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接着上回说吧。守义兄要是困了先躺沙发上睡一会。”张磊想了想接着说:“李红旗两口子使尽了浑身解术,动员爸妈回老家,由于二老在没来之前就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所以听后欣然应允,这倒使李红旗大为不解,难道爸妈真的不愿意在县城住了吗,但不管怎么说,老两口回老家行动要快,以防夜长梦多。”
“回家那天,永远没早起过的李红旗不到五点就起了床,打开门窗一看,不由得感叹一声:天助我也,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确,这样好的天气是近一个时期罕见的。从上个月开始三天两头的阴天,有时还阴雨连绵。”
“回老家的公路早已被汽车压坏了,大沟小檩子的很是不好走。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的天气,再不走恐怕就不好赶这么好的天气了。他怕二老起不来,想推开房门叫一声,结果被老爸老妈的举动惊呆了-----屋里拾掇的干干净净,全家两盆子的脏衣服已经洗完晾到了衣架上,回家的东西装了三大包裹,放在了地上。”
“儿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间走?还是抓紧点,免得赶上雨。”
“老妈接着说:今后脱下来的衣服一定要及时洗净晾干,不要攒一块再洗。特别是孩子的衣服要一天一换。我们走了以后孩子接送和吃喝等都由你媳妇照顾了,所以平时你要多干点家务,让你的媳妇多休息一会儿。”
“在李红旗与父母说话的时候,儿媳妇悄悄地倚在了门框旁,静静地听着屋里的对话,如烟的往事像过电影似的在大脑里不住地闪现,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突然,她一个箭步扑了进去,抱着婆婆失声痛苦,并央求公公婆婆不要回去了。”张磊说到这儿打住了,喝口水,润润嗓子。
钱守义催促道:“怎么不说了,刚要到精彩的地方又停了,快说。”
张磊看了看表说:“咱们剪断截说。送二老回老家的汽车来到了门前。全家齐动员,搬的搬,扛的扛,把三个大包裹和零散东西全都搬上了车。这时儿媳妇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焦急地说:老李呀,我听天气预报说今天好像有大雨,不行就别走了。”
“李红旗仰头看了看天儿,说:天空倒是有点浮云,放心吧没事儿,照原计划执行。”
“这时候的儿媳妇,泯灭的良心突然发生了震撼,谁没一个老呀,再过二十年,我们也将步入二老的年龄,到那时,她不敢往下想,在铁了心的让父母立即回老家的李红旗面前,她只能以天气为由让公婆再住一天。”
顾一鸣问:“听说他不是轰过一回了?”
“第一次不叫轰,那时候也不可能轰呀,家里正缺人手呢,有这两个免费的保姆照顾孩子他俩得省多少心呀。那次是一个周末,二老说:我们也休一回周末,你们俩人在家弄孩子我们回老家一趟,周日下午回来。谁想到刚要出门下起了雨,并且是倾盆大雨呀,老家也没回去,两天“公休”也没休成。这次他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就着没下雨赶紧走。一切准备就绪,汽车拉着老两口子朝东北方向驶去,这是回老家最近的路,大约有二十多里,别看路不太远,刚才说了这段路都是土路,并且大部分路段都已被汽车轧坏了,不下雨还可以,一旦赶上雨就麻烦了。”
“父母的养育之恩在李红旗的心里分量肯定不足,甚至是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样的人值得我们交往吗?”顾一鸣感慨地说。
“看人要看本质,交人要交心。我跟他不认识,听了大家的议论和他送爸妈回家这段事儿,我认为这里有着复杂的情感在里面,也许李红旗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坏,你先接着说吧。”李龙腾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张磊接着说:“刚走出十几里,西北方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黑压压的乌云,翻江倒海般的向整个天空蔓延,并且越来越重,好像一个大锅盖,随时都有可能扣下来。公路两旁燃烧着秸秆,令整个旷野浓烟密布。由于气压很低,随风飘动的烟雾迟迟不肯离去。天儿逐渐地黑了下来,黑的酷似夜晚,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像在雾中穿行,不得不打开了大灯。”
“走着走着,汽车忽然慢了下来,不好,这段路被汽车轧翻了。司机跟二老说,再给十分钟就开过去了,可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烟雾未散,暴雨来临。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打在了西北的山梁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炸雷,好像是要把天炸开,把山劈成两半。震耳欲聋的响雷吓跑了乱窜的猴子,惊飞了觅食的野鸟,就连大地都在颤抖,不亚于七级地震。紧接着,夹杂着冰雹的大雨狂泻而下,其中有的冰雹比乒乓球还大,幸亏没砸着人和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汽车在雨中缓慢的行走着,伴随着颠簸和侧滑。”
“师傅,这天还能走吗,临到家的时候可还有一截山路那。老爸有点担心。”
“司机看了看汽车的前后说:没问题,只要车不坏,什么路我都敢走,您二老放心吧。”
“实在不行咱就回去吧。二老央求道。”
“回不去了,已经走出一半多了,临来的时候您儿子说了,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要把老两口子送回老家,否则不给车钱。您说我能回去吗。您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司机不解地问。”
“没什么急事。看来今天就是下刀子咱两口子也得住家去了。老头忿忿地说。”
“也不知道李红旗从哪找的车,叮咣乱响,就是喇叭不响,行人从老远的就能听到汽车来了,赶紧闪到了公路两旁。”
“您说您儿子称那么多钱怎么不找一辆好车送您二老回家呢。坐这种带病车多悬呀。司机没事还一个劲儿地窜火。”
“他就盼我们俩死呢。”老头老婆几乎同时说出了心里话。
“司机一听这话里有话呀,往下不敢问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突然一块石头挡住了车轮子,司机下车把石头搬开想继续赶路,汽车却灭火了,打了好几遍也没打着。”
“师傅还有什么办法吗?赶紧把车打着赶路呀。这都快中午了,这雨也没有停的意思。大娘说。”
“大爷大娘,没办法了,只能用人推了,把车推着了再走。司机摊开两手也没了办法。”
“大爷朝车外四下看看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找人推车呀。”
“要是找不着人那只能屈尊二老了。”
“你在想想先别的办法,我听说有两根线一搭就着,你试试。”
“我这车不行,没有别的办法了,二老下来推车吧。老两口子临来的时候穿的干干净净,这要是下去推车,肯定是一身泥水呀。”
“这小子还是把咱俩琢磨了。”
张磊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好酒说:“别老听我说了,咱们吃点菜喝点酒吧。”说着抄起了酒杯:“我先敬李大哥一杯。祝大哥生意兴隆,多挣钞票。”俩人一干而尽。
几个人相互敬了酒后,顾一鸣说:“张磊你这段评书还有多长,今天讲得完吗?”
“想听吗?最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非常想听,李大哥你说呢?”钱守义征求了李大哥的意见。
李龙腾能说什么,只能附和着说:“对,大伙都想听。”
“你们要是都想听,我就把后半部分说完。话说两口子很是无助,本来穿着很干净的衣服,还是下了车,走到了汽车的后面,可能奔家心切的原因,或是让儿子气得,老两口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猫着腰,冒着雨吃力地推起了车。忽然,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大爷由于用力过猛,脚底下一滑摔在了泥水路上,溅的浑身都是泥水,成了泥人。司机赶紧下了车,与大娘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爷从泥水中扶起来。然后看了看汽车的轱辘,说:车陷的太深了您二老推不动,我求求过往的司机吧,让他们帮帮忙。”司机说完来到公路中间,扬着手拦截着过往车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一辆十人轿车被拦了下来,司机问明情况后,向车后喊了一嗓子,从车门下来八个棒小伙,不由分说推起了汽车,没用一分钟汽车终于被推上了泥潭。几声谢谢道出了人间真情。这时大雨滂沱,如注而下。好在山区公路除汽车压翻的部分外,其余的路段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虽然到家了,但老两口子的嘴唇发青,手脚冰凉,浑身发冷,一场感冒发生了,到家没坐稳就连夜住进了医院。据说头天他还专门找人算了算,没想到还是让老两口子受了一路的罪。”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两天又有个算命先生来到此地,在咱们县城可活跃了,好几个人都算了,这里不乏有县里领导和企业老板,算得非常准。在给一个要盖房的人算命时,说他房地下有个蛇洞,不吉利。结果一挖,还真有个蛇洞,挖出几十条各种颜色的蛇,结果房也没盖成。守义兄,不行也让先生给你算算。也许对你的今后的生活管点事儿。”张磊说。
顾一鸣也说:“要不就试试,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李大哥什么意思,我想听听李大哥的意见。”钱守义以期盼的目光看着李龙腾,他幻想着李龙腾对这件事儿有个鲜明的态度。但是,李龙腾的回答让钱守义颇为费解。
“我认为这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是个信仰问题。我想咱们可能都不止一次的到寺庙烧过香,拜过佛,有的还请过一些佛教品放在家里供奉。钱没少花,愿没少许,换回来的是什么,有多少人能够实现在佛面前许的愿。就是这样,今后佛还是该拜还拜,香该烧还烧。你看那全国大小寺庙,香客络绎不断,香火越烧越旺,愿望能否实现另当别论,解决人们的精神空虚是真的。至于先生算命准不准,我是这样认为,人的命不可能是先知的,要相信科学,相信自己。”李龙腾对拜佛算命等不科学的行为谈了自己的看法。
钱守义听后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