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卧平阳被犬欺。
说的是叱咤风云的巨龙,出了深潭大渊便无法施展本领,连虾蟹都斗不过;而威振山林的百兽之王,离了大山森林,便威风尽失,连犬羊之类的小家伙也奈何不得。反过来,虾蟹入龙潭斗龙,犬羊入虎穴擒虎,纵使攻得进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这调虎离山之计是行军打战用兵的一大策略,身为明睿国的大将军,欧阳寒自然是明白得很,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慢慢得走进这计中,却浑然不知。
吃晚饭的时候,欧阳寒眉头紧锁,吃饭也有点索然无味,夜岚自是看在眼里,以为他在为她白天和苏毅不知会他一声就偷溜出去而生气,讪讪得低着头自顾自得扒着碗里的饭。
与欧阳寒完全相反,苏毅的心情似乎出奇得好,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还不停地往夜岚的碗里夹着菜,“岚儿,你多吃点菜!”
夜岚拼命得给他使眼色,苏毅却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我行我素,完全无视沉着脸的欧阳寒。
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好歹也是和你同一个爹生出来的亲生兄弟,关心一下会死啊!没良心!夜岚在心里暗暗得咒骂着苏毅,自己终是忍不住内心的不安,长长得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解释道,"寒,是我们不对,出门要告诉你一声,害你担心了!"
见欧阳寒没反应,夜岚又继续解释道,"其实,我们早上是去跟踪人贩子了,就是上次把我拐卖到品花楼的那两个人贩子!今天居然让我在羽扇县的街上给遇到了,你说是不是老天有眼,坏人终究是逃不掉的……"
欧阳寒依旧没有大的反应。
奇怪!寒这是怎么啦?夜岚偷偷得瞄了一眼吃得正开心的苏毅,却没有得到任何默契的回应,脸上立刻写满了不悦。
夜岚把筷子甩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气呼呼得双手抱在胸前,撅着张嘴,两腮也鼓鼓的。
"不吃了?"苏毅看着夜岚碗里的依旧是一座小山的菜,"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夜岚甩了两个字给苏毅。
"再吃点!"
"不要--"依旧两个字,简单,明了,干脆。
苏毅放下手里的筷子和晚,玩味得看了一眼夜岚,继而开始挑侃起一直默不作声,表情怪异的欧阳寒,"欧阳将军,不会这么小气吧!对早上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欧阳寒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见任何反应。
苏毅又继续说道,"莫非欧阳将军如此反感和在下同桌吃饭?!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离开了,你和岚儿慢用--"说着,苏毅真的欲起身离开。
这又是哪一出啊?寒为什么会反感和毅同桌吃饭呢?他们俩之间又有什么纠葛恩怨呢?同样的问题再一次浮现在夜岚的脑海里,可是和上次一样,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啊?"欧阳寒终于有反应了!
"寒,对不起嘛!不要生气,拜托拜托!"夜岚见欧阳寒有了反应,立刻挺直了身板,双手紧紧贴在一起,好似虔诚膜拜的信徒,可怜兮兮得看着欧阳寒。
"啊?你们在说什么?"欧阳寒终于收回了神游的心绪,却对夜岚和苏毅奇怪的对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其所以然。
"你刚才不是再生闷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闷气?"欧阳寒反问夜岚。
"啊?因为……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夜岚被弄糊涂了。
"早上,我接到皇上的密令--"
"密令?什么密令?"不是说天高皇帝远吗?这羽扇县离京城隔山隔水,欧阳城的势力还真是强大!
"皇上让我率当地的官兵去平缴邻近羽扇县这一带无法无天的水寇!"
水寇?那不就是海盗!
"这附近有水寇?"夜岚问道。
"历来这清江水域就是明睿国和邻国互通贸易的海上咽喉,各国的水上货运都要经过这。但是这片海域地势奇特,常年有大雾弥漫,水寇们正是利用这一点,神出鬼没,打劫过往的各国船只,索取高额赎金。被劫船只的船主通常都愿意支付高额赎金,以避免船员受到伤害,这就更加助长了水寇的气焰。"
"恩,我也早听说,当地有很多穷困的百姓自愿加入水寇行列。"苏毅接话道。
不会吧!夜岚怎么越听越觉得她回到了现代,越听越觉得这水寇就是当代的索马里海盗,一样猖獗,一样肆无忌惮,一样难对付!
"可是,为什么皇上要让你这个时候去攻打水寇呢?"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确实,临行前,皇上明明交代一定要保护好皇后的安全,再暗中调查这羽扇县的官吏,可是如今……
"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连夜出发!"
"这么急?"夜岚更加狐疑了,欧阳城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居然不远千里发号施令。
"是!岚儿,明天一早御林军就会进城,你到时候就和小瑶会合。御林军自会保护你的安全。"欧阳寒转过脸,严肃得看着苏毅,郑重其事地说道,"在那之前,就拜托你一定要保护好皇后的安全!这也是他的意思!"
苏毅自然明白欧阳寒话里的他指得是谁,点了点头,"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多加小心,这羽扇县的水很深……"临行,欧阳寒冲着苏毅说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再解释更多,抡起马鞭,一阵尘土飞扬就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