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割腕自杀?
司祈墨不由地一阵震惊,按她的性格,只会伤人却永远不会伤自己。
当初,他也正是担心她会对自己父母或者言笑笑母子用什么阴谋,这才以代理权为条件,得到郑父保证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件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司祈墨想了片刻,凝神道:“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我父母知道,至于代理权的问题,你这两天加快一下速度,尽快解决掉。”
“知道了。”
而此时,医院的急救室里,郑瑾萱在医生的抢救下脱离了危险,刚刚苏醒。
郑母红着眼眶伏在一旁,“你这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割腕自杀!你难道自杀前,都不知道想想你爸妈吗?”
郑瑾萱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们,“我想你们,那爸爸又想我了没有?就用我的婚事换一个代理权,难道我在他心里,就只有这么点地位吗?”
郑父沉默了片刻,伤痛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继而便又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他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我有没有教过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知道这场婚姻是不可能再继续了,那就要利用它剩余的价值,把它折现。”
这一套说法,放在之前,郑瑾萱很赞同。
在她的心里,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知道怎么样在特有的条件下,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的父亲,冷若冰霜,没有一点人气可言。
郑瑾萱眯了眯双眸,手腕上的间隙传来的疼痛,无不在提醒她受到的侮辱。
她一去公司,但凡看到别人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便会觉得那人一定是在嘲笑自己,讽刺自己。
她想过将司父司母列为自己的报复对象,可当她做好了一切打算,却被郑父全部毁了。
他就因为一个代理权就将自己卖了。
过了片刻,郑瑾萱对着郑母伸出手,“妈,把手机给我,我想要给他打电话。”
看着自己原先生龙活虎的女儿,此刻却是被折腾到差点失去了性命,与失去她相比,郑母倒宁愿她随心所欲地去做吧。
所以,郑母不顾郑父的眼神,将手机递给了郑瑾萱。
“我住院了,你能来看下我吗?”郑瑾萱在司祈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红了眼眶,近乎祈求地说了这么一句。
司祈墨皱了皱眉,没想到竟然是她的电话。
她的手机号码早已经被他删除了,所以在他听到电话响起,看是陌生号码,便直接接了起来。
电话里不停地传来郑瑾萱问的,“好不好。”
迟疑了片刻,司祈墨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去拒绝,想着这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或许更好,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半小时后过来。”
司祈墨调转车头,边开车边按出了言笑笑的电话,“公司有点急事,我赶过去一趟。”
原本,两人是约好一起出门享受晚餐。
言笑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也化好了淡妆,现在却被临时通知放鸽子了,心中说没有任何的失落,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她还是尽量故作轻松,“那正好,我晚上可以陪安安聊会儿天了。”
病房里,司祈墨站在床尾处,看着病床上挂着点滴的郑瑾萱,手腕上一圈的白纱格外地刺眼。
搁在以前,别的女人是死是活,跟他无关。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
可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软,遂答应了她,有了这一趟医院之行。
郑瑾萱扯起嘴角,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墨,你终于来了。”
司祈墨点点头,直接说:“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之前结婚的事情,是我父母与你父母定下的,我是什么态度你一直都很清楚,没必要为了我再去寻死觅活。”
说完自己想说的,司祈墨便决定离开。以后她再发生什么,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郑瑾萱见他要走,直接拽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墨,先不要走,再陪陪我好不好?”
司祈墨头也不回,直接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待着害怕,我给你请一个看护,让她陪你。”
“不用了。”郑瑾萱哽咽着声音,“我只想要你陪我一会儿,只要你陪我这一会儿,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彻底放手。”
说话间,她已经从病床上走了下来,紧紧地拉着司祈墨的手,不肯放开。
僵持了片刻,司祈墨佛掉她的手,转而在一旁坐下,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半个小时。”
看到他愿意坐下,不再坚持离开,郑瑾萱止住了哭泣,扬起嘴角,从他面前经过准备回到病床上的时候,状似不小心,被床脚绊住了,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
这日,言笑笑接到言子明的电话,说要回来了,让自己去接他。
她吃了个早餐,正准备出门,就见一个人将一个信封丢在了刘家门口,便快速离开了。
速度之快,她只来得及看到那人的背影。
言笑笑皱了皱眉,弯腰拾起信封,只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年头,还有谁会给自己写信?
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一刻,她从头凉到了脚。
照片上的两个人是这般的亲密,他坐在沙发上,她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
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晃动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人会拍出这样的照片?
言笑笑正准备收起这张照片,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照片右下角处的时间。
那一天,不正是两人约好吃饭,自己却又被他放了鸽子的那一天吗?
那一天,他不是告诉自己,公司临时有事要忙吗?
难道,所谓公司的事情,就是去见她吗?
“言小姐,可以出发了吗?”
征仲间,小李已经开车停在了一旁。今天由他陪自己去接言子明回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忙将照片收进了包里,她收拾好自己的胡思乱想,牵强地露出一抹微笑,“我都弄好了,我们走吧。”
司父司母对于言子明的回去有几分不舍,可看到言笑笑出现,却又立马变得面无表情。
被那张照片影响了情绪,言笑笑连昨天特地去商场,给两人买的礼物也忘记带上,此刻更是没有任何心情交谈。
她牵起言子明,道了一声再见,便没有多加逗留了。
一路无话回到了刘家,下车的时候,言笑笑看着小李问道:“司祈墨这两天在公司吗?”
小李迟疑了几秒,点头,“嗯。”
那几秒钟的迟疑并没有逃过言笑笑的眼睛,加上刚刚出现的那一张照片,已经俨然令她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安顿好了言子明,她便借口自己有事出去一趟,打的去了司氏企业,却被告知,司祈墨并不在公司,并且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去了哪里?竟然连小李也帮着撒谎?
言笑笑打他电话,也是一直无人接听。
那一刻,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机械女声,她全身僵住了。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她还会想,没准这个照片是郑瑾萱不死心,故意找人做出来,刺激自己的。
可现在,她却动摇了。
一连两天的时间,她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
直到这天晚上,司祈墨的电话才突然打了进来。
言笑笑迟疑了几秒,接起来,声音有些无力,“你终于出现了?”
“嗯,这几天有点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给我,有事吗?”
即便隔着电话,依旧能够听出他此时声音中的疲惫。
等了片刻,司祈墨听不到她的回答,便接着说:“我现在在楼下,你下来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是照片的事情吗?言笑笑挂断电话,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紧紧地捏在手里。
照片的边角,戳的她手心很痛。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下巴上的胡须郁郁葱葱地冒了出来,眼眶下的淤青在路灯的照射下,格外的显眼。
司祈墨拉开后座的车门,低声说:“先进车里坐着吧。”
言笑笑故作轻松地问道:“要说什么事?怎么这么严肃?”
司祈墨沉沉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一刻,言笑笑的心咯噔了一下,手心里捏着的那一张照片格外地烫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赶在他开口之前,拿出照片,“你是想跟我说这张照片的事情吗?”
就算是这么快又要结束了,那也应该是由她来开口说再见。
与其被人甩,还不如做甩人的那一个。
司祈墨拿过这张照片,眉头紧锁,声音有些阴寒,“这照片是谁给你的?”
“那天早上有个人放在家门口的。”说着,言笑笑指了指门口当初摆放信封的位置。
因为当时太震惊,所以就算隔了这么多天,对于放置在哪个位置,她依旧记忆犹新。
司祈墨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俯下,黝黑地双眸落在她的脸颊,声音格外地郑重与严肃,“笑笑,你听我跟你解释。”
语气有些几不可察的急促。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言笑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多疑了,她反倒放松了心神,“好,你慢慢解释。”
关于那天郑瑾萱的自杀,他在病房里说的话,以及这张照片是如何被他们拍到的原因,司祈墨解释地清清楚楚。
这也是他第一次,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说完,他迟迟等不到言笑笑的反应,有些紧张,“你相信我吗?眼见真的不一定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