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允墨忽然转变的态度让大家都很不解,颜笙显示惊讶,随后喜出望外:“允墨,允墨。”
颜笙欣慰地依偎在千允墨的怀中:“允墨,你终于回心转意了,真好,真好。”
花翎在一旁心碎地看着这一幕,但她却无能为力,她有了她的选择,千允墨有了千允墨的选择。
此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允墨拥抱着别的女人。
月离沧心中疼痛万分,眼神冷漠如霜,在佛塔中肯定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她们两人如路人般。
一路沉默,花翎和千允墨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来到皇城的大门口,花翎忽然停止步伐,低声冷漠道:“就到这里吧!这药就由太子给太子妃服用,没有我的事了,我就离开了。”
千允墨压抑不住心中的疼痛,忍不住开口挽留:“你要去哪?”
花翎停住了脚步,瘦弱的背影在寒风中颤抖,不是因为身冷,而是因为心冷。
花翎的沉默让千允墨害怕,他害怕她不告诉他,更害怕从此以后失去了她的踪迹。
她的沉默是短暂,却也是漫长的。
花翎缓和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好一个不知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吗?
“你现在还不能走。”
颜笙等人不解地看着千允墨,他不是已经放开花翎了吗?现在这又算什么?颜笙双手紧紧握着马缰,她害怕千允墨突然改变主意。
花翎心中既害怕又期待着千允墨的下一句话,他是要挽留自己吗?如果他挽留自己,自己又要不要留下来呢?好不容易狠下心离开,会不会因为千允墨的挽留而动摇呢?
可是,千允墨的下文却击碎了她的期待:“等喝完喜酒再走,我和颜笙的喜酒。”
花翎猛地转过身,流着泪笑着,笑的很灿烂,笑的很美:“好。”
淡淡的,轻轻的一个字却如一片飘落到水面的落叶,激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就如两人心中的血泪,一滴又一滴。
有些人流着泪,心中却在笑;有些人笑着,心中却在落泪。
你我之间却不再是笑和泪所能阐释。
依旧住在那个房间,回到初识千允墨时所住的那个房间,花翎抚摸着这里的摆设,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时间从来就没有向前流逝。
“你回来了。”
不需要转过身,就可以知道身后是谁,花翎默默地点头:“回来了。”
刘玲身体已经恢复,紫晴扶着刘玲进了屋子,没等刘玲开口,紫晴就安奈不住了:“花翎,太子就快娶那个狐狸精了,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成亲吗?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太子。”
花翎苦笑:“爱?是,我很爱他。但我又能如何?太子如果不娶颜笙,两国就会交战,到时候会死很多无辜的人。他早晚会当皇帝,到时,会有很多联姻,我可以阻止这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紫晴不满地走到花翎面前:“太子是会有很多女人,但是这个颜笙万万不能娶,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太子妃这次差点送命就是她搞的鬼,她若进了府,我们一天好日子都不能过。”
花翎释然而笑:“作为皇室的女人,这些是必然承受的,在高贵的光环后必然要承受无尽的痛苦。”
刘玲紧紧握着花翎的手:“花小姐,我知道你爱着太子,太子也深爱着你,既然如此,你们何不……”
花翎急忙打断刘玲的话:“太子妃,不要说了,我和千允墨的事情不是光有爱就可以解决的。”
刘玲皱眉:“我爱着太子,但我知道他是处于责任才娶我,我希望太子能幸福,我很清楚太子他是爱你,你若和太子在一起,我会真心祝福你们。”
花翎很感激刘玲的大度和善良,但是,她要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她若自私的要这种幸福,那会有很多人牺牲性命。但若要她成为千允墨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甘愿不要这份爱情。
花翎感激地看着刘玲:“太子妃,我谢谢你的善良和大度,我也谢谢你如此爱太子。我希望你用你的这份爱来好好照顾太子,有你照顾太子,我也就放心了。”
月离沧忽然来到:“太子妃,我和花翎有些事情要商量,可否请你……”
刘玲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花翎后离开,她的眼中有着恳求。
刘玲走后,月离沧伤心地坐在椅子上,他的悲伤渲染了花翎:“花翎,我决定离开了。”
眼神平静地凝视月离沧,眼神毫无波澜,但是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静静地,声音就似从远处飘来:“喝完喜酒再走吧!”
月离沧眼神支离破碎,就如他的心般,从前的他如谪仙般,好像尘世间的七情六欲都与他无关,但此刻,他只是一个被爱情抛弃的男人:“我做不到,我无法跟你一样装作若无其事。”
月离沧笑了,笑的悲伤,笑的凄凉,笑的让人心疼:“这就是我等的爱,一次次的做梦,一次次的流泪醒来,一次次的伤透心。”
花翎平静如水地望着痴狂的月离沧,没有一句安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笑吧,把心中的伤痛都笑出来。
笑够了,心累了,月离沧起身打算离开,花翎静静道:“不去跟她道别吗?”
停住脚步,月离沧眼睛被泪水朦胧,眼上的雾气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想法:“我的祝贺,她会在意吗?”
“毕竟相识一场,毕竟曾经相爱,去吧!”
月离沧自嘲低声轻笑:“好一个曾经,我知道了,我不会不告而别。”
越行越远的背影看似潇洒,飘然的白衣看似不沾有尘世的尘埃,在别人看来你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谪仙,你不会有喜怒安乐,但是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哀。
别人会羡慕你永生永世不灭不亡的生命,但你却憎恨你没有尽头的生命。
没有尽头的生命,没有期限的情殇。
花翎低下头悲哀的摇头,只知道感慨月离沧的单恋,自己又何尝不是陷入痛苦之中。
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更胜月离沧。
夜深时分,原本寂静的夜此刻却飘荡着哀伤的箫声,花翎淡淡地望了眼箫声传来的方向。
月离沧,希望你和颜笙会有一个不会伤痛的分别。
月光之下,树影婆娑,树顶之上,他如谪仙般站立,衣袂随风微微飘动,身后三千青丝随意飘荡。
月光柔柔地洒在他的沉静的脸上,他一如既往的冷清、俊朗,只是他身上散发的忧郁气息让人心疼。
曲落,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凄凉的光芒,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牵扯着他心中的伤口:“你来了。”
颜笙愧疚地望着树顶之上的他,他的背影看上去如此的落寞:“你吹这曲子,不就要我前来吗?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转过身,始终背对着她,他害怕一个转身,他会控制不住去拥抱颜笙,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箫,月离沧急促呼吸,他的心好痛:“我要走了。”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他的离开,可是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颜笙的心还是会泛着隐隐约约的疼痛
颜笙眼眸忽然黯淡:“什么时候走?”
月离沧绝望地闭上双眼,他期待颜笙会挽留自己,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走,她的心里只有千允墨:“明早。”
颜笙微微紧了紧心:“这么急。”
月离沧反问道:“难道你要我留下来看你和千允墨你侬我侬吗?眼睁睁地看着你披上红装嫁给他人?”
颜笙低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不,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的爱!
颜笙抬起升起迷雾的双眼:“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没有。”
颜笙搞不懂自己心里到底在期待什么,明明爱的是千允墨,为什么还要期待月离沧对自己再说些什么呢?
颜笙强压制心中莫名的渴望:“那我回去休息了。”
一步一步,缓慢地后退,她的双眼依旧紧紧凝望着树顶上萧条的身影,一步又一步,她的步子越来越小。
而他,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压抑回头拥抱她的渴望。
月离沧,你为什么不求我,求我不要嫁给千允墨?这次,你求我,我就跟你走,月离沧,你快说啊,快说啊!
月离沧,你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在此刻放弃?
而在月离沧的心中,他已经说了千遍万遍的挽留,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将这些话说出口。
颜笙,我爱你,我希望你幸福,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
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言,本该唾手可得的幸福却悄悄流逝。
颜笙决然转身,月凉如她心。
在颜笙转身的瞬间,月离沧也转过身来,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颜笙,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