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得很,木屋第二层放了些佛手钳,淡淡甜香。
柔和的月光越过窗棂,直直抚在濮阳兰汐的脸上,衬的那张小脸格外白皙,樱唇微张,十足诱人。
“娘,真的没问题么?”屋子门外传出了带有一丝担忧的声音。
“没事没事,这么晚了,那丫头定是睡得死死的。”这声音贪婪,是林氏。
榻上的兰汐睡得本就不深,这母女耳语几句,自然是吵醒了她。
她微微睁了眼,黑曜石般的眼眸,被月光照的有些发亮。
“吱——”门被推开了,林氏母女两人跟老鼠似的偷偷摸摸进了兰汐的房间。
濮阳兰汐没有丝毫动静地躺在床上,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好母亲”“好妹妹”要做些什么。
“赶快找找,那包袱里肯定有好玩意儿!”林氏说着开始小心地一个个开着柜子。
嚯,在这儿等着她呢,原来这对母女看上了她的包袱。捉贼捉赃,她倒不急,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那才好玩。
“哎哎,娘,你看这个。”周惠佳翻找着衣柜,见了两个包袱,“会是哪个呢。”
借着月光,林氏看了一阵:“左边那个深色的,我记得,那十锭银子就是那个包袱里出来的。”
周惠佳点点头,一咕噜将深色包袱提到窗户底下,借着月光细细轻点。
林氏也是个心大的,濮阳兰汐床就在她们边上,居然当着主人家的床边清理偷盗的财物,是傻了还是财迷心窍?
兰汐理了理亵衣,盘腿坐在穿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床下对着月光清理“赃物”的林氏母女。
“娘,你看,这些首饰真好看!”周惠佳语气里足足的羡慕。
兰汐是知道的,在打理这间屋子的时候,看见了周惠佳那些个手饰最贵重的也就是那只小金钗,到底不是足金,做工粗糙,最多值个一两银子,在这枝芽村也遭了不少羡慕。
“呀,这个好看。”周惠佳对着月光端详这一支云纹白玉簪,被月光一打,通体透莹。
林氏白了女儿一眼:“哎哟,等会儿再看那些首饰细软的,都是你的,先看看有银子不!”
说着,林氏搜罗出一个檀木匣子,打开匣子,那闪烁的金光差点没让林氏瞎了眼:“全,全是金子啊!”
林氏乐疯了:“这死丫头这么有钱。”
“这是什么,”周惠佳找着一个圆球似的东西,那东西包了一层又一层,“包这么严实。”
濮阳兰汐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夜明珠,这夜明珠全国都不超过五十颗,多么金贵可想而知,要是她有夜明珠的事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安宁了?
不成,不能让这对贪心的母女知道自己有夜明珠,该说话了。
“我竟不知母亲和妹妹这么关心我,夜半三更也放心不下我。”声音清冷如月光,不带一丝感情。
“啊——”林氏杀猪似的嚎叫,被吓到的。
周惠佳也是吓得手一松,濮阳兰汐眸光一厉,飞身出去方才接住那夜明珠,没摔着也没被打开,兰汐松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了?”竺葵风风火火地从隔间跑过来,二楼是有两个房间的,另外一间给周恒作书房,只是周恒不喜读书,这书房便一直闲置着,晚上没时间再打扫一个房间,竺葵便打个地铺,凑合过一夜,听见这声嘶嚎,便赶了过来。
兰汐镇定地打开灯罩,给屋子里一座座灯点上亮,屋里这才亮堂。
“这是怎么回事?”看见林氏瘫坐在地上,周惠佳呆呆地站着,竺葵问道。
濮阳兰汐笑了,一边包好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袱里,一边将那些林氏和周惠佳盯上的细软财物清点好放进包袱里,轻柔道:“母亲和妹妹关心我,大晚上的来给我清点包袱。”
“呵,这做贼做到我家小姐头上来了,也不看看惹的是谁,我呸。”竺葵秒懂兰汐的意思,吐了口唾沫。
“吵吵什么呀大晚上的。”周青山从门外走了进来,打着哈欠搓着眼睛。
林氏见兰汐将东西都收了起来,自然没了证据,抢先一步道:“哎哟,相公,我这冤的很呐,我怕兰汐睡得不安稳,带着惠儿来看看她,谁知她竟污蔑我们是贼,还让这竺葵辱骂我们,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说完,往地上一坐,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周青山看了皱眉:“兰汐,是这样么?”
“爹爹,这晚上来看女儿倒还说得过去,可这看女儿哪里有翻女儿包袱还将东西往自己怀里塞的?”
“你,你有什么证据?”林氏看了一眼包袱,见包袱包的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濮阳兰汐心里一阵讽刺,你宝贝女儿拿了她一根云纹白玉簪当她不知道?刚才清点的时候就是少了这个,怕是现在还揣在你女儿衣袖里呢!
“爹爹,妹妹拿了女儿一根玉簪,若是不信,可以搜搜看。”
周惠佳脸色发白,直嚷着不。
竺葵哪里容她多言,一把擎过她的手,“刷”,从那窄窄的袖子里面滑出一根玉簪,被竺葵眼疾手快接住了,拿给兰汐看:“小姐丢的可是这一根?”
“正是!”濮阳兰汐看向周惠佳,她似乎还想否认,周青山老脸一红,冲着周惠佳:“看你干得好事。”
林氏抓着呆滞的周惠佳出了屋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兰汐勾起一抹弧度,这周青山说到底还是疼女儿。
被这事搅的一夜浅眠。
第二日清晨
兰汐刚刚穿戴整齐完成梳洗,楼下就传来一阵恶骂声。
濮阳兰汐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着头道:“竺葵,又有好戏看了,随我出去。”
濮阳兰汐站起来大踏步地走出去,浅紫罗兰色的烟笼裙轻轻摆动,梳了个单螺髻,别上那支被周惠佳看上的云纹白玉簪,别有一番风味的清秀美丽。
推开木门,站在木梯上看着,那继母又在打人。
那林氏手持纤细的竹条,一下一次地抽在周言身上,周言抿着唇,不说一句话。
这是自己的哥哥?为何这般包子性格?濮阳兰汐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