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蒋尊兄弟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讲的想法了。三位吕家兄弟,你们还想不想知道接下去的事儿啊?那可又关系到了现在蒋尊兄弟家族中的私事了呢,而我们崔家倒在无意之下也知晓此事件......”接过大壮话题的人是崔家的另一只小“黄鼠狼”--崔怀义,他一边说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我的身后。
“三位吕兄弟,如果你们能说服崇家两虎,让他们答应派出人手、参加我们崔家在明年的仙人洞之行,那我不但会将此事如实告诉你们,而且,我们崔家还必有重礼敬上。你们觉得如何?”崔怀义把手也搭在了我和老十三的肩膀上,但他的目光,却并沒在我们仨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对面蒋尊的身上。
“哼!看来你们崔家俩兄弟才真正的人符其名嘛,一个叫坏人,一个叫坏义。再说,你们几家当家的,谁不知道我们蒋家不就是有生…那点儿破事嘛!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兄弟俩准备怎么编排我们蒋家!”蒋尊听了崔怀义的话后出声讥讽了一句,反而镇定了下来。
“你们俩兄弟也终于露出了黄鼠狼的尾巴了吧,原来不就是想让崇家派些人去做炮灰嘛!好啊,我就答应下来,反正我是肯定要去北岳走上一趟的。”我心里想道。
“噢!这样啊?好,可以,我这就替崇家答应下此事,如果他们不愿派出人手,那我个人自愿前往。俩位崔兄觉得如何?”我嘴巴里耍了个滑头,答应了下来。而我的心里,却在瞬间又想到了探洞用的秘器之一、手电筒。所以,我也算是作了两手准备吧。
“风兄弟,不可!…”“风哥,不能答应。唉…你怎么会上这小子的当呢?喂,把你的手从我风哥的肩上拿开。”老十三及大壮同时出声说道,大壮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还一把拍开了崔怀义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好啊!还真有自寻死路的人啊!啧啧啧......”“又多了个傻子!噢,我明白了,可能是冲崔家的金钱美女去的......”各种古怪的眼光中又夹杂着几声古怪的腔调。无一例外,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傻到了家里的夯货,连那两个中了激将之计的“黄鼠狼”,也边看着我边又这样低声地议论着我。
而我非常在意的蒋熙,此时也完全又把眼光放到了我身上。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疑问及担心,又好像看到了相当的失望之情。应该是真的,我真的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失望的神情。
“哈哈哈…好,我们兄弟俩总算没有看错人。这样吧,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在以后啊,你们这三位吕家兄弟全都是我们崔家的贵宾......”崔怀仁及崔怀义俩兄弟也算把“红脸白脸”唱了个底朝天了,这倒也凸显出了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亲密无间。
“你们不用担心,我作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有原因的,当然,我也留足了后路的。两位崔兄,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放心吧,我讲出去的话也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不会收回的。你们还是继续往下讲讲西岳府的事儿吧,我正准备在年前去一趟呢。”我讲第一句话时是看着蒋熙讲的,所以我的用意也不言自明了。而最后一句话也是看着她讲的,就不知她会不会有所反应了。
“哈哈哈…风兄弟,你还真差点让我们俩兄弟做了那种嫉妒君子的小子呢!对了,你刚才说想在年前去趟西岳府啊?这可要看蒋尊兄弟和蒋妹妹他俩欢不欢迎你去了哦!这样吧,我还是先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西岳府的事情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打算。风兄弟,你觉得如何?”崔怀仁也没怎么掩饰,直接开了门的说道。
“这位吕家哥哥,我代表蒋家诚邀你…你们大伙到我们西岳府作客。到时如果小妹有空,定做地主之陪。对了,我好像听我母亲说过,今年冬日,我们蒋家还准备在西峰的无名神庙里做一场水陆法事呢,相信你们都会有兴趣的。”蒋熙见她哥哥蒋尊毫无反应,就站起身来定定地看着我说道。
等她回转头正欲坐下时,她看到了蒋尊脸上古怪的表情,不由奇怪地问道:“哥哥,你咋了?莫非?我是说错话了吗?还是不该请这些哥哥们前去?噢!好像母亲还说过,说那场水陆法事主要是为我们自家作的。啊!我想起来了,我不该说的…哥哥,对不起,我…”蒋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得要掉眼泪了。
“表妹,你急啥呀,不就是你们蒋家这些年来又生不出孩子了吗,然后准备做场宏大的法事,好让老天再开开眼,给你们蒋家一条生路嘛。问题是你们这有用吗?现在已算是临时抱佛脚了。表哥,你也不用再瞅我了,没错,就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她说你和嫂子成亲已这么多年了,但嫂子的肚子一直鼓不起来是吧?我私下还听到过我母亲和父亲之间的谈话,说你还找过不少丫头,但还是一个都沒怀上的。表哥,真有这种事儿吗?”最“心疼”蒋熙的“肾亏一族”见蒋熙急得要哭了,在接过话后不但爆出了蒋姓一族的料,更爆出了蒋尊个人的猛料。
“你…我...我有个好姑姑啊…”蒋尊看着我们众人古怪的眼神,猛地站了起来,剧烈地抖动着全身,在用手指指了指坐在蒋熙右侧的“肾亏一族”后,又瘫坐回了座位上,再也讲不出话来。估计他的心里,绝对恨死了“肾亏一族”及他的母亲。
“其实,我正欲往下讲的事儿也和黄坤兄弟所说的差不多......”崔怀仁开始在蒋尊刚受了伤的心头上补起刀来。
原来,在那个“无名神僧”还在世时,西岳府蒋家的人丁确实又重新开始兴旺了起来。但在“无名神僧”及他的两个哑巴弟子都陆续坐化后,西岳府蒋家的血脉不知怎地,又开始渐渐出现问题了,从能生上三五个小孩,开始退化到只有两三个,再到蒋尊的父亲只有蒋尊这么个男丁,而且还算是老来得子。而蒋尊呢,暂时还无后,这个暂时也不知还要挂多长久。
身为一府之主的蒋家,在这一百多年里重回到了老路上去,没少折腾。先是在自己的地头里求神拜佛、求医问药什么地,但这次这些招术都一一不灵了,蒋家在一气之下还切断了许多道观和寺庙平时的供奉,谁让这佛道两家在以前有果时抢着摘、现在需要它们帮着蒋家开花时却毫无建树了呢。
蒋家也把折腾的招术用到过其它的岳府里,但还是毫无结果。后来,不知是蒋家中的谁想出了一出笨招,向其它岳府求娶女子。诶!别说,这出招儿还真歪打正着了,那些从别的岳府娶回家的媳妇儿,都能在一年左右就给各自家里添个一儿半女的。
这种情行使得其它岳府待嫁女子的彩礼钱纷纷看涨了起来,而从古至今,哪里也肯定都有穷苦的人,西岳府蒋家中也不例外。这彩礼钱一涨,自然就有不少人娶不起媳妇了。俗语有说“不孝有仨,无后为大”,那些人虽然娶不起亲了,但也不能让家里就此断了香火啊!
那些人就聚在一起,想了个歪招出来:“我娶不起难道就不会偷偷的去抢吗?”他们抢劫的目标、自然不是西岳府内那些在他们眼里“下不出蛋”的女人们,而是把抢女人的目标放在了临近的岳府那。首先糟殃的肯定是与西岳府交界的地方,在尝到甜头后,那些“土匪们”又把抢劫的地方扩大到了其它岳府的内界里。
其它岳府的当权者在获悉了“只抢女人”的匪情后,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缺女人”的西岳府。于是,各岳府纷纷派出人手去蒋家上门责问。但蒋家打起了太极,说起了推诿搪塞的话儿,说他们也是受害者,事情也根本不是他们西岳府的人做的。什么?你们说有人亲眼看到那些个“土匪”是往西岳府的地界里跑的?噢,那也正常啊!谁让他们西岳府人少地儿广呢,他们蒋家就是因为人手少才管不到交界的地方啊!
受“抢劫”影响最严重的岳府自然是原来的中岳府了,它的边界有近半和西岳府相交。所以,原来的中岳府掌权者闻家,在和蒋家多次交涉无果后,就动用自己的武力强势杀入过西岳府的地界里。蒋家当然不甘就戮,组织起人手后又把闻家的人马赶回了中岳府的地界里。
在闻家人失踪前的数十年里,双方时常会在交界的地段进行打斗,两家的人马自然也互有死伤。所以,两家也就此结下了相当大的冤仇。而那些“只抢女人”的“土匪们”,则在蒋家的默许下甚至暗暗的支持下,越发的肆无忌惮了。那些“土匪们”直到中岳府的闻家被人灭了族…不,是全部失了踪后,才收敛了他们的行踪的。
“……当然,私下里,他们肯定还是有在进行“抢女人”的行为的,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抢了而已。因为直到现在,与西岳府交界的地方,还偶尔能听到谁家的闺女被抢了之类的话语。蒋尊兄弟,这应该又是你们的人所为的吧?”崔怀仁补完刀后又落井下石般的问了一句。
“诶?怎么和吕老伯所讲的抢粮抢女人的事在基本相同外又稍有出入呢?莫非西岳府那些土匪们也会讲花姑娘之类的话?”我又想起了大壮爷爷讲过的事儿,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因为我的脑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老鬼子的身影。
“崔怀仁,你别瞎说,这种事情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你们崔家做的呢?”蒋尊讲出这句话的腔调是颤抖着的,在场的人谁都能听出他的心虚。
“呵呵呵呵!我们崔家需要抢女人来传宗接代吗?你看我们崔家上下,哪家不是子孙满堂的?倒是蒋兄你嘛,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我们崔家的条件,这样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是吧,蒋兄?”崔怀仁讲着讲着,突然改变了话风。
“好一招攻心之计!”我完全明白了崔怀仁的套路,他一步步地讲出蒋家目前面临的困境,错以给了蒋尊一种他们崔家对蒋家是了若指掌的感觉,让蒋尊被一点点地瓦解掉了自信心,结果也不言而明了。
“唉,好吧,我回去后尽量说服我的父亲,让他派出人手去你们那儿......”蒋尊已完全提不起精气了。而我看到蒋熙的神情,完全是一脸的迷糊状,好像对蒋家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似的。好奇怪啊!
晚宴以崔怀仁的大获胜利而接近剧终了。当“肾亏一族”出去请回来他的父亲黄彪后,黄彪先是让那个俏丫头小翠、给我们每人分上了一块那圆圆的薄饼儿,说这片薄饼儿的名字叫月饼,是马老给它改成这名字的。
接着,黄彪拍了拍崔怀仁及崔怀义的肩膀,说他们不亏为崔恒的儿子,够出色。黄彪接着又说道,他已决定了,他一定会派出人手去崔家的,还说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他们东岳的黄家啊!看来“肾亏一族”已经同他讲述过了后来发生的一切了。
最后,黄彪又抛了个重磅消息出来,说他准备在八月十八这天,在岱山东南处的海上做一件大事。现在,他郑重邀请地我们这些“有为青年”们一起去看看。他这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我们这些不是黄姓之人,自然是难以拒绝。
我看了看“肾亏一族”一脸蒙逼的面色,估计他对黄彪的这个决定也是毫不知情的。但我们众人的心里,隐隐又都猜测到了点什么,或许,同“它”有关吧!
等我和大壮及老十三随着大伙走出会宾楼,在用眼神和蒋熙告别了一下后,就在黄家下人的引导下,来到了马老替我们安排好的那栋贵宾阁里。
马老毕竟年迈了,挡不住时间对他的催眠,在不知不觉间早已入睡了。我不想去吵醒他,就阻止了在照顾马老起居之人、想唤醒马老的动作,然后和老十三及大壮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我看着窗外的月色,各种愁思又快速地涌上了心头。何以解忧?唯有吹上几曲吧!我握着“肾亏一族”“赠送”的“湘妃笛”,缓缓地吹起了几首思乡曲儿,其中,又吹了一遍那首“水调歌头”。
“吱嘎吱嘎…”地几声推窗声在旁边的几栋贵宾阁里响起。而我并不知道,有一个倩倩的身影,也坐在了某间已打开的窗口处,在听着,嘴巴里仿佛还在和着我的曲子......
今夜,又有几人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