叫洛华的少年,便是立即向我行礼,恭敬说道:“草民皇甫洛华见过皇后娘娘!”

刚刚听着这个名字,我便不由一愣!

原本我听着慕容流觞叫他洛华的时候,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现在听他自己将全名说出来,才终于知道这个耳熟之处到底是在哪里了。

他居然是天下第一富商皇甫洛华!

据说皇甫家的财富,便是三国的国库,也终究是及不上,所以身为皇甫家族的此任家主,皇甫洛华才能够在各国都获得君主的极大礼遇,只是没想到,他跟慕容流觞的关系,似乎远远超过这种程度。

看来慕容流觞还真厉害,居然能将皇甫洛华都能结交到,并且看样子,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

我愣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讷讷说道:“不必多礼……”

说完这四个字,便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真的很想问慕容流觞,为什么要带一个男人来见我,但此时当着皇甫洛华,却真的问不出来。

同时我的心里也感到极为担忧,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那么皇甫洛华会不会将原来答应我的条件全部对慕容流觞说出来?并且他原先答应我的要求,也都会不会继续作数?

我原本还打算,若是能够碰巧遇到他,我必定要他帮忙,让我从慕容流觞的魔爪中逃出去。

可是没想他们两个却是朋友,那我的全部努力岂不是都落空了?

我不由只感到一阵心灰意冷,索性也不再去看皇甫洛华,只是望着慕容流觞,淡淡说道:“我正要出去,不知皇上进来又有什么事情?”

听得我这样的语气,皇甫洛华眼中诧色一闪,又是惊讶看我一眼,旋即又收回视线,没有再看我。

慕容流觞却是对我这样的语气不以为忤,扬眉一笑,说道:“洛华是朕的好兄弟,在朕大婚之日,自然是要让他来先瞧瞧新娘子,怎么,莫非你不愿意见到洛华?”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我又如何敢反对,自然是只有遵命了。”

我的语气继续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出了我跟皇甫洛华有着什么交情?

我心里暗暗警惕着,更加不敢去看皇甫洛华,唯恐被慕容流觞看出什么端倪,慕容流觞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一切都已经准备好,那便和朕一道出去吧。”

说着,他便走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的手拉起,我一阵好不自然,很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根本无法挣脱。

一旁的皇甫洛华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压根没有见到我们两个亲密举措的模样,让我心里不由一阵鄙夷。

真没想到,原先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给我一种如同神仙般完美的感觉,现在居然也这么懂得做戏,还跟慕容流觞明显有着什么暗中交易,还真是玷污了他的这种神仙风姿。

和慕容流觞一道朝着凤栖宫外走去,一路上遇见的行礼之人数不胜数,但无一例外的,看到皇甫洛华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眼中惊讶之色一闪,明显是没想到,在后宫之中,居然也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

看来,皇甫洛华进后宫也是此生第一遭,我又想起慕容流觞说过的话,他说皇甫洛华是他的好兄弟,所以他才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让皇甫洛华先看一眼他的新娘子……

那是不是表明,在他的心中,对今日的封后大典,也是极为的重视?或者说,单纯的就是对我这个“皇后”,真的很看重?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有些微微的紊乱,但旋即又是自嘲一笑,我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单纯,就跟那些被爱情迷了双眼的女人一样?明明慕容流觞这种人,对任何人都不会有着感情,又怎么可能会为我破例,而我,在前世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居然还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真是连我自己,也是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

我们走出凤栖宫,刚刚才来到一个树木比较繁密的地方,便只见一个人影闪过,让我不由微微一惊。

但一看身边的慕容流觞和皇甫洛华都是神色平静,于是也放下心来,有他们在身边,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只见那个人影从树荫下走了出来,对着慕容流觞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说完这句话,他便是神色复杂地朝我看来,才几天不见,他却稍稍有些憔悴,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一些事情,令得他变成这样。

他见到我满身华贵的模样,眼神微变,在其中闪过一抹微微的怒火,但旋即,又是被一种更加复杂的神色所取代,在其中,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似乎……有着些微的想念和担忧?!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心里不由微颤,更是不由想起他之前对我感情的表露,按照之前他的举措,他对我,应该是有着感情,所以他现在看到我这样子,虽然心中一直认定是慕容流觞为了保护我而这般做的,但其实他的心中,也是不想出现这种局面,令得我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变成慕容流觞的皇后吧?

但他也不愧是个演技派,虽然对我的感情,似乎没有什么杂质,但在皇甫洛华这个外人,或者周围还有着太后的眼线面前,他却是将自己王妃被别人夺去,而他却偏偏不能抗争的复杂感情演绎得极好。

若是我不知道其中隐情,便连我都要以为,慕容流觞真的是无情无义到极点,居然连自己的弟媳都能强抢的无道君王了。

既然都在演戏,那我自然也表演一下算了。我登时便也是望着慕容墨璃,眼中思念之色闪过,却又似在惧怕着什么一般,迅速匿去,换之而来的,则是一个面对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而这一切,都被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皇甫洛华收入眼里,他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神光,但旋即便是垂下眼睑,不让自己的真实情绪被慕容流觞发觉。

看到他这样的神色,我心中不由暗笑。不错,我这通表演,原本就是要表演给他看的,只因我要他记起他之前承诺过我的事情,要让他觉得我现在是被慕容流觞逼迫着成为他的皇后,从而令得他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深,至于他会不会因为这份愧疚之情而背叛与慕容流觞的友情,那就是我要赌的一件事情了。

只希望我之前没有看错人,他真的是如同我想象中一般重情重义就好。

慕容流觞恍若没有看到我和慕容墨璃之间的“眉目传情”,他只是望着慕容墨璃,淡淡说道:“程王不必多礼,只是朕不知,这里乃是后宫,程王为何居然会出现在此处?”

听到慕容流觞这般不客气的话语,慕容墨璃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但紧接着,却又只是垂下眼去,淡淡说道:“今日皇上大婚,我这个臣弟,自然是要来先看一看皇嫂究竟是何等模样了!”

慕容流觞语调更淡:“现在你已经看完了,你可以退下了!”

他们两个还真是将这种暗流汹涌的感觉演绎得极好,看现在皇甫洛华一副越发想要将自己自动隐形的模样来看,便知道起码在皇甫洛华的心里,他是真的相信了对慕容墨璃来说,慕容流觞真的有着夺妻之恨,所以两人才一见面,便是这般的针锋相对,看起来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但言语间,却是谁也不肯落于下风。

我也是在一旁神情自若,低着头,恍若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忽然间,却又感觉到皇甫洛华似乎又瞟了我一眼,其中依然是有着些微的探究之意。

我依然装作没有看到,也是如同他一般,在一旁自动扮演着隐形人。可很明显,那边正在进行眼神拼杀的人,却是不肯将我放过,不过瞬间,我便只感到一束凌厉的目光,正在向我扫射而来。

我只能抬起头来,朝着这一束目光看去,意料之中的,撞见了慕容墨璃眼含鄙夷的视线。他就这样看着我,声音冰冷中含着几分嘲讽:“看来本王以前真的没有说错,你当真就跟我说的一样,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听得他这样一句话,我紧咬着嘴唇,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可是双颊却是微微的白了,身子微颤,垂下头去,便连眼里,也是闪现出一抹淡淡的泪光,恍若真的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而感到心痛至极。

见我这样的神情,皇甫洛华眼睛的余光又是朝我瞟来,我心里则是得意之极。

不管慕容流觞和慕容墨璃会因为我这样的反应而有着什么惊讶的情绪产生,他们觉得我是在配合他们演戏也好,是真的对慕容墨璃感情至深也好,反正我这样的做法,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也不必去考虑他们的感受。

我这样做,一直以来,都是演戏给皇甫洛华看,跟之前一样,就是要激起他对我的同情心和愧疚心,从而,能够帮助我,从慕容流觞的手中逃出去。

而现在,看他的一贯表现,似乎我这样的做法,真的奏效?

见我这样子,慕容流觞走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的双肩揽住,望向慕容墨璃的双眼,也有着几分的冰冷,口中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着丝毫的感情:“够了程王,你赶紧给朕退下!”

听慕容流觞这句话如此无情且不留丝毫余地,慕容墨璃的眼中也闪过一丛怒火,冷哼了一声,便是头也不回,就这样挥袖而去。

他离开后,慕容流觞便是将我揽入他的怀中,柔声说道:“现在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他还真是时刻不忘演戏,现在就算慕容墨璃走了,但身边还有着一个皇甫洛华,他便想着要让人觉得他对我真的是情根深种,不过他在演戏,我自然也不甘落后,何况我也真的很想演戏给皇甫洛华看。

所以,听得他的这句话,我的身子微颤,像是不适应与他这般的亲密接触一般。但终究,还是一副不敢鼓起勇气将他推开的模样。

慕容流觞总算将我放开,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但终究,还是淡淡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走吧,宾客都要等急了。”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要不是你们这样拖延时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现在,我们就已经到达正殿了。

对我说完这句话,慕容流觞又是很自然地将我的手牵住,然后看了一眼一旁的皇甫洛华,笑道:“洛华,快点走吧!”

皇甫洛华应了声,便也是从原先的自动隐形状态恢复过来,跟在我们身后,朝前面走去。

我也回头看他一眼,恍若是因着刚才慕容流觞那句话的才这般做一般,但我的眼神中,却是有着几分的渴求和哀怨,只是一眼之后,便是重新转过头来,也不知身后的皇甫洛华看了,是怎样的反应。

但还没走多久,却又重新遭遇到了一些变故。

走出这个树木繁茂处,便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矗立眼前,居然是端木怀歌,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脸色冰冷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应该是他的侍卫。

他就站在我们的正前方,一副明显要挡住我们前进道路的模样,但他的脸色,却是冰冷之极,让我看得心中微颤,不过想起身边有着慕容流觞,这种担心倒很快便消散不见了。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说起来还真是身边慕容流觞的功劳,令得现在端木怀歌一心以为是我出卖了他,所以现在才会对我恨之入骨,恨得想要立即杀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是对慕容流觞心生恨意,真的很想对端木怀歌说一切都是出自慕容流觞的设计,却也知道就算我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没准因为这样,慕容流觞而会忽略我之前的利用价值,而对我下什么黑手,那就太不划算。

所以我紧紧闭着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端木怀歌,想看看他拦着我们的路,到底想做些什么。

慕容流觞却是微微一笑,笑得无比和煦,望着端木怀歌,说道:“不知云皇来朕的后宫,究竟有何事情?”

端木怀歌看他一眼,表情照样难看,也难怪,上次派着去杀他的杀手可是慕容流觞的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脸色能好起来才怪。

他淡淡说道:“莫非朕来看朕的皇妹也不许么?那么秦皇要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慕容流觞依然笑笑,似是完全听不出端木怀歌话里的挑衅之意,语音如常:“此话虽然有理,但这里好歹也是朕的后宫,云皇便纵是担忧浅薇,也应当要征求朕的同意才好,若非如此,朕的后宫,岂不就成了外人随意往来的地处了?不过今日乃是朕的大婚之日,对于云皇这个大舅,朕自然也应该多多客气才行,这件事情,便当做没有发生就行,不知云皇意下如何?”

他还真是阴险,一番话明明就是在责备着端木怀歌随意闯入他的后宫,却偏偏说得人暗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尤其端木怀歌的身份这样尊贵,这席话更是让他的脸色无比难看起来。

慕容流觞唇边的笑却是越见好看,并且随着端木怀歌的脸色越发难看,越发深了起来,让人一眼便知,他就是故意要气端木怀歌……

这样毫不遮掩的挑衅之意,更是让端木怀歌怒气更甚,看着慕容流觞的眼神,也如同看着我一般。

倘若这里是他的云国境地,我毫不怀疑他立即便是会命人将慕容流觞给剁成碎块。

他怒视着慕容流觞好一会,见慕容流觞丝毫没有动容,便是冷哼一声,又望向在一旁沉默着的我。

我自然是不会跟他对视了,立即低下头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样的表现,让端木怀歌眼中杀气一闪,接着却是又望向慕容流觞,淡淡说道:“朕与皇妹有些话要说,不知云皇是否能让朕与皇妹单独相处片刻?”

一听这话,我心里便立时怒骂,让我跟你单独相处,岂不是要让我自己乖乖送死?我又不是傻子,难道真以为我不懂得你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引开慕容流觞,从而将我杀了?

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看向一旁的慕容流觞,倒要看看他会有着怎样的反击。

照现在看来,貌似我对他还有些用处,他也答应我不会让端木怀歌杀了我,所以我倒是不担心他会答应端木怀歌的话。

果然,听得端木怀歌的话,慕容流觞笑得依然迷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留情面:“不知云皇有何要对朕的皇后说?现在尽管在这里说便行,反正朕迟早也会知道的,早点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话,成功地让端木怀歌的脸越发的黑了起来,他冷着脸,不再看慕容流觞,只是朝我望来,皮笑肉不笑说道:“在大婚前夕,皇妹也不愿与朕说些什么么?”

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真的是极为的火大,以前还派杀手杀我呢,现在就来叫我皇妹,就算我是个傻子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之前,便已经看出了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怎么到现在,还希望用这一招柔情攻势来打动我呢?莫非他对自己的魅力就真的有这么大信心,觉得端木浅薇不管如何,最喜欢的都会是他?

但是不好意思,现在这件事情摊到了我的身上,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所以,我抬起头来看他,神色间也是有着一抹似笑非笑:“皇上说得对极,皇兄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便尽管在这里说吧,毕竟出嫁随夫,皇兄对我说的话,我自然都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皇上听的。”

我这句话还真是极为的不给端木怀歌面子,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这下他丢脸会丢到什么程度,就只有他自己才能领会了。

看到端木怀歌的脸已经气绿了,我依然斜着眼看他,唇边的那抹似笑非笑却是越发的深,看得端木怀歌眼中杀气更浓,恨意更深,便连他的额头,都是几乎要爆出青筋来。

我则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端木怀歌眼中杀光一闪,然后便是冷冷朝身边的那个侍卫说了句:“尉迟,我们走!”

他身旁的侍卫应了声,接着也是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跟着端木怀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唇边勾出一抹笑来,说道:“皇兄,怎么我的大婚还没开始你就走了呢?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未免也太不给我这个皇妹的面子了吧?”

我还真是太过落井下石,现在端木怀歌之前的面子的就已经丢得够多了,还被我这样出言奚落,其心里的感受如何,我还真是无法想象,不过我反正都已经得罪他了,再多一点得罪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这样子激怒他,让他有火发不得,我心里还真是爽快得很。

见得端木怀歌已经走远,我这才收住唇边的笑,可是这时候,却只感到自己的长发被人轻轻抚摸。

我心中微惊,抬头一看,却只见慕容流觞轻抚着我的长发,笑容温柔中含着些许的无奈:“你啊,就是太顽皮……”

他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却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真的极想沉迷其中,很想对自己说他这样的笑容,都是无比真诚地因为我。

可是却无比清晰地知道,这样的认定,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让他轻抚着我长发的手瞬间落空,他的笑稍稍怔了下,但旋即,便是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对我笑道:“现在应该没什么麻烦了,浅薇,我们走吧!”

这一次,他倒是很坚决地将我的手握住,丝毫不顾我的挣扎,我挣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握着我的手,一旁的皇甫洛华微皱着眉看了我们紧握的手一眼,也是沉默着跟着我们朝前走去。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正殿中,这一路上,总算是没有了再来惹是生非的人,我和慕容流觞来到正殿中后,便只见这里宾客如云,基本上一个人我都不认识,至于刚才来惹事的端木怀歌,倒是没有看到。

在正殿中央,端坐着神态冷淡的太后,刚一看到我和慕容流觞进来,她的眼角微微一颤,旋即却又是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淡,看着我和慕容流觞朝她走去。

我眼波一转,便将周围那些宾客的模样全数收入眼底,却发现这里的人,除了慕容墨璃,我再不认识一个其他的人。

只是现在慕容墨璃的脸色难看之极,即到好处地演绎出了一个老婆被别的男人抢走的愤怒模样,间或看向慕容流觞的眼神,也是隐含杀气,让外人不得不相信,他跟慕容流觞之间,真的是有着极深的仇怨。

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太后,自我们进来起,她的视线便一直望向慕容墨璃。当看到慕容墨璃这般难看的脸色时,她的眼里,掠过一抹满意之极的神色来。

慕容流觞牵着我的手,走到太后面前,微微一礼,与我一起说道:“儿臣/臣妾见过太后!”

太后定定看了我们一眼,这才一笑,说道:“不必多礼,这毕竟是你们的大喜之色,哀家只在一旁看着便行,一切都由皇儿自行安排便是!”

还真是一副慈祥母亲的模样啊,可惜她的心中,可从未将慕容流觞看做是她的儿子。我心里暗暗腹诽着,便连嘴角,也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诮来,可是慕容流觞的神色却依然如常,丝毫看不出来他内心情绪的表露。

我自然知道他对太后也是极恨,却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这般的厉害,还真是让我佩服。

接下来,自然便是秦国皇帝大婚的一些繁琐礼仪,以及各国宾客向慕容流觞送上各自的贺礼的环节。单单是这样一个环节,便是令得我累极,只想快点结束,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忙活了大半天,才终于结束了这一场痛苦无比的婚礼,我被宫女扶到后殿休息,慕容流觞却仍要留在大殿中,对那些来自各国的宾客们进行招待。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便是秦国皇帝的寝宫福清宫,也是历代帝王大婚时候,度过洞房花烛夜的地方。

我将宫女挥了下去,也不管什么礼仪,便是在床上躺了下来。经过刚才的一场礼仪,我现在腰酸背痛,便连坐着也是不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也不知道等到慕容流觞回来,我们的这个“洞房花烛夜”又打算怎么过。他是会与我来真的,还是跟之前三日一样,只是演戏给太后或者别的人看?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中一阵复杂的感觉涌起,似乎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心里也有隐隐的期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太久没与人XXOO,以至于让我现在严重欲求不满,甚至要渴求慕容流觞了?

刚冒起这个念头,便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就算是慕容墨璃来与我洞房,我也真的不想与慕容流觞再有着什么纠葛,他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我看他不懂,我才不想与他继续有着什么纠缠。只因他这人似乎也极为懂得如何讨得女人的欢心,我真害怕在他的柔情攻势下,没准真的有一天,我便会真的因他而动心,一旦到了那时候,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那个人,便会是我了。

所以还不如现在先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要不会为他有丝毫的动心,那便不用担心了。

正当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心事时,却只听到一阵风掠衣袂的声音传来,让我刹那间从遐思中清醒过来。

到底是谁来了?莫非又是端木怀歌派来的杀手?!

警觉心让我立时便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只见一个面容清秀却陌生的少年朝我掠来!

刚一看到他,我便下意识里想要呼救,却只见那个少年神色微变,慌忙加快脚步朝我掠来,一边掠一边低声叫道:“我是皇甫洛华的人!”

刚一听到这句话,我原先想要脱口而出的呼救声,便被我慌忙吞了下去。

既然是皇甫洛华的人,那自然是应该不会对我不利了,我又想起之前皇甫洛华答应我的事情,心里不由微微一喜。这个少年来到这里,是不是奉皇甫洛华的命令,来救我出去?

所以我登时便是望向那个少年,问道:“你来这里,是救我出去么?”

这时那个少年已经掠到了我的身前,听得我的话,不由微愣了一下,才说道:“原来皇后娘娘真的是有着苦衷,才不得不当皇后的!既然这般,那属下自然要将皇后娘娘顺利救出去,还请皇后娘娘随属下一块离开!”

原来我猜得果然不错,没想到皇甫洛华还真的很讲义气嘛。

但他的人居然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进出皇宫,倒是让我感到有些心惊。他不自己来救我,而是要让这个人出动,自然是不想突然离开,以引起慕容流觞的怀疑,让我不由越发心惊他的算无遗策和早有准备。

知道夜长梦多,我也不磨蹭,就直接站了起来,跟着那人身后,朝寝宫外面走去。

刚刚才走了几步,便只感到身上凤冠实在太过沉重,索性一把将凤冠扒下,随手往地上一扔。又觉得身上的锦袍束缚我跑的脚步,所以便将外面那件华丽无比的嫁衣也解开扔在了地上。

好在里面穿着一件比较轻便的衣袍,所以倒还不至于脱下外衣便走光。好在端木浅薇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体力却不错,这样跟着那个少年跑起来,倒也不觉得有多累。

很快我们便跑出了寝宫,也不知道那个少年做了什么,原先在这里守夜的宫女们,也都全数消失不见。

我看着外面的夜空,心里不由一阵犯愁,这里的守卫可是森严得很,眼前这个少年,能安然带着我离开么?

也许是看到了我皱着的双眉,那个少年回过头来对我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属下既然能安全进来,那便自然可以安然出去。只是,若要带着皇后娘娘一道出去,那便必然要冒犯皇后娘娘一下,还请皇后娘娘千万不要怪罪!”

他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听着我心里真的好生不舒服,也不习惯,所以纵然是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下,我也是终于忍不住,对他说道:“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索性便叫我林姑娘吧,至于冒犯不冒犯,只要能安然出去,什么礼仪都不要顾了,我们走吧!”

听得我这句话,他的眼里闪过一抹讶色,看样子倒是有些疑惑我会这般的平易近人。

但他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结什么,立时便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属下就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他掠到我的身前,一把便将我的腰紧紧揽住,然后施展轻功,趁着夜色,朝着宫墙外掠去。

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深,也许是因为他轻功太过高强,我们出宫的举措,居然没有引起一个人的警觉,让我不由怀疑,那些守夜的侍卫们,真的一个个都是吃软饭的,不然怎么会这般不济。

那个少年带着我跃过宫墙,便已经来到了宫外。总算从皇宫中逃了出来,我不由只感到满身的轻松,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对那个少年问道:“现在我要到哪里去?”

那个少年慌忙答道:“主子早便吩咐好了,若是皇……若是林姑娘与属下一道出来,那便暂时到吉祥赌坊躲避一下,等到过几日风头过去之后,主子便会安排林姑娘逃离京城!”

“嗯,那你就带我走吧!”

既然是皇甫洛华的安排,那自然是不会有着什么差错,再说他的财势通天,就算慕容流觞是秦国皇帝,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他的一些秘密据点,所以料想这样一来,我也能够安然从慕容流觞的手中逃脱了。

那个少年索性继续将我抱住,然后施展轻功在街上如同疾风一般掠着。好在这里是皇城周围,又是夜深人静时,一个人也不见,所以我们这样怪异的举措,也没有引得任何人的警惕。

绕过皇宫之后,便只见一辆马车正停在前方,那个少年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上了马车,我们便能很快到达吉祥赌坊了。到了那个时候,林姑娘便会完全安全了。”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只要能到达马车上面,再经过他们的一些布置,相信慕容流觞也轻易找不到我,只要能争取这一段时间,早点到达吉祥赌坊中,那便什么问题都不用担心了。

我们两个现在心里都一派轻松,眼看那辆马车越来越近,心里更是充满喜气。

却没料到,在就快到达那辆那车之前时,那个少年却是忽的将步子止住,再不往前走上一步!

我心里一阵疑惑,转头看着他,正想问他这样做是什么原因时,却只见他的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登时,他的身子便是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迅速朝后掠去,离那辆那车越来越远!

看到他这样的举措,我的眼里精光一闪,似乎也在此时,猜到了一些什么。

莫非在那辆马车里面,有着什么危险不成,而有着武功的这个少年,便是将其中的危险轻易感觉到?

我压下心中疑惑,也不出声问他,只怕有着什么举措而打扰到他,让他的行动受到什么阻碍。

他的身形越来越快,后来直接便是如同逃命一般,索性转过身,朝着前方掠去。

而在这个时候,我也忽然只能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爆响!疑惑之际转头看去,只见那辆马车,此刻已经四分五裂,从中掠出一个人影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然后迅速朝着我们杀来!

原来在那辆马车里面,居然躲着这样一个杀手。那他到底是谁?是端木怀歌的人吗?

我心里更加的疑惑,却不知道假若真是端木怀歌的人,他又是如何知道皇甫洛华的布置的。

毕竟皇甫洛华的这一切布置,便连慕容流觞都给瞒过了,端木怀歌又是从何而知?

并且他怎么能那么凑巧的,还知道皇甫洛华安排了这么一辆马车来接应我们,从而躲在马车里,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好一口气杀掉我。

真是好毒的计策,若不是这个少年谨慎,并且武功不低,那我们两个肯定早便死了。

刚才我和他的心情都不错,因为看到那辆马车,而让心中充满轻松和愉悦,这个时候我和他的警惕性都是最低的,而趁着我和他警惕性最低时候出手,说不定就算这个少年的武功再高明,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少年抱着我在前面拼命地掠,身后那个杀手则是拼命地追,眼看离我们越来越远,那个杀手将手放在唇边,一声短促的口哨声,从他的口中逸出,在这个静寂的黑夜中,显得无比清晰。

听到这样一声口哨声,这个少年的脸色微变,然后便也是手一扬,便只见一朵鲜艳璀璨无比的焰火,从他的手中闪现出来,直直朝着夜空中升腾而去,盛放空中,经久不息。

看来,是身后那个杀手在召唤同党,而抱着我的这个少年,则也是在呼唤着帮手,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方的人,会先到来,也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大殿中。

慕容流觞一边应承着来自各国的宾客,一边则在暗中注意着太后的神色,今天晚上的安静和一片喜意,底下暗藏着的波涛汹涌,经过这么多年与太后的明争暗斗,慕容流觞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现在太后的神色一切如常,可是那样平静的神色下,到底有着多少算计,他也是了解之极。

不由自主中,他眼神的余光,又看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慕容墨璃。从喜宴开始到现在,他都是极好地扮演着一位王妃被抢走,愤怒而无奈的丈夫模样,看来他的演技也不错,令得太后都一直认定,他们两个,真的是已经反目成仇,势如水火。

心中暗暗感慨,不愧都是皇族中人,演技当真就是不错,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内。

慕容流觞与越国皇帝派来的使臣一边笑着说话,一边饮着美酒,却只感到头忽然之间有些晕,恍若昨晚没有休息好,导致现在精神不济差点要昏睡过去一般。

慕容流觞慌忙运起内力,想要将这种突然涌起的不适感压制下去,却发现自己的体内一阵空荡荡,一点内力也是无法施展开来,不由脸色微变。

正在这个时候,原先正和他交谈甚欢的越国使臣,也是突然脸色大变,眼中不可置信的光芒一闪,指着眼前的慕容流觞,从口中用力逼出两个字来:“你……你……”

但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便这样双眼一闭,毫无意识地晕了过去。

看到眼前这人如此模样,慕容流觞眼中寒光一闪,接着便是火速转头,却只见在座的所有宾客,都几乎全数如同眼前这人一般昏迷了过去!

现在唯一清醒着的人,便只有高高在上坐着的太后!便连慕容墨璃,也是如同他们一般昏迷!

慕容流觞的脸色终于变了,只因这个时候,他的体内,也是传来一阵一阵的睡意,不断蛊惑着他,令得他也真的很想紧紧闭上眼睛,就这般昏睡过去。

却是因为心中有着无比坚决的信念,所以才能够硬撑着,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倒下。

他逼视着太后,眼中冰冷之极:“是你给他们下了药?!”

如果真的是这样,准备这场宴席的都是自己的人,他们怎么会听从太后的命令?

“自然!”太后微笑着一点头,唇边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意,“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你的人,会突然变成哀家的人,听从哀家的命令?既然这般困惑的话,那哀家就索性说出来,让你死前心中清楚,做个明白鬼!”

她得意将这席话说完,便又是接着说道:“只因他们从一开始,便是哀家的人!哀家特意将他们插到你的身边,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让你一败涂地!没想到这一次,因为那个女人,便连程王,哀家也是能够顺手收拾掉,想来,还真是极为感谢你这般的色迷心窍,从而终于让哀家有了可趁之机,多年夙愿也终于能够得偿了!”

说到这里,她终于压制不住心中得意,朝天大笑起来,眼中却是寒光四迸,看着慕容流觞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听到她这样的话语,慕容流觞终于脸色大变,原先的冷静,也是在此刻消失不见。看着他突然变得惨白一片的脸,太后眼里闪过一抹冷光,伸手指着他,冷冷说出一个字来:“倒!”

话音刚落,便只见慕容流觞的眼中光芒登时消失不见,双眼一闭,也是如同那些人一般昏迷了过去。

只是他的眼底深处,还有他的脸上,都是充满了浓浓的不甘和愤恨,却终究,还是无济于事,只能这样昏迷过去,沉入一片死亡的深渊中。

看着大殿中昏迷过去的人,再看了一眼再无声息的慕容流觞,太后眼里的得意再无法掩饰,她走到慕容流觞身边,伸出手触上他的鼻端,感应不到他丝毫的呼吸气息时,便是冷冷朝后殿说道:“他已经死了,你出来吧,将其他人也处理一下!”

“是,姑母!”

太后的话音刚落,登时便有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便从大殿后面的屏风中转出一个少女来。

那个少女眉清目秀,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是在她的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浓重的戾气和冷意,令得她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阴狠气质,尤其她眼中时刻闪耀着的一抹算计光芒,更是让人看着不由一阵心惊。

她从屏风中走出,一直走到太后身边,看着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慕容流觞,微微皱眉说道:“虽然慕容流觞现在已经死了,但他的人却明显是个大问题,姑母可想到什么办法来收拾那些人了么?”

“若琳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哀家早便有准备。”

听得那少女的话,太后却只是胸有成竹一笑,接着说道:“不瞒你说,在他的那些手下之中,哀家早便已经插入了不少内应,想来现在,他的那些手下,应该也死得差不多了。他从小便已经思量着要对付哀家,却也不想想,他到底是谁生的,他那些把戏也妄想能瞒得过哀家?若琳,你去那边把程王抓来!”

那个叫若琳的少女又是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便走到一旁,将昏迷中的慕容墨璃一把抓住衣领,将他拖到太后身边。

看着她这样粗鲁的动作,太后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声音里有着一抹不悦:“哀家还想要他活着,你就不能轻点?”

听得太后这样说,若琳眼里划过一抹嘲意,笑了笑,说道:“姑母连大儿子都能杀了,还用怜悯这个小儿子,看来在姑母心中,程王的地位,还真是极重无比呢。那若琳能不能问一句,若程王醒了当上皇帝之后,姑母会不会真的再舍不得下手,从而让程王能好好当这个皇帝呢?”

“若琳,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这般对哀家说话!”

若琳的话,引得太后双眉紧皱,眼里的不悦之色越发的浓,看着若琳,继续呵斥道:“哀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可不是为了他们慕容家,而是为了咱们苏家的人!你放心,等哀家登上帝位之后,日后自然会将皇位传给你,你也知道,在哀家心目中,最疼的就是你,甚至胜过哀家的两个儿子!所以这种混账话,以后你不要再说!”

“是,若琳知道了。”

苏若琳垂下眼睑,沉声答道,只是被浓密长睫遮住,却看不清她的双眼中,到底有着什么感情。

太后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慕容墨璃,眼中冷光一闪。接着,便是自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再从中倒出一颗药丸,一下子便塞入了慕容墨璃的口中。

看到她这样的举措,苏若琳眼中掠过一抹微微的诧异,然后便是嫣然一笑说道:“看来在姑母心中,程王这个儿子,也真的算不了什么啊,居然喂他吃这种迷惑心神的又没有解药的药,想来便算是他真的当上了皇帝,也是会完全成为姑母的傀儡吧?到了那时候,姑母想要篡夺慕容家的江山,可真是简单多了。”

听了她这种含着些微讽意的话语,太后的眼中又是闪过一抹微怒,但看着眼前的苏若琳,却终究还是发不出火来,只因她这个侄女,与她的性格极为相像,所以在她的心中,疼她,真的是胜过自己两个儿子,甚至还愿意在自己百年之后,真的让苏若琳成为下一任女皇。

对她这般的疼宠,是慕容流觞和慕容墨璃这两个儿子怎么也及不上的,尤其他们还是慕容家的人,太后要做的事情,也是将慕容家的江山给夺走,所以自然是容不下这两个儿子的存在。

太后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慕容墨璃,又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毒死的慕容流觞,眼里复杂光芒一闪,却是重新归于坚决,望着苏若琳,说道:“若琳,你将程王带到一边,哀家去收拾慕容流觞的残部!”

“是,姑母放心好了,若琳自然不会让姑母失望!”

听到苏若琳这句话,太后这才放心地朝大殿外面走去,苏若琳看着太后的身影走远,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慕容流觞,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以前,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大表哥的,无奈你却成为了秦国的皇帝,所以我自然只能除去你,杀死你不是我的本愿,而是姑母的意思,所以我希望,你在九泉之下,不要怪我!”

她的语气里,居然还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之意,显见对死去的慕容流觞不是没有着感情。

但为了她和太后要成为女皇的宏愿,她却终究还是选择了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苏若琳将视线从慕容流觞身上收了回来,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慕容墨璃,眼中冷光一闪,便是再度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朝大殿中央的座位上拖去,到了座位前面,便是一把将他给甩在了座位上,脸上一片很是不耐烦的神色。

做完这一切,她再转头朝着大殿外面望去,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现在慕容流觞和慕容墨璃都已经被收拾掉,看来整个秦国江山,真的是要易主了。

很不幸的,抱着我的这个少年运气真的没有身后那个黑衣杀手的好,紧紧是片刻,便又只见几个黑影,从黑夜中的掩饰中掠了出来,此刻的我们,都还不知道皇宫之中的变故,但就算知道,我们也无心去担忧,只因此刻我们两个的处境,可真的可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我和那个少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担忧和微惧,我们这边的帮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可身后却已经有了几个武功不下于这个少年的杀手追杀而来,看样子我们两个今日里,可真的要断命在此了。

那少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对于这场刺杀,他们真的早有准备,所以便在皇宫四周设防,只是因为人手问题,所以在这个马车里面,他们只派出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看来,应该不是我们的人之中出了内奸,而是因为他们运气太好,刚好碰到我们。”

听得他的话,我也不由点头赞同,看样子应该是端木怀歌的人早就打算在皇宫外面设着埋伏,只等着我一出宫就被他们杀掉,而之所以有人出现在这辆马车里,应该是他真的足够幸运,也许是因为觉得夜太深太冷,所以就索性躲在这一辆没人的马车里等着我出现,却没想到反而真的成了一桩守株待兔的巧事。

只是,我不懂,端木怀歌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出宫?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一转而过,便又只听见这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既然我们里面没有内奸,那只要我们能坚持住这段时间,那些帮手们便都会全数赶来。所以林姑娘不要担心,今日我们必定不会有事!”

他的话让我心中也是一叹,看他现在的模样,我要是还不知道他是在安慰着我,那我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只是现在,除了自欺欺人,也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起码这样子还能让自己的压力变小一点,没准真的能够超常发挥,从而逃得小命。

要是我们知道皇宫里面的皇甫洛华也被太后给迷晕了,我们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眼看身后那几个杀手的身影越来越近,我的心都几乎要提到了嗓子口了,那少年也是神色紧张而严肃,虽然抱着我明显是个累赘,却也是不肯放手,只是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的快,到了此刻,也不肯放弃。

我咬了咬嘴唇,很想对他说放下我独自去逃命,只因那些杀手就算追上了我,应该也不会就此将我杀掉。

毕竟之前我对端木怀歌这般侮辱,若是真的追上了我,他应该会要那些杀手将我抓了去,也同样侮辱一番,但若真的如此,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便有把握说服他,只要他被我说服,相信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杀心,那我就安全了。

但我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那个少年却似乎将我心中所想看透一般,他的双眉紧皱,望着我说道:“林姑娘,纵然我死,也别想我将林姑娘放下。毕竟这是我家主子的命令,若是属下放下林姑娘自己逃了,日后属下也必定会被主子处死,所以不管如何,属下也不能放下林姑娘!”

听他这样说,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来倘若他将我放下自己逃命,也许端木怀歌的那些杀手不会杀他,但日后,他总会被皇甫洛华的人给杀死。而若是他现在不将我放下,而是拼死保护着我,就算他死了,日后说不定也会获得一个类似烈士一般的表彰。

所以权衡一下,自然是拼死保护着我更加划算一点。

知道他心中的这个打算,我也不再说什么去打扰他,只是看着那些杀手越来越近,我心里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看来真的会如同这个少年所说,今天我跟他,也许都会同时葬身在此。

眼看那些杀手离我们不过几米远的距离,那个少年眼中狠色一闪,接着便是右手朝后面一扬!

这一扬之后,我便只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惨呼声,让我登时怔住!

我不敢置信一般朝身后看去,却只见至少两个黑衣人,都是神色痛苦至极,用手捂着脸,仿佛不堪忍受痛楚一般,在地上打着滚儿,另外的几个黑衣人,都是眼露惊骇之色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同伴。

接着,他们便是闪电般朝我们望来,看着那少年的视线,无一例外都是眼露凶光,脸上满是浓浓的仇恨和杀意。

他们这样可怕的眼神,那少年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依然施展着轻功,继续朝前掠去。

见少年丝毫不理会他们,那几个黑衣人留下一人照顾那两个痛苦翻滚的黑衣人,其余几个,便又是提着大刀朝我们追来,并且他们的速度,也是比之前还要快,明显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看到他们这样发飙的模样,我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禁不住将少年的手臂都牢牢抓着,让他不由发出一声微微的吸气声。

我慌忙将他的手臂松开,却只看到他的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无奈,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

那少年苦笑一声,说道:“原先我向他们撒了那些毒药,还以为会将他们全数迷倒,所以特地等到他们接近了才撒,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反应速度超过了我的预期,居然才两个人中了毒,现在看来,我们只能看运气了,看看我们的援兵能不能早点来!”

我不由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些黑衣人会突然变得这样痛苦,都是因为他向他们撒了毒药啊。

可是若这种毒药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接着撒?莫非那些毒药没有了?

仿佛猜透了我心中所想,那少年又是苦笑,说道:“不错,那些毒药已经全部用光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中所有的期盼都全数落空,我也只感到绝望再度朝我袭来,现在所有的杀手锏都已经使出来了,能不能活命,就真的只能寄希望于运气,希望那朵焰火召来的帮手来得快一点。

身后那几个黑衣人却不知为何,也许以为在这个少年的手中还有着毒药,所以一个个都只是离我们十来米远,却不敢靠我们太近,可是这样子追着也不是个办法,虽然少年早便已经暗中朝着吉祥赌坊的方向在走,但无奈那里离皇宫实在是太远,没有一两个时辰真的无法到达,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不怕死的人,来尝试追到我们面前,从而在半路上就将我们两个给杀了。

这个少年明显也是知道了这个问题所在,眉宇间的担忧之色越发的深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在夜空中璀璨发光的焰火,旋即又是沉沉叹了口气。

终于,身后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眉宇间狠色一闪,然后便是将大刀一挥,冷冷说道:“大爷就不相信,在这小子的身上还有着毒药!就算他有又怎么样,大爷也是要为小四小五报仇,将这个小子给杀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赌一把,杀了那小子!”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中坚决之色闪过,然后便是施展轻功朝我们掠来。

其他的几位黑衣人看到他这样的举措,眸光一闪,其中一个更是伸手来拉他,却被另外一个拉住,沉声说道:“别拦住,让大哥去!”

听得他这么说,那个人只好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看着那个追来的黑衣人,满眼都是痛苦之色。

看到那个黑衣人朝我们追来,我不由紧紧抓住那少年的手臂,那少年也是眼中掠过一抹担忧,却是紧抿着唇,没有理会身后的黑衣人,仍然朝前掠去。

只因此刻,那个黑衣人早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我们身上真的有着那种毒药,他也是会追过来。

所以现在说什么恫吓他的话也都是没用,还不如将说话的力气放在逃命上面,起码这样一来,也许我们还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就在那个黑衣人快要追上我们的时候,那少年忽的又是如同刚才一样,伸手便是朝后面扬去。

那个黑衣人见状,慌忙要避开,却只发现少年手中什么也没有扬出来,不由怒色一闪,怒喝道:“你这小子,居然敢跟大爷耍诈,大爷剁了你!”

说完这话,又是疾步朝我们掠来,但这个时候,却只听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声音传来:“老大小心!”

听见身后自己小弟的话语,那个黑衣人伸手一惊,却只见少年又是朝后面一挥手,他猝不及防之下,慌忙闪身去躲,却只见少年的手中,仍是没有什么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气,正待又要破口大骂时,却只见少年的手再度扬起!

这一下,他压根就不去躲避,仍是挺着胸膛朝我们追来,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

而我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少年的眼里闪过一抹些微的笑意,心中突然一片雪亮,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原来在古代,也有人亲身向我证明,也有狼来了这一个故事。

正是因为这个少年几次三番地戏耍那个黑衣人,才令他觉得,此刻少年手中已经没有了毒药的存在,每一次扬手,都是因为要骗他,好让他不要继续追来,或者在他闪身躲避的时候,便去偷袭他。

所以,当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他便会对少年的举措完全感到不以为然,所以,便遭遇到了下面的那场变故。

他挺着胸膛朝我们追来,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却是慌忙大声叫道:“老大,小心——”

不等他们说完,那黑衣人便是得意笑道:“别担心,他手中没毒药了——”

可是这句话同样没有说完,他便再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圆着双眼,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则是撕心裂肺一般叫道:“老大——”

不错,这一次少年伸手扬出去的,正是一把暗器,这些暗器全部都是黑色,在黑夜的掩护下很难被人发现。再说那个黑衣人之前便因为少年的举措而放下了戒心,所以这一下,就算他的武功再高明,也是被这些暗器全数射在了胸膛上,整个胸膛都成了一个血筛子。

那个黑衣人无力地朝地上倒去,只听“嘭”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

少年擦擦额上的冷汗,没有丝毫停顿,便继续朝前掠去,身后那些黑衣人看着惨死地上的老大,又看着逃命中的我们,眼中的仇恨光芒分外的深,一个个咬牙切齿,一副就算端木怀歌要他们活捉我,他们也是会毫不留情将我杀掉的模样。

看到他们这样,我心中越发的担忧起来,那少年也是无奈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继续埋头朝前掠着。

身后传来那几个黑衣人充满仇恨的叫喊声:“兄弟们,咱们追上去将那小子给杀了,给老大报仇!”

说完这话,便只见他们又是火速朝我们掠来,一个个的速度,比之先前还要快上许多。

那少年额上又是沁出冷汗来,却是根本顾不上去擦,他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苦笑一声,脚下的速度也是没有丝毫停顿。

可是忽然间,他却是身子微颤,然后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便要摔倒在地。

我看到他这样子,慌忙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该不会是体力不支,以至于差点要支撑不住了吧?

我不由朝他看去,只见他的脸色微白,显然是体力透支的模样,再看他的额上,也是密布层层冷汗,眼中也带着些许痛楚之色,看样子似乎是咬着牙在坚持着,但其实,却早已经支撑不住的模样。

我心中更是担忧不已,这么久了,那些援兵仍是没有来,难道我跟他,真的要横尸街头了吗?

看到我眼里闪现出的绝望光芒,那少年紧紧咬着牙,沉声说道:“林姑娘请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也是无力得很,让我清晰知道,此刻的他,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想来也是,他已经抱着我掠了这么久时间,现在体力肯定已经不行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相当不错,再说有我这个累赘,更是让他承受莫大的压力。

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愧疚涌起,虽然说他是奉着后皇甫洛华的命令,但若是因为我而牺牲在这里,我就算死了,心里也会永存愧疚,我向来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情,尤其这个少年跟我还不熟悉,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心里感慨不已,我不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便算是他为我死,我也要记住他的名字,只希望来世能够报答他一场。

听着我这句话,少年眼中讶色一闪,接着便是说道:“属下名叫易光。”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差点便要摔倒在地。我慌忙将他扶住,急急问道:“你怎么样?”

他听得我的话,紧紧一咬牙,又是施展轻功,打算带着我逃离。

但这一次,他却再也无法走上一步,刚刚才要走,却又是双膝一软,差点连人也要软倒在地。

我将他扶住,声音里的担忧之色无法遮掩:“你不要走了,你将我放在这里吧,我回去找端木怀歌,他不会将我杀了,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不,这是主上的命令,属下不能违背……”

他说到这里,又是无力地喘息了起来,看得我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着急,还有些隐隐的怒气,很想对他吼着要他赶快离开,但看到他这样坚决的模样,却又是根本说不出口。

身后的黑衣人这时候已经冲了上来,看到我们两个的模样,不由得意大笑:“哈哈哈,那兔崽子终于走不动了,咱们冲上去把他给杀了!”

看到他们这样的举措,我眼中冷光一闪,再顾不上什么,便是上前一步,拦在了易光面前。

看见我这样的举措,那些黑衣人眼中寒光闪过,却是在顾忌着什么一般,不敢上前来动我。

我冷冷望着他们,沉声说道:“你们是端木怀歌的人?”

听得我的话,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着说道:“不想公主殿下果真火眼金睛,居然连咱们的来头也看清了。不错,我们正是皇上派来杀你的人,你现在明白了,可以去当个明白鬼了!”

“慢着!”

眼看他正要挥刀来杀我,我却是不慌不忙,喝道:“端木怀歌当真说了你们一遇到我就要杀了我?别拿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我不相信!说吧,他是不是命令你们必须将我抓回去?”

听我这样说,那些黑衣人眼中讶色一闪,然后刚才那个黑衣人便又是冷笑:“公主殿下还真是聪明,不错,皇上正是这般对我们说的!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们把您抓回去呢?”

我紧紧一咬嘴唇,冷声说道:“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不够,你们必须要放过他!”

我的话登时便是引起了他们的哄堂大笑,他们一个个眼含嘲讽地看着我,冷冷说道:“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太过高估自己的价值了?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们便会听?!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妄想保住他的命?我们告诉你,那是你做梦!你不跟我们走也可以,不过那可要你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他便一挥手,要他伸手的黑衣人都来抓来,我眼中冷光闪过,便是自身后的易光身上抽出一把刀来,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见得我这样的举措,那几个黑衣人都是慌忙止住步子,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不慌不忙看着他们,唇边依然带着一抹冷笑,看着他们,说道:“倘若我在这里死去,你们说端木怀歌会怎么惩罚你们呢?”

我的话,成功地震慑了那几个黑衣人,他们颇是不甘心地看着我,满眼都是愤恨之情。

其中一个黑衣人怒道:“可是他杀了我们老大,我们怎么能放过他——”

“闭嘴!”

另外一个黑衣人冷冷看他一眼,吼去一声,接着又望着我,满眼都是杀气:“好,公主殿下,算你狠!今天我们就暂且放过他,不过来日方长,他总有一天会死在我们手上!”

我微微一笑,搁在脖子上的刀依然没有半分的撼动,只是淡淡说道:“以后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要今天保得他的命就行!你们给我站好了,现在就放他走,要等我说好了,我才能跟你们回去!”

我的话更是让他们几个黑衣人钢牙都要咬碎,便连身后的易光,也是慌忙叫道:“不,林姑娘,你不能这样做——”

“你这个傻瓜,要是我不这样做,你就会死在这里!”

我怒瞪着他,一下子离他远了几步,生怕他会一时冲动,将我脖子上的刀给夺去,然后才冷冷说道:“你还不快点走,还不走难道你想我也跟着你陪葬吗?”

但他却仍然是望着我,根本就不曾动弹一分,眼神里全是坚决,显然是不打算听我的话。

看到他这样,我心中焦急无比,再不走,没准那几个黑衣人就会对他施展什么黑手,到时候我的这一招,就要完全失灵了。

所以我登时便是用刀在脖子上重重一勒,冷冷说道:“你走不走?!还不走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见我这样决然的表情,神色一惊,又要说什么的时候,我的手又是一使劲,他看到我这样,终于还是再无法反对,只能狠狠掉过头,便是向前走去。

他刚开始的脚步还有些踉跄,显然是内力还没影恢复过来,看到他走得这样慢,我心里一阵着急,禁不住朝着他的背影大叫:“你怎么还不快走,快点走啊,听到没有!”

我的声音,让他的身影一阵微颤,然后,他便是脚下一点,用轻功朝远处掠去。

看到他走远,我也终于放下心来,之前我虽然是用这样威胁的方式逼着他走远,却也不想让自己真正受伤,要是他真的还不走的话,那我就真的只好在脖子上割开一个血口子,那样说不定他才会听我的话。

不过现在不受伤自然是最好的,相信他走远之后,应该也会找到皇甫洛华的人来救我。

只要端木怀歌没在第一时间杀了我,那便证明我还有脱身的机会,只要有人来救我,之后端木怀歌想要再杀我,那就难了。

正当我松了口气时,却只见一旁的一个黑衣人眼中诡异一闪,接着,便是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掠来,一把便将我手中的长刀给抢到了他的手里!

被他这么一对待,我一心惊,居然脚步踉跄了几下,差点便要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另外一个黑衣人,便是一下子将我的穴道点住,然后将我抓在怀里,让我丝毫不能动弹。

我不由一阵心头火气,怒瞪着他,却只见他也冷冷看着我,见我望着他,声音里丝毫不遮掩腾腾杀气:“看着我干什么?!要不是你,刚才那小子早就被我们给杀了!要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们才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你要死就死,我们才不会管你!”

另外一个黑衣人不耐烦截断他的话:“别说了老三!现在我们快点回去向皇上复命,反正等我们回去后,就算她是公主,她也活不长,杀了她,就当替大哥还了点利息!”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这个黑衣人才终于闭了口,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抓住我的腰,带着我朝远处掠去。

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威胁已除,这次回去的速度并不怎么快,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刚才那个老大和小四小五死去的地方,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这几个黑衣人都是满脸悲戚愤怒,显然对死掉的三个人,感情非常深。

他们低头看着那三人,刚才说话那个黑衣人沉声说道:“小六小七,你们两个背着小四小五回去!”

说完这话,他便一把将那个老大背了起来,另外两个黑衣人,也是将小四小五背了起来,一行人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接着便是一起缓步朝前走去。

这一次,他们的速度越发的慢了起来,也许是不想让那三个死去的人的尸体受到什么颠簸,所以才宁愿这样缓缓走着,但长街上面一片寂静,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危险,所以他们也都没有什么戒备神色。

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些不明白,易光都将信号弹放了出去,为什么居然都没人来救我们?我可不信皇甫洛华安排人来救我,却只安排了易光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呢,他们又去了哪里?

我心中疑惑不已,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慕容流觞又发现了我的失踪没有,若是发现了,不知道他又会有着怎样的手段来惩罚我?

就这样心如乱麻,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刚一看到这里,我便不由微惊。

只因这里,正是上次我遇见端木怀歌的那个地方,第一次见到端木怀歌的时候,是白天,可是房间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他也没有点灯。现在是晚上,房里更加漆黑,不知道他到底点灯了没有。

那几个黑衣人停了下来,朝着房中恭敬说道:“属下幸不辱命,公主已经带到!”

“很好,你们把她带进来!”

里面传来的,正是端木怀歌的声音,其中含着的恨意,便连我一听,也是忍不住全身微颤。

那个抓着我的黑衣人一把扯着我的手,便是朝里面走去,一推开门,我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别的事情,只因此刻的房中,不是像上次一般漆黑一片,而是燃着油灯,让整间房中,都是亮堂一片。

没想到这一次见到端木怀歌,倒是跟上次的情况不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有着这样一个破习惯,白天倒是喜欢在黑暗中度过,而夜晚,则是喜欢光明的环境。

我被那个黑衣人拉扯着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便是见到一脸冷漠的端木怀歌。此刻他正看着我,眼中的恨意不加丝毫掩饰,就那样赤luoluo地看着我,唇边却带着一丝嗜血的笑意。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心中微惊,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想在这个房间里面虐待我?

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他有够恨我,不但是之前误会我出卖了他,更是婚礼前夕我对他的丝毫没有口下留情,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他将我折磨死?

可是这样对我恨之入骨的端木怀歌,我又如何能说服他,令得他放过我?

我表面一片平静,心里却是在使劲想着对策,见得端木怀歌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冰冷,我心里也是越发的担忧,表面却是更加平静,看着端木怀歌,丝毫没有露出惧怕表情。

终于,端木怀歌的双眼微眯,接着便是对那几个黑衣人说道:“你们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

那几个黑衣人便是慌忙退了下去,再不敢看我和端木怀歌丝毫,而端木怀歌也不再看他们,他转过头来看我,眼里的杀意越发的重了。

我心如电转,瞬间便是想好了一个对策,也不管到底有没有用,就索性死马当起活马医来,对他嫣然一笑,说道:“皇帝哥哥,你帮我解开穴道好么?”

见到我这样无耻的笑容,再听到我这般无耻的话语,端木怀歌双眼眯得更紧,唇边的冷笑也越发的深了。

他突然一步冲到我的身前,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冷冷说道:“怎么,现在还妄想来迷惑朕?”

他的手捏得我的下巴真痛,不过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经历了,对于这样司空见惯的折磨,我已经能够很淡定地对待,所以当即便是又绽放出笑容,对他说道:“皇帝哥哥你说什么呢?你毕竟是我的哥哥,我又如何会来迷惑你呢?你现在这么恨我,是不是对我真的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朕对你有着误会?!”

我的话,让端木怀歌嘲讽一笑:“你这个贱人,明明身为云国的公主,但你瞧瞧你自己做的事情,哪点算是个云国人!之前杀了小竹不说,便连朕,你也是不肯放过!怎么?现在攀上了慕容流觞这么一棵大树,你就不将朕放在眼里了?你真以为有着慕容流觞替你撑腰,朕就拿你没办法?!朕告诉你,那是你痴心妄想!现在你不还是掉到了朕的手里?既然已经抓到了你,那朕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你,将朕因为你这个贱人而受到的耻辱,全数回报到你身上去!”

看到他冰冷的眼,我心里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但现在害怕也没用,关键还是要想出办法来应对。

所以我压下心中微惧,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皇帝哥哥,我就知道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看到我这副楚楚可怜又似乎有着无限委屈的模样,端木怀歌的眼里划过一抹奇异的流光,唇边的笑意依然不屑,却是开口说道:“好,那朕倒要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解释!”

看来现在的端木怀歌对我真的不像是没有感情的模样?我心里有些疑惑,细细看他一眼,却终究还是没有将这个问题看清楚,他的心思如何,我不想去探讨,只要他能听我这一出解释,那我便不算没有翻盘的可能。

所以,我登时便是抓住机会,说道:“皇帝哥哥,你也知道我是云国公主,所以,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对云国不利的事情。只因我的一切,就算是我程王妃,我秦国皇后的身份,也都是因为我云国公主这个身份在撑腰。若没有了云国,那我在秦国又能算是什么,我相信皇帝哥哥你也应该能完全想到。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又怎么会做任何对不起云国的事情,为什么又会将自己最大的后台给铲倒呢?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相信皇帝哥哥不会不懂吧?”

听到我这一席话,端木怀歌眼中微茫一闪,捏住我下巴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松了。

觉察到他的动作,我不由暗中松了口气,他有着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表示我说的话有着一定的效果,既然这样,那就说明,我已经离脱离危险不远了。

我接着说道:“所以我这样做,自然也是为了云国,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算慕容流觞立我为后又怎样,若我不再是云国公主,他随时能够废了我。并且他这样一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对那个青楼女子用情这么深,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所以我相信你不难看出,他立我为后,绝对是有着什么目的,而这个目的,自然就是因为我云国公主的身份!而他这样做,我又为何不将计就计,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做些对云国有利的事情?没想到我这般做,却惹来皇帝哥哥你的怀疑,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说到这里,我又是沉沉叹了口气,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让端木怀歌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不确定的光芒。

看着他又有意动的倾向,我自然不会放过趁热打铁,于是接着说道:“我知道,皇帝哥哥你一直以为那次是我泄密给慕容流觞你的行踪,所以你才会遭到他的追杀,其实你知不知道,我刚一走进程王妃,便撞见了一个人,正是那个人抓着小竹来威胁我,只是后来发现小竹没有作用,便给她吃了毒药将她给毒死了。而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后来更是因为你派着杀手来杀我,我为了不让自己死掉,又没有机会找你亲自解释,所以只好接收他的威胁,去当他的皇后。而这一次,你来秦国观礼,若是我再表现出什么对你的兄妹亲情,那自然是会被慕容流觞所不容,那样一来,我若是要探得慕容流觞的弱点,便会无比困难,所以那时候,我对你说出那些话来,也是情非得已,希望皇帝哥哥你不要怪我!”

我将这一大段话全数说完之后,却没有抬头去奥康纳端木怀歌,而是低下头去,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

看到我这个样子,端木怀歌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传来:“你真没骗朕?”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他,眼里泪光闪烁:“我怎么说都是云国公主,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皇帝哥哥,你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我还能杀回云国,去当云国的女皇不成?!”

听得我这样含着几分委屈和控诉一般的质问,端木怀歌眼里也闪过一抹不忍,终究还是没有再逼问我,只是也叹了口气,说道:“那么现在,你为何又要从宫中逃出来?”

没想到他还真是什么方面的问题都不放过,我心中迅速编着理由,不过一会,便想出来一个相当充分的理由,立即便是叹气说道:“只因我知道,就算我不留在宫中当他的皇后,秦国的社稷也不会不稳了。”

“你说什么?这件事情,给朕好好说说!”

我的这句话,让端木怀歌立时来了兴趣,他一把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急急问出这句话来。

我则是委屈之极地抬头看他,说道:“皇帝哥哥,我被点住了穴道啊,这样说话真的好累!”

听得我这样疑似撒娇的话语,端木怀歌无奈地叹了口气,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伸出手,将我的穴道一下子解了开来。

刚刚才解开穴道,我便是一副差点站立不稳的模样,身子软软一倒,便是倒入了他的怀中。

他猝不及防之下,居然都没有躲开,我装作依然站不稳,便是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大吃他的豆腐。

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纯情小处男,并且还如此俊美,对于他的豆腐,我自然是不吃白不吃了。

被我这样抱着,端木怀歌的身子又是如同上次一般僵硬了起来,很想将我推开,却被我紧紧抱着,根本不能如愿,并且看他的反应,似乎将我推开,也是他心中不愿的事情……

我心中对他感到很是鄙视,但他这样的举措,却是我心中最为高兴的,所以我当然故作不知,只是紧紧贴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说道:“皇帝哥哥,我就说了被点住穴道很累的嘛,你看我现在,都差点站不稳了,好在皇帝哥哥你在这里,不然我就要摔倒了!”

听到我这样无赖又无耻的话语,端木怀歌眼中无奈闪过,便是伸出手来,一把将我推开,说道:“那你坐下来,将那些话,全部都跟朕好好说!”

“嗯,什么都听皇帝哥哥的!”

我抬起头来,朝他嫣然一笑,看到他的眼又有些迷离,便是眼中闪过一抹迷离,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然后在他再度愣住之时,便是低头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空惆怅。

被我这样对待,端木怀歌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抚,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慌忙将手放下。

看到他这样一副模样,我不由失笑,他还真是个闷骚的娃,明明不讨厌我这样对他,却又装出这样一副厌恶的模样来。

经过这样一弄,端木怀歌对我的敌意倒是消散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我,神色依然复杂无比,明明是很想斥责我刚才的做法,却又偏偏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尴尬地微一咳嗽,才是皱眉说道:“你到底为何要从秦国皇宫中逃出来,现在可以对朕说了!”

他还真是翻脸不认人,我无比哀怨地看他一眼,让他神色一怔之后,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是藏得很深的内幕,便连我,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这个内幕给探了出来!说起来,假若皇帝哥哥你也知道了这个内幕,绝对对收拾慕容流觞很有益处。”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这倒不是故意吊端木怀歌的胃口,而是对于将之前慕容流觞对我说的话都对端木怀歌说出来有些犹豫,说起来,假若他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么慕容流觞对我便是很信任。可我现在,却是将这些话全部对他的死对头说出来,便是辜负了他的一片信任。

虽然我现在想着要活命,却也不想这样对不起慕容流觞,就算他对我一直有着算计,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就是有着一丝的不忍。

所以,至于那些慕容流觞告诉我的内幕消息,我还是选择性地说吧。

我心里微微一整理,便是望着端木怀歌等待的双眼,笑了笑,说道:“其实刚开始查探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很不能接受的,所以,相信我现在若是说出来,皇帝哥哥你肯定也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但我真的很想对你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个字是欺骗着你的,所以皇帝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说着,我的神色便是变得无比认真起来,看到我这样的神色,端木怀歌的眼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我,皱眉说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朕会不会相信?”

我心里暗叹,看样子,他还是对我说的话有着戒心,也许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是会抱着怀疑的态度。

只希望他不要因为这种怀疑,而对我这个人也怀疑起来,从而继续着要将我羞辱的计划。

我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好吧,那我就对你说了,不瞒你说,其实秦国的皇室,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风平浪静,你可知道,其实秦国太后最喜欢的,一直是程王慕容墨璃,自从慕容流觞成为秦国皇帝之后,她便一直密谋想推翻慕容流觞,从而让慕容墨璃来当秦国的皇帝。而这一切,慕容流觞心里都知道,所以便将我给抢过去当他的皇后,只是不想让慕容墨璃因为我的原因而得到云国的帮助,从而能够保住自己的皇位。”

我这通话除了刚开始那点是真的,其余的全部都是假话,将这个原因编造成这样子,也算对得起慕容流觞了。

听得我的话,端木怀歌却是一脸的怀疑,看着他这样的神态,我不由失望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说了,皇帝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如此隐秘,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虽然说着相信我,但脸上哪个神情又昭示他对我是相信的?我无语地撇了撇嘴角,也不去辩驳,而是解决掉他的这个疑问,说道:“我自然有着我自己获取情报的渠道了,不然我答应着慕容流觞当他的皇后又是为着什么呢?”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回答,但端木怀歌却也没有追问,很显然是因为也是想起了这个问题,若我真的没有什么依仗的话,我自然不会傻到答应慕容流觞的要求,而只要我答应了慕容流觞的要求,我自然有办法探得我需要的情报。

这样的本领,料想便是每个皇族中人都必须具备的本事,而在端木怀歌的眼中,我便是一个深藏不露一直隐藏着自己真正本领的人,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自然也没有深究,我则是暗中松了口气,他没有追问,对于我来说自然再好不过,只因我一时之间,也真的想不出来,我到底应该怎样编造在秦国皇宫中的信息获得渠道。

端木怀歌凝眸深思了一会,接着便是双眉一扬,唇边掠过一抹冷酷的笑容:“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朕便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然后转头看着我,唇边的笑转暖,说道:“看来今日,你真的是立了大功,你放心,对于你,朕不会怎么样,毕竟不管如何,朕还是要顾及到太后的感受。只是日后,你可要乖乖给朕留在云国皇宫中,不许再出什么乱子!”

看到他唇边的这抹笑意,我才终于放下心来,他都对我说出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来,那便证明我的人身安全总算得到了保障,只是日后回到云国皇宫中么……

想到日后我回到云国,便是真正的公主了,貌似那个云国太后对端木浅薇也挺宠爱,那是不是说明,日后我的日子,过得应该还会不错?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畅快,不由朝眼前的端木怀歌一笑,笑容粲然无比,欢欣说道:“谢谢皇帝哥哥!”

听到我这句话,又看到我唇边的笑意,端木怀歌不由微微一怔,旋即却是慌忙移开视线,没有再看我一眼。

看到他这样的神态,我只觉得心中越发的好笑起来,禁不住一把又是一把将他抱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皇帝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告诉我好不好?”

我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妹妹对哥哥撒娇的语气,却是让端木怀歌不由身子一颤,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他这样的反应,绝对又是想歪了,让我不由心里闪过一抹疑惑。

照理来说,是端木浅薇一直有着恋兄情节,而端木怀歌对端木浅薇却是极为厌恶,闪避不及。

可是现在,我对端木怀歌做出这些举措来,为什么端木怀歌却又感到不自然起来?本来以他的理智,我才不相信他会也有着这种恋妹情结,就算我现在真的具有着与以前的端木浅薇截然不同的风情,他也绝对不可能将我视作他妹妹之外的其他女人。

但看现在的样子,他却显然是已经将我看做是别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妹妹了!

难道在其中,又有着什么我不懂的猫腻不成?

莫非就跟N多狗血的天雷小说一样,其实端木浅薇跟端木怀歌,并不是亲兄妹?!

刚刚想到这里,我便只感到头顶上呱呱飞过一群乌鸦,只感到一阵超级无语。若真的是这样,那为何云国太后又会如此喜欢端木浅薇?难道其中又是有着什么隐情。

我只感到云国皇室里面的事情,比之秦国皇室还要更加让人头痛,索性不再去想,却是更加的想逗弄一下端木怀歌,于是便继续在他的耳边说出一句话来:“皇帝哥哥,你为何不说,难道不想让我知道么?”

让他变成一尊雕像的感觉真的极好,并且让他这样一个习惯性扮演冷漠的男人来变得尴尬,也是我喜欢看的事情,所以我自然要冒着被他推开羞辱的危险,来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被我这样对待,身子僵硬得越发厉害,然后便是连耳垂都红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语气微怒:“浅薇,朕是你的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朕!”

我被他推开,眼里尽是一片委屈,却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委屈说道:“为什么不行!兄妹之间这样抱抱很正常啊,为什么皇帝哥哥你这么敏感,我看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我的这句话,让他的耳垂越发的红了,让人真的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他的双眼也是不敢再看我,而是在整个房间里游离,看起来当真是可爱至极。

我差点便要压制不住心里的笑意笑了起来了,但最终还是赶紧控制住,我可不想让他恼羞成怒,从而让刚刚才脱离危险不久的我,再度陷入危险之中。

看来,他真的是如我话里所说一般,真真的是“想歪了”,所以才会有着这般别扭的神情。

端木怀歌被我这样看着,神色越发的尴尬,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我的双眼瞪得越发的大了,惊讶叫道:“皇帝哥哥,你为什么咳嗽了,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我的这句话,让端木怀歌成功地被口水呛住,然后便是使劲的,真正地咳嗽了起来,咳得脸都要红了。

我心里越发的暗笑不止,现在的他,与之前的他,真的太不一样,这样子的他,真的太可爱了,让人好想继续这样将他调戏下去啊。

但他却不肯给我任何继续调戏他的机会,而是神色一冷,对我说道:“朕已经说了不会再杀你,但别以为朕真的就相信了你的话!你最好乖乖给朕在这里呆着,等真相出来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他这样的语气让我真的感到很怒,却也知道激怒他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好处,所以只好忍气吞声点头说道:“你就等着吧,我说的话,自然一个字都没有骗你!”

端木怀歌又是冷哼了一声,看神情是明显不信,我也懒得再解释,只要他不杀我,管他现在信不信,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

正当我们两个又在沉默的时候,却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皇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听得那个声音,端木怀歌双眉微扬,转头看我一眼,眼里有着一抹复杂意味的神色。

但他很快便又转过头去,对着门外说道:“进来!”

那个人便是立即推门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之前我在秦国皇宫看到的那个叫尉迟的侍卫,他看见了我,也是微微一怔,然后便是走到端木怀歌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出几句话来。

他的话音刚落,端木怀歌便是神色剧变,然后不敢置信一般看我一眼,神色间犹然可见一抹惊骇。

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也是疑惑起来,端木怀歌再如何,掩藏自己情绪的本领也不算低,但现在看他惊讶成如此模样,那便必然是表明,尉迟说出来的那件事情,必定是连他也是感到无法相信与诧异的。

他挥了挥手,对尉迟说道:“你先退下吧!”

尉迟听命退下,这时候端木怀歌又是望着我,神色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说出来一般。

我看到他这样子,不由也皱紧了眉,他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尉迟告诉他的那件事情,跟我有关系?

但若是跟我有着什么关系,他却为何不肯对我明言,而是这样一种欲语还休的模样?莫非那件事情里面,有着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信息?

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对他的震撼也太大,令得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心如电转,也终究还是想不到到底有什么事情,能与我有关系,但同时,也能让他惊骇成如此模样。

过了好几分钟,端木怀歌才终于冷静了几分,他望着我,神色依然是那般复杂无比,但他好歹能说话了,接着,我便只能听见,从他的口中,说出几个令我也感到无比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话语来——

“慕容流觞死了。”

这句话对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令得我一时间,恍若被一个惊雷击中一般,只觉得耳中轰轰作响,真的无法相信,端木怀歌说出来的那句话,是我真实听到的。

可是端木怀歌的神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这六个字带给我的震动,是我一生都从未感受到的。不但是觉得刹那间如被电击,便是我的心里,也在刹那间,恍若空了一块似的,可是空的那一块,却感觉不到疼痛,而只感到无线的荒芜,无比的寒冷,便纵是处于现在这样的酷暑中,我也是只觉得手脚冰凉,身子颤抖不休。

我的脑中,只是如同回音一般,一直回荡着那一句话——

慕容流觞死了,慕容流觞死了,慕容流觞死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慕容流觞死了,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吗?至少,我不用再担心被他算计,也再不用在秦国当那个我不想去当的皇后,他死了,我就可以顺顺利利跟端木怀歌回到云国,再来当我的云国公主,那样子的生活,比之现在,真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为何,这一切我都知道,心里却是这般的空,这般的冷?恍若以后再见不到他无赖的笑脸,我便只觉得我日后的人生,也是会继续这般空,这般冷下去,便纵是我日后继续当我的云国公主,过着再如何锦衣玉食万人宠爱的生活,也终究,再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仿佛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端木怀歌在一旁皱眉说道:“你怎么了?”

听得他的声音,我恍若这才察觉到身边还有个人一般,如同木偶般抬头朝他看去,却正看到端木怀歌含着些许探究的双眼。我慌忙朝他笑了一笑,却是无比勉强,一丝笑意都感觉不出。

看到我这样子,端木怀歌的双眉皱得越深:“慕容流觞死了,朕觉得你应该会感到开心才对,却为何你此刻的脸色会这般难看?”

看到他眼里的探究和疑惑,我将心中的那抹奇怪感觉压下,又是朝他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说到这里,我再说不下去,此刻对他说出这番话来,便连我自己,也是不肯相信,何况端木怀歌?

所以端木怀歌的双眉皱得更紧,眼里也是含着一抹冷光:“可是为何,朕看到的,却不是这般?”

“那不知皇帝哥哥你看到的又是什么……”

我的笑越发的勉强起来,突然之间,只觉得自我的内心深处,那块恍如空了一块的地方,渐渐的,升腾起一种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感觉来。

似乎……有些酸,有些涩,一直自我的心底深处,向我的四肢浸润,一直涌上我的鼻端,直至延伸到我的眼角,令得我的眼角微酸,鼻端微涩,再也笑不出来,只能觉得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便连我的眼泪,也是几乎要马上掉落下来。

刚一念起,便只能感觉到一串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眼角滴落下来,一颗之后,接下来的眼泪,便再难控制,滴落不停。

随着眼泪的滴落,我也只感到我心中努力控制住的情绪,终于决堤开来,泪眼朦胧中,我看着眼前的端木怀歌,因为泪帘的遮掩,他的神情我看不清楚,却也知道此刻的他,必定会因为我这样的举措,而感到暴怒起来。

但我却真的不能在乎这么多,我只是一边掉泪,一边微微哽咽着说道:“他……他真的死了么……”

这怎么可能!

他那么厉害,便连我先前也是一直觉得,太后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端木怀歌却告诉我,他死了!这个秦国,能够杀死他的人,自然只有太后,可是,他又怎么会输给太后,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太后的手里?!

不,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那样子算无遗策城府深沉的他,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我跟他都还没成亲,他怎么就能死了呢!

所以,我不信!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便将端木怀歌的手紧紧抓住,眼中尽是恳求的神色:“皇帝哥哥,你告诉我,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对不对?一切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发现,原来在我的心中,他的地位真的极重,不然,我也不会在听着他的死讯之时,便激动伤心成这般模样。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便已经进驻我的心。也许,是我跟他第一次的针锋相对,也许,是因为日后跟他的相处,也许,是因为他对我展露出来的首次温柔,也许更早,是因为漆黑暗河中的那一次强吻。

可是这样又如何,他现在都已经死了,这个时候再发现我自己的心,也终究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而只能让我徒增伤悲,让我在余生里,以为他的死亡,而再感受不到幸福到底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却是一直自欺欺人地认定,我跟他真的不可能?若是之前我便看透自己的心,我起码还不会留有遗憾,起码还能在之前他活着时候的日子里好好相爱,起码,还能不要逃出皇宫,而是要与他一起……死!

便纵是跟他一块死,对现在的我来说,应该也是一件不难选择的事情,但只恨我一直没有发现,便连他现在死去的信息,也是别人来告知我,而我,却在他临死前,都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我,没有看到端木怀歌的眼神正变得冰冷无比,看着我,几乎都想将我撕裂成碎片。

但终究,他也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抹无奈和哀伤。

他伸出手,一把将我抱在他的怀中,沉声说道:“你冷静点,他真的死了,他是真的死了!”

“不,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我依然是那般歇斯底里地回着他的话,心里其实早已经知道了也承认了他的话,却是依然不肯在嘴巴上承认,仿佛这般自欺欺人,自己心中便会一直认定,慕容流觞没死,一切都是我的幻听。

看到我这般激动的模样,端木怀歌一把将我的手臂抓住,低头看我,声音里有着一抹隐怒:“够了!他是真的死了,你不要再这样子了!你给朕冷静点,朕还有话要问你!”

但他的话传入我的耳中,却只是让我的心神微颤,我仍然是低着头,眼泪却是一直不停地流着。

可就在这时,我却只感到我的手臂忽然被他扭住,然后他狠狠揪住我的手臂,将我往旁边一甩!

只听“嘭”的一声,我便被他狠狠甩到了一旁的一张小榻上,身上很痛,但我却恍若丝毫没有察觉。

眼泪仍然在肆虐,我将头埋在被褥中,恍若只有这样,才能稍稍逃离开这一片哀伤。

蓦地,一个黑影袭上我的头顶,端木怀歌伸出手来,一把将我的下巴狠狠捏住,冷冷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是慕容流觞逼你当他皇后的么?怎么现在听到他死了,你却这般伤心?!关于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对朕好好解释一下?!还有,你倒是对朕说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感觉到下巴处传来钻心一般的疼痛,看来这一次,端木怀歌是真的火了,他的力道相当之大,差点都要将我的下巴给捏碎。

我忍着痛,挥袖一擦眼泪,才终于让我的双眼清楚了一些,看到他笼罩怒火的双眼,我却只是无谓地笑笑,说道:“你就当我全部都是骗你的好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你要杀我,就尽管杀吧,我也不会再做无谓的反抗……”

只因我现在,突然升起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仿佛就算被端木怀歌杀死,但若是我死了,能够在地底下陪着慕容流觞,我的心里,也是感到极为满足。

这般的感觉,以往的我,当真是从未有着的,可是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真实心迹的我,却是发现这种选择对我来说,当真是极为的甘之若饴,我也还是第一次这般的消极面对着周围的一切,但我的心,都已经随着他的死亡,便这般的空了一片,心都没了,还留着命有什么用。

看到我唇边绝望的笑意,端木怀歌眼中的怒意越发的深。他几乎的怒吼着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他死了,你就当真这般难过?!既然你这般喜欢他,又为何要来招惹朕,为何还要对朕做出那等事情来!”

原来他之所以发火,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我心中无力地笑笑,我之前招惹他,自然是因为我没有明白自己的真实心理,所以做起那等事情来,自然是毫无心理压力。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若是再让我去做这种事情,我却是会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排斥感。

原来对女人来说,爱欲真的是结合在一起的,若是没有爱上谁,那时候倒不会将贞节看得有多重,但若是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她便会情不自禁,就会为那个男人而守身如玉,若是这份她守护着的贞洁遭到了损害,纵然让她拼掉性命,也许她也是会在所不惜。

我不由叹了口气,以往我是真的没有想过,我居然有一天,也会变成这副模样。这还是以前那个浪迹草丛片叶不沾身的林静薇么?

但就算这样又如何,他已经死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说出我的心意,他就已经死了。我连嘲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那般绝望地笑着,看着眼前的端木怀歌,一个字也没有说。

见得我这般模样,端木怀歌的眼里扬起一抹狠绝,他咬牙看着我,忽的冷冷说道:“好,既然你的心里只有慕容流觞,那朕不介意将他从你的心底深处抹去!朕倒要看看,只要让你成了我的女人,你的心里还会不会继续想着他!”

说着,他便是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将它重重一拉,顿时,我的整个前胸,便是彻底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一阵凉风袭来,令得我的身子微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愤怒,因为激动,也因为惧怕。

若是以前的我,自然是很乐意将端木怀歌这个大美男给吃掉,可是现在的我,却是如同我方才想的那般,情不自禁的,便想着要为慕容流觞守身起来,我无法容忍自己被端木怀歌触碰,更因为慕容流觞的死亡,而让我的心里也突然升起一股勇气,倘若能保全我的清白,纵然让我死去,又何尝不可?

也许是看透了我眼里突然闪现出来的那抹坚决,端木怀歌冷笑着捏住我的下巴,冷冷说道:“你想死?!朕告诉你,没那么简单的事情!便纵是你死了,你也休想朕不会碰你!朕不但要碰你,还会让朕的那些侍卫们全部都将你侮辱一遍,然后再将你的尸体挂在云国京城的城门上,让世人看看,云国公主,又到底浪荡成何等模样!”

他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一阵寒气,此刻的他,真的好变态,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当真是让我的心里的惧怕越发的深,若是我死了,他却是真的这般做了,那我又该如何?

我紧紧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惧怕被他看到,眼里的愤恨,却是将他刺激得越发的激动起来。

他忽的抽出一块丝巾来塞入我的口中,令得我想咬舌自尽,也是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他便是再度将我的衣服一扯,令得此刻的我,已经变得几乎要衣不蔽体,身上的肌肤,全数坦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指,放肆地在我的肌肤上轻抚,一边轻抚,一边冷笑说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肌肤就是这般亮如凝脂,朕可真后悔以前你自动投怀送抱之时没有将你给要了,现在却让慕容流觞吃了你的头杯羹!不过不要紧,日后,你便只能有着朕一个男人,就算你想死,朕也绝不会让你这样轻易死去!朕只会将你永远禁锢朕的身旁,每日里要你承欢在朕的身下,倒要看看,你还能记挂慕容流觞到何时!”

他如同疯魔了一般,颇有些歇斯底里地将这番话说完,然后便是将我的腰带狠命一扯,我的裙子也散乱开来,露出仅着亵裤的雪白长腿。

看着我的袒露在他面前的身子,端木怀歌眼中却不见丝毫的迷恋,而是只有着一种冰冷的光泽,一副似乎压根没有被****所迷的模样。

我看着他,心里的惧意越发的深,只因我知道,只有这种冷静的狂热才是最可怕的,谁也不知道这样子的端木怀歌,到底会对我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而我现在,真的只能在他的淫威下被迫屈服吗?

我只感到心中一种绝望的感觉袭来,这种想死也不能死,还要经受他肆意侮辱,真的是此生最痛苦的事情,我真的好希望这时候有着什么人到来,就算是杀手前来将我一刀杀掉也好,也好过此刻让我经受这样非人的痛苦。

也不知道易光有没有顺利回到皇甫洛华的身边,还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搬来救兵来救我,反正他也已经知道将我带走的是端木怀歌的人,所以,料想只要他知道这个线索,要找到我,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这一点升起来的希望,便又瞬间破灭了。

只因我知道,慕容流觞和皇甫洛华可是朋友,但慕容流觞现在已经被太后的人给杀了,那么皇甫洛华呢,他会不会也遭到什么不测?若真的如此,那么易光这次回去,岂不是连一个救兵也搬不来么?

没想到到了今日,我居然到了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步,一个帮我的人也没有,我也没有自救的能力。

难道我真的,就只能在端木怀歌手里遭受这样的侮辱,然后再在日后找机会自尽,去追随慕容流觞么?

这样的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若真的此刻被端木怀歌侮辱了,我也不会去死,我只会好好活着,然后用尽手段来报复端木怀歌,让他为他此刻的行为付出代价。

心中下定了决心,我反而觉得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恐怖,反正再怎样反抗也是无效,不如闭眼接受,反正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没有那么一日,能够杀了端木怀歌来报仇。

看着我逐渐平静下来的神色,端木怀歌却反而停住了动作,他伸出手将我的下巴抬起,冷冷问道:“你此刻在想什么?!”

我被他堵住了嘴巴,自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我的双眼,却仍是平静无比地看着他,看不到一丝的撼动,甚至连仇恨也没有,只是那般淡淡地冷冷地看着,恍若看着一个陌生人。

看到我这样的眼神,端木怀歌的双瞳紧缩,捏着我下巴的手也是加大了力量:“好,你不反抗是吧?那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平静到何时!朕要看看,当你在朕身下承欢时,又会失态成什么模样!”

说着,他便是松开手,又是在我的身上肆意抚摸,手指更是毫不留情地拂过我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明明是抗拒的,但身子却因着他这样的撩拨,而微微颤抖了起来,换来他越发畅快得意的笑意。

好在我的嘴里现在被他堵住了东西,不然若是有着什么轻吟声从我的口中发出,那才是最让我不能接受之事。

虽然此刻,我的身子因为他的动作而有着些许动情,但我看着他的眼,却仍是那般的淡而冷,让他看着,眼里怒火汹涌,动作越发的粗猛而不留情起来。

觉察到我的身子在他的手指下,已经全然绽放开来,我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无比羞耻的感觉。

为什么我的心中明明是极为抗拒,我的身子却对他这般的欢迎?明明他的动作也不见多么娴熟,还稍稍有些青涩地抚摸着,却能带给我这般无法拒绝的快感?

端木怀歌的手指渐渐向下,一路滑向我的腿间,然后正待要朝前进犯时,却是忽的止住了动作!

我被他这样的举措弄得怔住,不由疑惑朝他看去,却只见此刻的他,眼中的怒火已经被一种冷酷的光芒所取代,他满脸的警惕神色,忽的转过头去,冲着窗外冷声叫道:“谁?!”

听到他这个字,我不由心里一喜,莫非有人来救我了么?

刚刚才冒起这个念头,却只见端木怀歌回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一抹残酷的笑意,这一回头,却是将我眼里的喜意全数看见,眼中冷意更深,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得意,别以为真的是有人来救你!朕告诉你,这里的守卫森严得很,莫说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我的所在,便是知道了,他们也是无法闯进来!所以,你若是以为你能被人救走,那朕就告诉你,你这是在痴人做梦!”

他的这通话,让我心中涌起的一阵希望,又再次落空。

我的眼里,又是一层绝望涌起,是啊,他说得对,能知道这里所在的,只有慕容流觞一人,而慕容流觞现在已经被太后被杀死了,虽然易光也知道我是被端木怀歌抓走了,但他就算回去搬救兵,也是必定找不到皇甫洛华,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还会来救我?

可是刚才端木怀歌的那声“谁”,又是对谁说的?

我心中又是有着些微的希望,但却终究还是及不上心里的绝望之情,就算真的有人来救我了,估计也会跟端木怀歌说的那样,这里守卫森严,他就算闯了进来,也是无法安然将我带走吧。

我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双眼也是黯淡了下去,端木怀歌冷哼了一声,唇边又是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双手便是继续在我的身上肆虐了起来。

我索性紧紧地闭起了眼睛,不肯再去看他,既然这一切都无法避免,那便让我不要亲眼见着这出惨剧的发生吧。虽然的确是自欺欺人,却也胜过我亲自面对。

见我紧闭着双眼,端木怀歌却又是不爽了起来,他再度将我的下巴紧紧捏住,冷声叫道:“怎么?现在便连看朕一眼,你也是不想了?!好,你就尽管闭着眼睛,不过不管如何,朕也是有办法让你睁开眼睛来看朕!”

他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残酷之意,说出这句话之后,手指更是在我的身上毫不停歇,原先落在我的腿间的手指,也是终于朝前一步,深入其中。

这一下,让我的身子不由轻颤不休,几乎便要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欢愉中颤栗晕厥,但他却丝毫不肯将我放过,手指依然在我的身下穿行不休,肆虐不已,让我的身子,彻底在他带给我的欢愉中沉醉。

明明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但我的身子却丝毫不受我的控制,依然沉浸在这种异样的快感之中。

便连我的额角,也是因为这样的刺激,而渐渐沁出了冷汗,若不是口中塞着丝巾,也许此刻房中,便会响起我婉转的轻吟,让我感到更加羞耻不已的轻吟。

我终于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端木怀歌,却是双目迷离,媚眼如丝。

相对于我的沉迷,端木怀歌却是一脸的冷静,唇边还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当看着我迷蒙的双眼时,他唇边的嘲讽越发的深,手指依然在动个不休,口中却是毫不留情地说出一句句嘲讽的话来:“怎么,现在朕只是用一根手指,你便已经承受不住了?看来你果真是个名扬三国的dang妇,只要是个男人,不管是谁,都能让你得到满足!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的是慕容流觞么,为什么现在不替他守身,为什么现在,还会在我的手指下摆出这样一副放荡模样来?!”

一边说着,他的手指动得越发疯狂起来,一下一下,几乎都要将我顶入****的巅峰。

但尽管在这个时候,因着他这样的话语,我的脑中还是保存着最后一丝冷静,我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要让它为端木怀歌沉迷,不要因着他的撩拨,而有着让我感到无比羞耻的反应,从而让眼前的端木怀歌,越发的瞧我不起,也不要让这样的我,愧对对慕容流觞的一片深情。

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控制之下,我的身子渐渐的冷了起来,尽管端木怀歌的动作再继续,我的身子,也是再不如先前一般轻颤起来,而是也随之渐渐冰冷,渐渐平静,再没有丝毫反应。

察觉到我的反应,端木怀歌诧异看我一眼,当见到我的眼又重返清明时,他的神色间明显一怔,但手指却是依然狂猛lv动,却仍然激不起我丝毫的回应。

端木怀歌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却是冷冷说道:“怎么到了现在,你却要给朕装起贞妇来了?以为你这般做,摆出对慕容流觞深情之极的模样,朕便会放过你?朕告诉你,你休想!你越这般,朕就越要折磨你,越要将慕容流觞印在你身上的痕迹给擦去!”

说着,他忽的一把将他的手指抽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刺激,差点便要让我的身子一阵痉挛,却被我紧紧用理智控制着,终于只是微微颤了下,便再无其他反应。

端木怀歌眼中怒火更深,他将自己的腰带一抽,他的衣裳便是刹那间松散了开来,他用手扯住衣服,正待要脱下时,却忽的神色一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停住动作,却在这个时候,只见我的眼前忽的一花,然后原先躺在床上的我,便已经被床单卷着旋了一旋,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我大吃一惊,正待要抬头看那个将我抢走的人的面容时,却只见端木怀歌的神色大变,瞪大眼睛看着我这边,不可思议一般叫道:“怎么会是你?!”

看到他这样的神色,我心中疑惑更深,不由抬头看向这人,却也是瞪大了双眼,一副恍若看到了鬼一般的神情!

也是,倘若一个人,看到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必定也会有着似我一般的反应!

没错,现在抱着我的这个人,就是我们认定已经早死了的慕容流觞!

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他不是明明已经被太后杀死了吗,为什么还能生龙活虎地在这里?!

难道现在抱着我的这个慕容流觞,是脸上戴了人皮面具的假冒者吗?

我心中惊疑不定,不由伸出手去,抚上了他的脸,我真的很想看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戴了一张人皮面具。

看到我这样的动作,慕容流觞不由眼中含笑,问道:“你要干什么,莫非才这么短时间不见,你就这般想我,以至于还想亲手抚摸上我的脸庞?!”

去死!

我不由怒瞪了他一眼,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确实也只有慕容流觞这般无耻的人才能说得出来!

便算不去摸他的脸去试探,我也是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慕容流觞!

他居然没有死!他居然真的活着!

这样想着,我心中一阵激动涌起,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生怕稍稍一眨眼,他便会就此消失,生怕眼前的他,真的只是一个幻觉。

我的眼中,渐渐的涌起一阵热泪来,他没有消失,他真的就是他!

因为激动和兴奋,我眼中的热泪闪烁不休,让眼前的慕容流觞看着,原先的那抹笑谑之意也是消失不见,换之而来的,是一种罕见的认真表情,他低头看着我,将我口中堵住的丝巾拿下,喃喃说道:“浅薇,你……”

我不由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腰紧紧抱住,将头埋入他的怀中,热泪终于滚落而下,浸透他胸前的衣裳。

而我的声音,则是哽咽着响了起来:“太好了,你真的没有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这番话,说得当真是语无伦次,但不管怎样,我都不怕在他的面前丢脸。

只因我真的不想再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有了一次以为要失去他的经历,现在的我,真的不敢想象,若是我没有诉说对他的爱意,以后又会不会再有机会,对他说出来。

所以,趁着现在他还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好好对他诉说出来,就算被他笑,就算被他拒绝,我也是在所不惜!

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感情,反正这辈子,我就是赖定他了,我就是要这般大胆向他表白,我就是要缠着他,让他非得要答应我的表白不可!

我深吸了一口气,便是抬起头来,双眼中依然泪花闪闪,却是神色坚决说道:“慕容流觞,既然你没有死,那么,我们就成亲吧,我真的决定了,我要真正当你的皇后!”

听得我这句话,慕容流觞眼中流光一闪,他定定望着我,沉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我不由瞪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怎么,对于我的表白,你在怀疑?!”

“我哪里敢怀疑,我甚至连高兴,也是来不及,又如何会怀疑?”

听得我这样不客气的话语,慕容流觞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扬眉笑了起来。

此刻看到的这抹笑,是我自从认识他以来,看过的最好看的一抹笑。

以前看过的他的笑容,虽然也是好看无比,却终究,还是及不过此刻,只因他此时的笑容之中,包含着几许真心的欢欣,令得这抹笑粲然无比,这一笑之下,便如同春风拂地,刹那间冰泉融化,百花盛开……

我怔怔看着他,真的被此刻他的这抹笑意迷晕了双眼,只知道这样贪婪地看着他,恍若要将此刻他的这抹笑印刻心底,从此穷尽此生的光阴,也是要时刻铭记,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日里拿出来好好观赏,再一次沉醉其中。

看到我这样痴痴看着他的模样,慕容流觞不由又是一笑,然后便是将我揽紧,笑道:“好,我们回去后,立刻成亲!”

我不由瞪大双眼看着他,真的不敢想象,这样的一句话,居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现在的我,已经彻底跟端木怀歌闹翻,并且之前听端木怀歌的话,似乎他跟太后也已经翻脸,那么现在的我,对他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但他却仍然愿意娶我,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在他的心中,的确……也应该是有着我的存在的?

这样的发现,让我的心里不由冒起一丛欢呼雀跃的欣喜来,但更多的,却仍是一种不确定感。

只因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对我的心,也如同我对他的心一般……

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着爱么?尤其他爱着的人,还是我,这有可能么?

我不由抬眼朝他看去,只想听到他再度的确认,却只触到他的眼,原来,他也是在一直看着我?将我之前的担忧,全数收在了眼底?

我只感到一阵微微的尴尬,但旋即,却又是听见自头顶,传来他无奈中含着几分坚决的话语:“浅薇,为何你总是那般不愿意相信我……莫非我说的话,便真的令得你有这般怀疑么?不过不管你此刻心中怎么想,我也是终究决定,回去之后,我怎么样,也要宣告天下立你为后。之前的那个典礼,我也想让你明白,那并不是我在计划着什么,而是我真心希望,你能真正成为的皇后,并且,还是真心实意,不需要我任何逼迫地成为我的皇后!我原先以为,那只不过我的一厢情愿,但没想到,今日终于能够到来,浅薇,你可知道我此刻,心中究竟有多开心有多激动么?”

我不由瞪大眼睛,眼中尽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他居然真的……真的是喜欢着我的?!

我真的没有想到,此刻的他,居然还会说出这样一大篇的情话来,并且,还是说得如此的深情,如此的……娴熟……

恍若那些情话,日日夜夜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一直期盼着能有机会说出来。

一直到今日,他才终于得到了这么个机会,所以,便是再没有丝毫迟疑的,便在我的眼前说了出来。

对于这样的情话,没有哪个女人能轻易抗拒,便连我,以前听惯了男人的誓言,此刻听着,也是心如蜜浸。只希望着能够日日听到他这样的情话,再次体验这种甜蜜之极的感觉。

忽然间,我只感到我的脸颊上,落上一个温柔无比的物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慕容流觞在轻抚着我的脸庞,他低头看着我,眼里有着恍若亘古都没有丝毫变化的深情,柔声说道:“浅薇,你的心里,也是如同我一般的么?”

在他这样温柔的注视下,我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禁不住点头,也是如同他一般温柔说道:“对,我也是如你一般……”

刚说到这里,我便不由一怔!

只因这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突然瞄到了一旁的端木怀歌!

真是,我们怎么太投入,以至于连端木怀歌的存在都忘记了?!

现在身边还有着这样一个大大的亮亮的灯泡,我们两个居然还在这里卿卿我我,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只是我不懂,端木怀歌不是将我们两个都恨透了么,怎么现在看到我们两个公然在他面前秀恩爱,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不由朝端木怀歌看去,却只见他的神色木然,明明是在看着我们,一双眼里,却是没有丝毫的神采。

而他的姿势,也是如同刚才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疑惑之极,抬头看了一眼慕容流觞,眼中有着浓浓的困惑。

慕容流觞看我一眼,笑着说道:“别担心,他早已中了我的迷香,现在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实际上早已经昏迷了过去。不然,你觉得我会在他面前,跟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我却是颇为无语地看着他,心里大声叫着,你当然会!

说不定假若端木怀歌继续清醒着,他会说得更加离谱!

只因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样腹黑!别人心里越憋屈,他便会越高兴。

所以,若是跟我说着各种甜言蜜语,能够让端木怀歌承受的精神压力更大,他自然会极为高兴去做。

但没办法,我爱上的,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并且,便连我从一开始,也是在他这样看似无害的柔情攻势下,就这样,将自己的心,也是一寸一寸失守,终于到了今日,全数被他给虏获。

虽然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却是根本无法对他发起火来,只因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让我极为满意,也让我无法生出任何抗拒来。

只要能找到一个真正爱着自己,并且自己也深爱的人,那便是人世间最为幸福的事情,尤其此刻,我与他这般深情地相拥,更是将这种感觉演绎到了极致。

我不由又望向了端木怀歌,皱眉问道:“现在这里的情况,是不是全部都被你的人控制了?那么端木怀歌呢,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慕容流觞也看了端木怀歌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所以我不能杀他!”

“谁说他是我哥哥了,我跟他绝对没有血缘关系!”

现在的我,已经看出些许端倪来了,说不定端木浅薇真的是一个假公主,不然端木怀歌也不会对她这般的冷漠了,连一丝兄妹亲情也看不到。并且端木浅薇还对端木怀歌有着不伦之情,不管怎样行事惊世骇俗的女子,都不会有这样的变态吧?何况端木浅薇还真的是个痴情女子,那便更加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只有他们两个,绝对不是真正的兄妹!

听得我的话,慕容流觞似乎有些吃惊,他不可思议一般看我一眼,惊道:“浅薇,你说什么?”

我皱眉说道:“我说了,他不是我的哥哥,所以不管你如何处置他,我也是没有意见!再说了,他之前还那样子对待过我,就算你杀了他,我也是只会感到高兴,而不会有着丝毫的难过!”

虽然这般说,我却也知道,端木怀歌真的不能死。

因为他好歹也是云国皇帝,假若他真的死了,那么云国太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他们便会立出一个新的帝王来,然后大举进攻秦国来报仇。那时候两个国家因此而惹出烽火,可不是我想见到的事情。

慕容流觞明显也是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便是立即扬眉笑道:“不如我们借他来谋取一些利益?并且,再附赠他一些礼物?”

我早便知道,他每一次这样笑着的时候,都必定是有着什么鬼主意产生,所以料想端木怀歌的下场,必定会是极为的可怜,并且还会被慕容流觞压榨出最大的利益。

我不由叹了口气,深深地为端木怀歌感到可怜,但心里,却是因为这样,而产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看来我也因为跟慕容流觞接触太多,导致近墨者黑,心理也开始不正常起来。

我不由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利用他来敲诈云国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不过送他礼物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我早就想到了,他不是想碰我么,那我就给他下点药,让他一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看到我眼里那抹得意的笑意,便连慕容流觞,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露出一抹惧怕的神色来:“那看来,日后我真的不能得罪你了,若是也被你下了这种药,对你只能看不能吃,那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见他这样配合我,我不由失笑,却是得意一扬头:“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一定要什么都听我的,并且,还不许去碰别的女人!”

听得我的话,慕容流觞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便是将我紧紧抱住,在我的耳边无奈说道:“我早便已经将后宫中的女子全数遣散,除了你,我还能去碰谁!倒是你,若你再这样不相信我,我可必定是要好好惩罚你了!”

我不由一笑,没好气望他一眼:“那又不知,你到底要如何惩罚我呢?”

慕容流觞扬眉一笑,在我的耳边暧昧一笑,说道:“等到我们回去之后,你便会完全知晓了!”

看到他这样的笑意,我自然知道他的潜台词是什么,不由也只感到心中一荡,还未说话,脸却已经先红了。

这样的情形,对于我来说,还真的是第一次,我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变得这样害羞了?!说起来,一切都是他惹的祸!

我不由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更加得意的笑意。

我终于没有了任何办法,只好无奈叹了口气,转移着话题:“对了,他们说你死掉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流觞笑了笑,说道:“太后给我吃了毒药,以为我必定会死,却没料到,有着洛华给我准备的灵丹妙药,我又怎么可能这般容易中毒?不过这样也好,让我将计就计,装作已经身亡,便是将太后暗中藏着的势力全数引出,然后再一网打尽,也让我省去了许多的精力。而我刚刚才将那些事情解决完,洛华的下属便来向他报告你的事情,所以我在第一时间,便慌忙赶到了这里,要来将你救出去!”

原来如此,料想这样一来,慕容流觞的皇位,总算得到了巩固,而他,也会不会从此,成为秦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

我不由激动看向慕容流觞,却只见他也正在看我。见得我眼里的欢欣之意,他不由一笑,将我的手紧紧握住,笑道:“我早便说了,太后的人,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为虑。怎么样,现在总算相信我的话了吧?”

看到他这样臭美的模样,我只感到一阵无语。他还真是时刻不忘自恋,连这样危险的事情,也能拿来炫耀一番,若是皇甫洛华没有解药,若是再有其他的意外,那么我和他,会不会真的只能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我不由紧张地将他的手握紧,急急说道:“虽然这一次你化险为夷了,但以后你可一定要小心,你可一定要知道,在你的身边,还有着一个人,还有着一个我……在为你担心!”

此刻的我,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就只想着要将自己的心意向他倾诉出来。

便纵是会被人耻笑,我也是要全数向他说出来,只要他不笑我,其他人的感觉,我又为何要去在乎?

听得我的话,慕容流觞也将我的手握紧,笑道:“放心吧,你的男人,真的没有你想象中那般无能为力,日后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遇着什么事情,我也是会很是妥善地将它们全数解决,不管如何,我也终究,不会让你为我有丝毫的担忧,也不会让你,因为那些事情,而遭到任何的伤害!”

这句话,明明是这般笑着说出来的,却是让我感觉到一种无比认真的感觉,便恍若是他向我发出的誓言,宣示着他似乎永生再不会有着丝毫心意变化的誓言。

我只觉得心中甜蜜更深,这般的话语,轻而易举,又是令得我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浪潮,激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有着这样的一个深爱着的人,人生又有何遗憾?我禁不住将他紧紧抱住,在他的胸前闷闷说道:“好,我相信我,我永远都会相信你!”

这一句话,也是说得无比坚决,我也是在此刻决定,不管日后,我跟他之间,再发生了什么,我也终究,不会对他有着丝毫的怀疑,而是会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解决着这些难题。

他听着我这句话,眼中光芒一闪,接着,便是定定看着我,眼中柔情闪烁,满是欢欣。

我也是同样看着他,丝毫不避开他的双眼,眼中,也是如同他一般,充满着浓浓的深情,与他眼中的柔情交相辉映。

慕容流觞眼中光芒更甚,令得他恍若天神一般俊美非凡,正当我再一次沉迷于他这种绝世风姿时,却只觉得自己的唇上,忽然落下一个温热的物体!

他在我的唇上轻轻辗转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我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只是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恍若要将我此生所有的深情,全数通过这个吻,向他传达。

他仿佛也受到了我的鼓舞,吻得越发的深入,让我在一阵意乱情迷之中,却又只感到我几乎要窒息在他的这个吻中,但纵是如此,我却也是不愿退缩,而是依然与他唇舌交缠,无线缠绵。

良久,他才将唇移离我的双唇,璀璨双眼看着我,似承诺一般说道:“浅薇,我爱你!”

我看着他的眼,心中的深情涌起,也禁不住似他一般说道:“流觞,我也爱你!”

他的眼中光芒璀璨,似静谧夜空中划过的最明亮的那颗流星。他将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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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文案:顾柠在江城十六年来顺风顺水,为人豪放不羁,谁见都得喊声柠神。一朝马甲被扒,被连夜打包送去林城,从此以后每天安分守己。霸道柠变身软萌柠,打不得骂不得,被欺负了只会嘤嘤嘤。男主文案:楚经言8岁离开江城时,乐的三天没睡着觉,因为再也见不到那个做完坏事栽赃给他的黑心小姑娘了。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眨眼小姑娘长大了,不仅来到了自己身边,还做了自己的同桌。就当他准备360天变着花样收拾她720顿时,他发现:小姑娘现在软萌软萌的,甚至红着眼眶被人堵到校门口欺负。他气笑了,自己还没报仇的小同学,哪能让别人先欺负了。于是他揽着她的肩膀,昭告天下:“这小同学,我罩了”可现在,谁能告诉他,那个把对方的脑袋踩在脚底下,叫嚣着要把对方头拧掉的小姑娘是谁???她是被魂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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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物改写历史,进而改变命运。最普通的核桃,既是犀利的武器,又是建功立业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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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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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穿越是金手指,晓星穿越却是灾难的开始。秒天秒地秒空气,青云直上攀上人生巅峰,那怎么可能。穿越的晓星千方百计隐藏自己生而知之的身份,因为那意味着灭亡。生而知之,在那个世界乃是天弃之人,无数人欲除之而后快。天要弃我,那我就弃天……这是一个弃天之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