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鳞片金光闪耀着金光,千夜辰不禁感叹:“他到底是什么人,从空中掉下来生命依在。”
千允墨注视着那片似鳞非鳞的东西,沉思而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房门之口,花翎伫立,不敢置信地看着凝视着床榻上昏睡的人,低声自语:“怎么会这样?”
虽然花翎的声音很小,但练过武功的人有着超凡的听觉,千允墨和千夜辰同时转过身去,看到花翎愁眉不展的模样,异口同声道:“你知道?”
花翎微微一愣,口吃有些不清:“啊……我,有些许了解。”
花翎跨进房门,不敢置信地望着床榻之上的昏迷之人:“他叫赑屃。”
千允墨瞳孔微睁,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的龙王九子之一的赑屃!”
花翎点点头:“龙生九子,各不成龙。分别是赑屃、鸱吻、椒图、麒麟、睚眦、离首、嘲风、蒲牢、囚牛。我们眼前的这位便是赑屃,而他胸前的是龙族的护心龙鳞,护心龙鳞共三片,少一片便少五百年的道行,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少了两片,如果连他这最后一片龙鳞都没有了,那他便会丧命。”
千允墨眼神有些怀疑地望着花翎,他不明白花翎怎么会知道昏迷的男子是赑屃,若是凡人怎么会认识龙王的儿子,千允墨对花翎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了。
千夜辰心里盘算,如果自己成为龙王之子的救命恩人,那赑屃是否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千夜辰故作担忧道:“花翎,你是否有办法救他?”
花翎淡淡一笑,以示安心:“他只是昏迷了而已,无大碍,你们先出去吧,我为他疗伤。”
千夜辰和千允墨对视了一眼,相看两厌,转身各自离开。
花翎将房门关好,望着赑屃道:“他们已经走了。”
赑屃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花翎急忙上前扶着赑屃:“你身体很虚弱,快躺下休息。”
赑屃望着花翎,忽然一把抓住花翎的手:“曼陀罗花!”
花翎并不挣扎,她身为黄泉的指引花会出现在人间,这确实很奇怪:“我来人间是有任务。”
赑屃这才缓缓放开手,抱歉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花翎揉揉手腕:“放心,我不会计较,倒是你,身为龙王之子,大名鼎鼎的赑屃,怎么会少了两片护心龙鳞?据我所知,护心龙鳞除非是你自己拔下来,别人根本触碰不到。”
赑屃眉头紧锁,暗自神伤:“多谢相救,我还有事。”
赑屃挣扎着想下床,可是没等他站起来便又倒了下去,花翎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赑屃,你突然之间少了千年的道行,你认为你可以一下子就可以恢复体力吗?你少的可不是别的动心,是你们龙族才有的护心龙鳞!”
赑屃望着胸口仅剩的护心龙鳞:“不可以,我不可以再等了,天鹅还等着龙鳞救命。”
花翎跑到赑屃面前将他拦住,眉头微蹙:“你别说,你还要把你唯一的护心龙鳞拔下来救你口中的天鹅?”
赑屃点点头,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天鹅危在旦夕,你就别拦着我了,我害怕我晚去一会,天鹅就会……”
花翎施法将赑屃送到了床上:“赑屃,我不能见死不救,你若为了一个凡人而死,龙王必将大怒,到时候人间不是大旱就是洪水四溢!你可别给我们冥府加人口了!”
丝丝红光缠绕着赑屃,现在的赑屃法术虚弱,丝毫也不得动弹:“快放开我!”
花翎佩服赑屃是个有情人:“赑屃,你听我说,你是龙王之子,你口中的天鹅不过是个凡人,你们是没有结果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凡人自取灭亡?真心爱你的女子怎会舍得让你受伤,我看那个天鹅不值得你爱!”
赑屃有些急了:“不准你说天鹅,她是善良温柔的女子!”
花翎浑身散发这红色的光晕,红光渐渐淡去,她的手上多了一堆粉末之状的东西:“这是我的曼陀罗花粉,你拿去救那个凡人,莫在拔你的龙鳞,我们赌一把,我赌她还会想方设法要你的护心龙鳞,我若赢了,你就莫在与那女子纠缠!”
挥一挥手,赑屃身上的红光消失,花翎打开门便离开了,赑屃手上紧紧抓着曼陀罗花粉,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我相信天鹅不是那种人。”
杭州山间的小屋内,天鹅深意羸弱地依靠在门边等着赑屃的归来:“子龙,你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刚落,赑屃便从远处奔跑而来:“天鹅!我回来了。”
天鹅眼神一亮,喜悦染上她的容颜:“子龙,你回来了!”
庄天鹅紧紧依偎在赑屃的怀中:“我好怕,害怕你不会回来,从此以后我又会孤独一人。”
赑屃宠溺地抚摸庄天鹅的头发:“怎么会呢?傻瓜,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远之处,花翎躲在花丛之中望着这一幕:“只要你吃下花粉,我看你还怎么装?”
赑屃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庄天鹅疑惑地看着:“子龙,这是什么东西?”
赑屃将纸层层打开:“这是曼陀罗花粉,吃了它,你就不会这么虚弱了,你脸上的伤疤也会好的。”
庄天鹅眼神一沉,她要的是护心龙鳞,不是什么曼陀罗花粉,赑屃将花粉递到庄天鹅面前,满心期待:“天鹅,来,吃了它,你就会好了。”
庄天鹅抿了抿嘴:“子龙,区区一包花粉怎么会医好我呢?子龙,把你的护心龙鳞给我,好不好?”
赑屃微微心疼着,眼神湿润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声音沙哑:“天鹅,你当真要我的护心龙鳞?”
庄天鹅想也不想就点点头,有人告诉她,只要赑屃没有了护心龙鳞便能变成凡人跟自己在一起了,所以,她一定要得到赑屃的护心龙鳞。
赑屃毫不犹豫地扯开胸口的衣服,一片金光灿灿的护心龙鳞展现在庄天鹅的面前,赑屃正想拔下护心龙鳞时,一道红光从远处射来,打开了赑屃的手。
红光似丝带飘然而落,一袭红纱艳妆的花翎如仙女般出现在赑屃的身旁:“我说过了,她不值得你爱。”
庄天鹅将赑屃紧紧抓住,一脸防备:“你是谁!”
看到庄天鹅的模样,花翎淡然一笑:“你爱他,只不过,你的爱太自私了,差一点,你就害死他了。”
害死赑屃?庄天鹅紧张地看着赑屃:“子龙,我不想害你,相信我!”
赑屃温柔地抱住庄天鹅:“我知道,我知道。”
花翎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人相爱入了骨髓,只可以,一个是人,一个是神:“天鹅姑娘,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庄天鹅点点头:“我知道,他是赑屃。”
花翎又问道:“那你应该知道,你是凡人,他是神仙,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在一起了,你不过短短数十年的光景,而且你会渐渐老去,而赑屃,他长生不老。”
赑屃急忙道:“我不会介意,即使天鹅容颜老去,我也依然爱着她。”
花翎无奈摇头,真搞不明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男女之情?
花翎走到庄天鹅的面前:“天鹅姑娘,那你是否知道,赑屃若没有了护心龙鳞会怎样?”
庄天鹅亦点头:“我知道,子龙就会变成凡人,就可以跟我厮守一生。”
赑屃感觉莫名其妙:“天鹅,你听谁说的?我没有了护心龙鳞怎么会变成凡人呢?”
庄天鹅秀眉微蹙:“难道不是吗?你爱我,我也爱着你,你变成凡人跟我厮守一生,还是说,你舍不得自己的身份?”
赑屃不明白庄天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眼前的天鹅变的好自私。
花翎指着赑屃胸前的护心龙鳞:“天鹅姑娘,如果赑屃没有了护心龙鳞,他就会死!而不是变成什么凡人!”
庄天鹅吓了一跳,泪水因着急而落:“子龙,我不知道,他们告诉我,只要你没有了护心龙鳞,你就会变成凡人,对不起,我不会有意害你的,如果我知道这样会害死你,我万万不会做的。”
赑屃一把将庄天鹅拥入怀中:“我不怪你的,真的,一点儿也不怪你,是我的错,我没察觉到你心里的感受,是我的错。”
花翎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庄天鹅知道了真相,她们的结局就会好吗?
赑屃感激地望着花翎,如果花翎今天不跟来,自己恐怕已经死了,花翎回以淡笑,转身便离开了。
若非赑屃的深情感动自己,自己又岂会多管闲事?
不知道为何,赑屃为爱情不顾一切的样子,花翎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花翎不知道,曾经,她为了千允墨也可以不顾一切。
回到周府,花翎换回一身白衣男装,刚刚走进周府,便看到千允墨站立在路中央,花翎选择避开千允墨,走向左边的小道上,可千允墨快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花翎的去路:“你在躲我。”
没有疑问,而是很确定说这句话。
花翎看也不看千允墨,斩钉截铁:“没有。”
千允墨再次肯定,并且加强语气:“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