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安吓了一跳,她尽量以最轻的速度开门,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只是,听着他的问题,她却沉默了,只因为她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开口。
幸亏,郎隐并没有想到是刘欣安,只以为是言笑笑他们又折返了,便没有再出声说话。
这两天,两人在自己耳边不停地斗嘴,却也无时无刻不关心着对方。
见识了两人的相处状态,郎隐才明白,这场仗,他早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言笑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拘谨,懂事,也带着一些沉默。
可和司祈墨在一起,却犹如一个孩童一般,烂漫,天真。
他突然想到以前在国外,与言笑笑闲聊时,他曾经问过她,觉得想象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当时,她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可以伺候他舒服得像个大爷,但前提是,他把我当一个公主般养着。”
现在他们两人,不正是这样的状态吗?
征仲间,郎隐突然警觉地抬头,“安安,是你吗?”
“是我。”刘欣安蹲下身,双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却被他精确地佛开。
以往,她必定就这么算了,可今天,她再一次伸出手,搭了上去,紧紧地握住,“郎隐,我想通了,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再把我从你身边推开了。”
而此时,言笑笑正坐在副驾驶,激动地时不时地拉几下司祈墨的衣袖,“快点跟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安安,让她过来啊?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司祈墨并不想告诉她,可面对她的追问,索性随意转动了几下手中的方向盘,“夫人,你想一尸两命吗?”
果然,言笑笑被吓到了,忙松开手,“那等会儿你再如实交代。”
等会儿的事等会儿再说。
司祈墨在心中这般想着,却是从没一刻有想过如实交代。
他打电话给刘欣安,无非是为了把言笑笑从郎隐身边弄出来。
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凑成一对不是正好?
只是,这件事情要是被说了出去,只怕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要毁了,一个堂堂的司氏企业的大总裁,不仅仅去当护工了,现在还做起了媒人的勾当。
而这一切,竟然都只是为了此时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
至于他在电话里与刘欣安说了一些什么,无非就是声情并茂地描述一下,郎隐这几天的精神状态。
女人,不就是吃这一套吗?
两人本打算去学校接言子明放学,然后三个人再一起出去吃饭,顺便逛街。
只因为言子明前两天说,自己同学最近刚买了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有些羡慕,司祈墨便大手一挥,要带他去买所有他想要的玩具。
言笑笑想要阻止都没办法,谁让他是付钱的主?
只是,车子才刚刚在校门口挺稳,司祈墨接到了一通电话,一向淡定自若的他神色间带了几分紧张,走到一旁,低声交谈了几句,回来便说,“我等会儿有点事情,等会儿你和明明打车回去吧。”
说完,他捧着她的脸颊,在额头上轻轻一吻,驱车离开。
言笑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言子明已经从校门口飞奔了出来,四处环视了几眼,“妈咪,爹地呢?怎么不见他人?”
“哦,他临时有事先走了。”言笑笑揉了揉他的发丝,“他说下次有时间再带你过去,今天我们就只能先回家了。”
言子明对于司祈墨的突然爽约,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却带着一丝的不高兴。
始终还是一个孩子,买不到自己心爱的玩具,总归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司祈墨之所以爽约,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刚刚接到小李的电话,说终于找到了一位先生,他与那对华人夫妇有着不菲的关系。
只是,那位先生身处J市,只怕需要司祈墨亲自前往了。
他赶到车站的时候,小李已经买好了机票,迅速地递到他手里,“地址我已经发送到您手机了,那边的接待也都已经安排好了。”
此时,一家充满异域风情的酒店房间里,窗帘被人紧紧地拉上,屋内一片漆黑,但还是可以看到窗户旁的两张单人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
女子并未出声,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听着男子在一旁讲话。
“你喜欢他,我中意她,我们两个合作,再适合不过了,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司祈墨最近在忙什么,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了,我自己会有安排。”
女子听完男子的话,有几分心动,对于司祈墨,她从未想过放弃。
可一次次的计谋,总是会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直到现在,一张机票,就将自己送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
郑瑾萱气愤,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如实相告,“最近,他好像忙着帮言笑笑找亲生父母。”
“行,我知道了。”
男子嘴角挂着奸计得逞后的笑容,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你就等我消息吧。”
他拉开门,走出了房间,伴着走廊上有些微弱的灯光,依旧能够看清男子的面容。
不是别人,正是从C市逃出来的叶维城,他只要一想到司祈墨,便恨的咬牙切齿。
你不是现在情场商场两得意吗?那我现在就先从你的情场下手!
叶维城想到这,一边的嘴脸勾起,伸手重重地捶了一旁的墙壁。
而此刻,司祈墨搭乘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两个半小时的汽车,终于到了J市的酒店。
“司总,到了。”
司祈墨睁开双眸,捏了捏眉心,连着五个多小时的乘坐,已经让他浑身有些僵硬。
走进套房,他拉了拉领带,看了眼手机,显示收到了一张照片,是言笑笑拍了一张言子明有些不高兴地走路的样子,发送给了他。
他不由地勾起了唇角,简单地回了一条短信,“双倍赔偿。”
今天来J市找那人帮忙的事情,司祈墨不希望被言笑笑知道后,积压了一肚子的希望,到最后,却只剩下失望。
他向来便是一个只做不说的男子。
第二天,司祈墨早早地就到了酒店,与那男子约好的十一点钟,只是,整整过去了一刻多钟,那男子依旧没有出现。
放在以往,司祈墨对于这种不守时的人,早就拉近了自己的黑名单。
可这次,他看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表,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一直到十二点,包厢的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男子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解释道,“路上堵车,真是不好意思。”
司祈墨点点头,继而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一旁的服务员安排入座,回了一句,“没事。”
只是,看着男子身上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司祈墨不由地皱了皱眉,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听说张先生与言氏夫妇是多年的好友?”
张先生端起面前服务员刚刚倒好的开水,一饮而尽,回答道:“嗯,是的。”
“不知张先生能不能帮忙搭个桥,牵个线?至于事成之后的酬劳,自然不会少的。”司祈墨观察着对面张先生的言谈举止,心里闪过一丝的疑惑。
只是,这疑惑随着张先生的点头应允消失殆尽。
找了这么久,总算是终于被自己找到了这个中间人。
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当天晚上,司祈墨便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C市。
赶到刘家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刘父也难得今天在家,见到司祈墨,忙示意刘母重新拿来一副碗筷摆上,招呼着他坐下吃饭。
他也没有推辞,在言笑笑旁的位置坐下,看着对面已经那一副已经被用过的碗筷,出声问道:“明明已经吃好了?”
“嗯,已经去楼上了。”
言笑笑指了指二楼,随后又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在了他的碗里,“阿姨烧的很好吃,尝尝看。”
一旁的刘父忙点头附和,“都是些家常小菜,司总就随便吃一点,之前的事情本来一直想要约司总出来,当面感谢一下,只是,没想到一直都没有安排下去。”
司祈墨看了眼边上低头专注吃饭的言笑笑,扬起嘴角,“没事,这样就很好了。”
吃饭,并不在乎吃的是什么,而是和谁一起吃。
只要身边坐着她,司祈墨打心底里觉得,哪怕一盘他最讨厌的萝卜放在面前,此时也能化作山珍海味。
但,这仅局限于比喻与想法。
当言笑笑真的夹了一筷子的萝卜,放在他碗里的时候,他还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迅速地扔到了一旁。
刘父看向司祈墨,郑重地说:“之前的事情真的麻烦司总了,如果没有你出手,只怕我的公司真的要破产了。”
“不用放心上。言笑笑提出口的事情,我必须要办到。”司祈墨笑着回了一句。
一直沉默着的司母听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笑从小就吃了很多的苦,以后,还得麻烦司总对笑笑好点,多疼疼她们母子俩个人。”
“我知道。”
司祈墨没料到话题转变如此之快。看着此刻面前刘母,他突然有几分紧张。
听着她的话,竟有一种仿佛面对着她的生母,然后将她交到自己的手里。
有几分神圣。
而在以前,司祈墨去参加朋友的婚礼,看到新娘父亲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里时,两人一起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不屑,也觉得有些夸张。
可现在,换到他身上,还未到结婚的现场,他已紧张的不由两手冒汗。
刘母紧接着说,“明明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的身世你应该也知道了,以后你们两个要是真的结婚了,和父母能分开住,尽量还是分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