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云落苑格外的安静,静的仿佛一阵风声都听得那么的真切,她静静的躺在榻上,没有一丝的困意,直到天空破晓,她才闭上双眼,微微叹出一口气,证明她还活着。
蝶儿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着榻上的人,手臂缠着厚厚的白布,双眸紧闭,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看到尚云若此时的样子,她心里一紧,感觉鼻子微酸。
尚云若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睁开双眼迎向她的目光,眼中还来不及收起的泪水这次顺着另一侧的眼角流下。
蝶儿连忙走到她的榻前,跪在她的面前,声音沙哑的道:“云若姐,你是不是一夜没睡,是不是手臂痛,都是蝶儿的错,害你又再次因为我而受了伤,蝶儿有一身的武功,应该是蝶儿保护着你,可现在却一再的连累你为我受伤,蝶儿真是该死。”
尚云若淡笑的摇头,“我没事了,只是没有睡意,蝶儿,你真的无需自责,高大夫说只要休养些时日就会好。”
她的目光往下移,黛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伸向她的脖颈上,那道深深的伤痕上,血渍早已干涸,可她却是没有做过任何处置,任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蝶儿,你的伤口必须去处置一下,我让明月进来帮你。” “不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一会儿我能自己处置的,你不要担心我。”蝶儿无所谓的样子却是让尚云若更加的心疼她,这些年她都是如何过来的,这样重的伤在她的眼中却像是轻轻的划了一个小口一般。
“哦,对了,你手臂也脱臼了……”
“尉迟赫已经替我接上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固定伤。这样可以吗?”她担忧的看着她的手臂。
“真的没事,云若姐,你不要担心我。”
“那上官隽逸他有没有责罚你?”她知道这次的事上官隽逸一定不会轻易的饶过她的,以她对上官隽逸的了解,怕是责罚不会轻了。
“这件事本就是我做错了,还连累你受伤,主子为了能将我们救出来,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是蝶儿鲁莽了,一切都是蝶儿的错,所以无论主子怎样责罚我都是应该的,蝶儿没有一句怨言。”
“蝶儿,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是受罚……” “尚云若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一道极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听到这个声音,连忙看向门口处,只见上官隽逸脸色阴沉的凝视着他,冰冷的目光中满是厉色,他此时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让她黛眉紧蹙,蝶儿则是连忙回头跪在地上。
“你先下去。”上官隽逸瞥向跪在地上的蝶儿道。
蝶儿一脸担忧的看榻上的尚云若,起身行礼后,掩门离开。
尚云若躺在榻上,闭起双眸,不想让眼中的伤痛表露出来。
感觉到他的靠近,放在被里的一只手紧握着。
他冰冷而带着怒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尚云若,睁开眼睛看着我。”
见她倔强的还是没有睁开眼,他的声音再次冷了几分,“不要让我重复同样的话,睁开眼,看着我。”
她缓缓的睁开双眸看向他,“驸马爷,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你不爱我,可不可以就当这府中没有我这个人存在,可不可不要每次都给我希望后,又再次让我跌入谷底。”
上官隽逸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在她的眼中他看到深深的绝望。
“驸马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要休息了。”连续两天两夜,她几乎都未合眼,她真的是累了,很累,很累。
他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其实在他进来时,就已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个遍,除了手臂上的伤,她身上应该没有受伤。
尚云若见他并未说出任何讽刺她的话,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以为他真的离开了,再次睁开双眼,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下意识的想要将手臂收紧,无意间的动作却是让她钻心般的疼痛。
“为什么自己跑去见凤寒潇,难道你就那么想要见到他吗?”上官隽逸冷冷的道,目光一直凝视着她。
“当然不是,我承认我不该相信他会信守承诺放了蝶儿,但如果我不去,他一定不会放过蝶儿的。”
“你好像很了解他。”他扬起嘴角,讽刺的笑道。
“我只是不想蝶儿有事,凤寒潇心狠手辣,为人阴狠,这是众所皆知的,我不用很了解他,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自以为很聪明,难道看不出这是凤寒潇故意引你去的手段吗?”
“是手段也好,是阴谋也好,我也必须要去,上官隽逸,难道你要我看着蝶儿因为我而发生任何的危险吗?”
“上官隽逸,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的清白?”
上官隽逸凝视着她急切渴望被相信的双眸,其实心里是相信她的,但一想到今夜她被凤寒潇强吻,心里就一阵阵的不舒服,剑眉不由的紧蹙着。
尚云若以为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心里一阵的抽痛。
看到她落寞的垂下双眸,他想要伸手抬起她的下颚,但最终还是放下手,“你好好休息。”
她深锁着黛眉,忍着手臂上痛楚坐起身来,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住他的手臂,“上官隽逸,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也永远不可能背叛你,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不是孽种,他是我们的孩子。”
上官隽逸猛地回头看向她,“你那日在书房外。”
“是,你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上官隽逸的目光更加的阴沉的看向她,尚云若失望的闭上双眼,他不信,他真的不相信她。
她放开他紧握着他手臂的手,“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她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我没有背叛过你,我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她近乎绝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