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琪琪看着车顶上的那个人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分明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曾和自己一起吃喝玩乐、取笑逗乐,可除了那张脸又仿佛是另一个人。
“琪琪,我真的好想你。”即使对方柔情地说出令人心动的话也未能使她找回一丝温情。
“洛楠,好久不见!”事实虽然已摆在眼前,但认知还是未能与现实重合。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是她的朋友,而不是身后地下墓室的主人。
一旁的华司贠掐断了两人继续进行感情交流的可能,“你怎么来了?我可以理解为阴魂不散吗?我不介意友情赞助,免费给你做一场法事。”
南洛迦挑了挑眉,“看你说的多不懂事儿!有客自远方来,我这主人总应该招待招待吧?更何况你把我心上人都带了,我要是不出现也太没心没肺了。你说是不是?”
华司贠想了想,遂看向他笑道,“说的也是!既然见着了,不如大伙坐下来叙叙旧?”
南洛迦心里腹诽,忒不要脸了,谁要和你一个大老爷们叙旧。但面上却热情洋溢,“客随主便,不如下去坐坐?”
蒙琪琪一惊,连忙抢白,“我看就不用了吧?下面我们已经参观过了,再进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找个空气新鲜的地儿再聊吧?”
南洛迦一脸狗腿,“琪琪,随你高兴!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
华司贠声音含着鄙视,“她不喜欢你。所以可别照镜子,省得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高兴不起来。”
南洛迦作哀怨状,“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每次照镜子我总因为发现自己长得太帅而烦恼。”
蒙琪琪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基情满满有木有?
华司贠嘴角微微往上扯有那么丝不屑,“天色太晚了,改天约。我们要回去休息了,麻烦你挪一下贵臀。”
南洛迦稳稳坐在车顶上,右手肘放在右腿上身子往前倾嘴角坏笑,眼神有丝冷冽,就像一个在拍写真的男模,格外帅气,“要回你自己回,琪琪我来送。”
华司贠微微一笑,并不搭腔,搂着蒙琪琪走到车边推她上了副驾驶位,又幻影移形一瞬间就坐在了驾驶室里,快得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虚晃的影子。
他启动发动机后摇下车窗,微探出上半身嘲弄地看向车顶上的南洛迦,“坐稳了啊!”话落手脚利落地驾着车迅速掉头冲了出去。
蒙琪琪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好笑,“司贠!你居然也有这么幼稚可爱的一面?别闹了好吗?他是鬼仙,根本没法把他从车顶上甩下来。”这两人见面的情形跟她想象的剑拔弩张的样子差得也太远了吧!跟小孩子赌气玩闹似的。
“谁要把他从车上甩下来。他要是死缠着我们,我巴不得他在车顶上吹几百公里的冷风。”华司贠笑得有些恶意,“待会儿我们走高速。”
蒙琪琪笑着摇了摇头。交警发现车顶有个人他们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车子在乡间公路上行使,半道上南洛迦俯下上半身把脸贴在华司贠的车窗上,用手敲了敲窗口。华司贠听到声音甚至懒得瞥过去一眼,扭过头和蒙琪琪说笑,“你说有些人怎么就喜欢送上门来找虐呢?”不待蒙琪琪回答他又说了一句,“我猜是因为有些人暗恋我却又不肯承认,只好送上门让我虐他寻开心。”
蒙琪琪一听直接笑喷。
南洛迦在车窗外敲了敲,见车里的两人有说有笑当他是透明,顿时有些不爽。
蒙琪琪见没了声音,诧异道,“他是不是走了?”
“琪琪,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我怎么舍得走呢?”蒙琪琪刚说完后座上就传来了南洛迦的声音。
蒙琪琪倒吸一口气迅速往后一瞧,南洛迦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华司贠突然把车停下,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想打架早说呀!”
南洛迦指责道,“当着我萌萌的琪琪的面别那么粗鲁行不行?”华司贠并不回应只冷冷地盯着他,僵持了一会儿蒙琪琪正想要打圆场南洛迦就笑了,“行行,我这就走。”他转过头看向蒙琪琪,“琪琪,看在这次有益于增进你我相互了解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们挖我坟的事儿了。”
蒙琪琪听着只觉得十分囧,一个大活人说他们挖了他的墓。本来不合理的事情居然就是事实。什么跟什么啊?
南洛迦趁她歪头看着他发呆的功夫快速亲了她的脑门一口,然后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
蒙琪琪呆愣原地,华司贠有些愤愤不平,“这个贼,你的脑门我都没亲过呢!”蒙琪琪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脸突然烧了起来。
华司贠过了几秒才意识道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坐直了身体看向前方。车里的温度突然升高,气氛有些尴尬。
华司贠咳嗽了一声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前行,蒙琪琪用余光偷偷瞟了他一眼暗自偷乐。
之后一路无话,气氛却颇为微妙,有些尴尬有丝暧昧有点快乐。
这种情绪不仅持续了归家的一路还延续到夜晚睡梦中的两人。
第二天清晨,昨晚很晚才入睡的两人却早早起了床,带着喜悦的心情还有点激动难耐。
蒙琪琪站在阳台上发现山雾弥漫遮住了山下辽阔的风光,但仍心情畅快,忍不住伸了伸懒腰,却正巧看见华司贠也在隔壁阳台上,而且正温柔地看着她。
他微笑着打招呼,“早。”
蒙琪琪心内窃喜,虽然很努力压下兴奋的心情但她的微笑还是掩不住那一丝甜蜜,“早。”声音很轻有些羞涩。
两人站在阳台上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愉悦暧昧的气息,然而这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很快就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扰了。
今天是周六,贾箐刚晨练回来,习惯性地看向华司贠的房间居然看到多日不见的他正站在阳台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纯白T裇显得清俊迷人、纯净优雅。
她正心生欢喜却发现他并未发现他而是看向另一处,沿着他的视线她看见了隔壁的蒙琪琪。两人似乎眼神炽热,视线交缠,恋情似乎正在发酵。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蒙琪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敌意,而对华司贠有着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这样的场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立即出声试图引起华司贠的注意,想让她的目光投向她,殷切希望他的眼里只有他。
“司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几天都没看见你,好想你啊!”她站在楼下仰着头,撒娇似的埋怨。
蒙琪琪此时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声音——靠!哪儿都有她。
华司贠似乎心情不错,朝楼下的贾箐笑道,“是吗?我倒没发现,等会儿一起用餐吧!”
蒙琪琪暗自翻了个白眼,刚才愉快的心情被楼下那个无极电灯泡照得一丝不剩。甚至懒得和她装腔作势,独自转身回屋,半刻也不想多呆,省得看见她就心烦。
同学四年都没什么交情,怎么现在想躲都躲不掉呢?
不一会儿三人坐在餐桌边上用餐,华司贠和她之间忽然生出了羞涩感,两人全程几乎都在暧昧的气氛中度过。反倒是贾箐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跟华司贠家长里短说个不停,华司贠只微笑回应很少搭腔。
有些人就是不需要别人回应也能说个不停的,不过也正好有她在才使两人之间没那么尴尬。
两人相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蒙琪琪心里殷殷地盼着华司贠能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使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可是任由她怎么心焦华司贠都未有行动。这在疑神疑鬼、心神不定的恋情中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她总是忍不住怀疑他有些犹豫退缩,因而也不敢主动。
这段关系就这么被半吊着,不上不下,不进不退,毫无进展。
饭后三人散去各自活动,蒙琪琪跑回屋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断猜疑。
贾箐则在别墅里的众多房间中四处找华司贠,老话说,先是女缠男,后便男缠女。
司贠是她的,认识他,她才知道何谓“一见倾心”。哪怕让她付出一些代价,她也有这样的冲动去牺牲。
走廊过道有很多仆从,她抓住其中一个问道,“有看见先生吗?”
正在拖地的女仆摇了摇头,“没有。”
水淼正好从远处过道走过来,“贾小姐,你在四处找什么呢?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我一定会尽量为你解决的。”
“你有看见司贠吗?”
“您找他有急事?”
“就是有点事要当面和他说。”怕水淼不肯透露,她又补充道,“不太方便在这里说。”
水淼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莫名,犹豫了几秒才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他平常喜欢呆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我带您去找他吧!”
贾箐开心不已,“好,谢谢!”
水淼带着她先是去了书房,敲了敲门久久无人响应,她轻轻打开了门,里面并没有他的身影。贾箐在她身后往里张望,也发现他并不在这里,禁不住有些失望。“他是不是出去了?”
水淼很笃定,“不会的,我刚才就在外边。他要是出去了,我会看见的。”
两人又在别墅里众多的房间中找他,包括卧室、健身房也都不在,水淼打开了几个房间都没找着他后往楼上的画室走去。
贾箐已经有些不耐烦,“别找了,打他手机吧!”水淼已经打开了画室门,贾箐顿时眼前一亮。
画室很大,画也很多,但是并不乱,反而像是一间画廊。她小时候就很想学画画,可惜家里没有这样经济能力培养她,但是她却仍一直喜欢。
她越过水淼走了进去,慢慢踱步欣赏,有水粉风景画,有油画,也有国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妙手丹青、跃然纸上,各具风采,各有神韵。
贾箐不禁问道,“这是司贠的收藏?都是什么知名的画家画的呀?”
水淼笑道,“是先生画的。他闲来无事就喜欢来这里画画。”
贾箐顿时激赏,更是提起了她观赏的兴致和对这些画的喜爱。
她看了好几幅画,每一幅看起来都那么美,忽然她注意到一幅画像。
画得十分生动,简直呼之欲出,画中人很美丽,有一双动人的多情眼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贾箐情不自禁询问,“她是谁?”
“先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