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
“啊啊啊啊!!!”
贞德惊慌失措地尖叫,整个舱室内一片混乱。
我们都站了起来,炸弹爆炸之后的刺激气味依旧可以闻到。
——贝特死了。
就在机舱黑暗降临到灯光照亮的这段时间内。
2号使徒不顾我们,放声大笑着,“真棒,真棒啊,游戏变得好看点了呢。”
心跳的声音在耳边被无限放大,现在,那个叫“贝特”的人死了……
“……”哥哥走出座位,细细地打量着贝特和他的伤口。哥哥他……总是出奇地冷静。
“应该是一枚小型炸弹,在贝特的体内被引爆了。”哥哥看着贝特腹部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碎块,移开了视线,缓缓地说道:“他……是被杀死的。”
“贝特阁下……被杀死?”霍克一脸惊讶的样子。
“没错,是小型炸弹。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食物里应该被加入了小型炸弹……”
顿时,我们所有人都后怕地看着3号使徒递给我们的飞机餐。
3号使徒为难地看着我们,“啊……似乎被怀疑了呢,但是我可没有把什么小型炸弹加进去啊。因为使徒不能干涉玩家啊,我们可不能把你们杀死。”
既然使徒这样说,那么就是说……杀死贝特的凶手就在这些人里面?
除去贞德、花匠大师、哥哥之外……霍克和拉娜,他们两个就是怪物?
“现在我对你们有很大的怀疑。”哥哥站在一边,与霍克和拉娜对峙着,“你们两个,可能是怪物。”
“小鬼,可不要乱说,小心我把你的嘴给撕烂。”拉娜这时烦躁地摘下墨镜,放进包里,她没好气地说:“那个人死了关我们什么事?不要什么都推到我头上。”
话音刚落,哥哥马上向前踏出一步,并且一把抓住了拉娜的手腕。
我们都惊讶于他的这个举动。
“你做什么!”拉娜急着想要甩开哥哥的手,而哥哥则冷静地向下瞄了那个包一眼,“不介意让我看看你包里有什么吧?”
拉娜的脸色一变,用力地拨开哥哥的手。
我以为她是拒绝,但没想到的是,她生气地对哥哥说:“跟我来。”
咦……?
哥哥没有说多少话,尾随着拉娜进入到下一个舱室里。
我则准备跟着哥哥,并且让贞德和花匠大师呆在一起。
“小心点……”贞德关心地叮嘱我。
“我会的。花匠大师,保护好她。”
“当然!”花匠大师摆出了一副“交给我吧”的神情。
进入下一个舱室之后,我看见了灯光下的两个人,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小小的过道,两人就站在过道两侧。
哥哥似乎并没惊讶于我的出现,依旧用先前的声音说:“打开你的手提包。我猜,里面只有一副墨镜吧?”
拉娜看了我一眼,再看着我哥哥,“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了。”边说这句话,哥哥便掏出小刀。
我只感到现场一片肃杀的氛围,几乎忘记呼吸。
“那种小刀……”拉娜的眼睛扫了哥哥一下,“让你看看也无妨。”
拉娜,拿出墨镜,倒转着手提包抖了抖,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所以呢?凭着这个手提包就判断我是凶手?”拉娜没好气地问。
“当然不是,”哥哥转向我说,“其实,你的手提包只是个幌子,我真正是想和你还有我弟弟说话。”
“什么?”拉娜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自己像被愚弄了。
我指了指拉娜,“哥哥,那检查手提包……”
“为了以防万一。”
拉娜苦笑着摇摇头,“你的警备心挺高的嘛,你……是塔伦吧。告诉你,我真的不是凶手。其实……刚刚我也想跟你说话,所以才和你说‘跟我来’。现在,我的嫌疑洗清了吧?”
“塔伦”……?我突然记起,这是被霍克问起时哥哥临时起的假称号。
哥哥没有说话,也许他还怀疑着。
“真是顽固。”拉娜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粉红色的机壳镶着大大小小的水钻,她在屏幕上点了点,把个人资料上【战绩】那一栏对准了我们。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0战0胜
看来,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参加游戏。
她重新戴上了墨镜,娇艳的红唇开合着:“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关于游戏里的‘玩家一方’和‘怪物一方’的正确定义……”
“?”这是哥哥第一次出现疑惑的表情,我和哥哥真的不清楚。
我顺着她的话,“玩家作为参与者与游戏里的怪物对战……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不对哦……谁告诉你怪物是‘游戏里的’?”
“你想说的是……”听到她那样问,我有点紧张地说出:“难道【怪物】……莫非也是像我们一样进入到怪物机里的……【玩家】?”
“没错。”拉娜咧开嘴笑着:“【怪物】和【玩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并不是你认为的游戏数据啊。”
“!!”眼前猛地出现了交错的画面,迷雾森林里,少女脸庞流下的泪水……
斯考尔德,维尔丹迪,沃德……她们原来也是在现实里生活着的……【人】么?
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游戏的话,也许现在的她还和姐姐们一起生活着吧……
一直听着我们对话的哥哥神色复杂,这时他突然说,“你还想说什么?”
“还有就是,【身份】是不定的。玩家不一定一直都是玩家,怪物也不一定会一直是怪物。”
拉娜柔声地说着:“身份是可以变动的么……所以就有身份牌这种道具。”
哥哥暗暗地思忖着,“亚伯,其实我想说的正是这个。”
“什么?”我还是似懂非懂。
“你……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把花匠大师和贞德划分在‘我们’这一边。你也知道了吧……身份是可以变动的。比如说,一直是‘玩家’的花匠大师在以后的游戏里不一定一直都是玩家,还可能会是‘怪物’。”
“哥哥!太奇怪了吧,这个人三言两语说这些你就全信了?”
“我这三言两语说的可都是真话哦。”拉娜在那边浅浅地笑着。
“只是之前我看见的一些东西让我觉得奇怪,所以我就隐隐地察觉到了‘身份是可以对调’的这件事。”
“是什么……?”
“你还记得吧,”哥哥看着我,“3号使徒把食物拿上来的那个时候,贞德奇怪的表现。”
哥哥的字眼让我想起了那个场景,“你是说,贝特把机餐从贞德手上拿去的那时?”
哥哥点点头,“是的,贞德的那个样子……她简直就像是知道,食物里面藏有小型炸弹……”
“或许她……”我正想为贞德辩解什么时,哥哥却说了一堆:“那为什么在花匠大师问起的时候,贞德她特意强调‘不想吃’?为什么贝特抢走的时候她急了一下?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里面有炸弹?……不对,我认为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让贝特把自己的机餐吃掉……亚伯,你要接受……”
哥哥缓缓地说出了一个事实——“【炸弹魔】,就是贞德。”
“不对!!”冲哥哥嚷出这句后,我急得慌忙地冲回舱室,不再看哥哥惊愕的神情。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贞德才不是什么炸弹魔……那种女孩子,不会是……
一定是拉娜在乱说。
虽然脑子里拼命地这么想,可我却——
“贞德,你是【炸弹魔】吧。”
这是我选择“相信”她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让我后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