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姐,您慢点,等等小瑶——”果然,让她乖乖呆在府里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从一道围墙里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绝对不能再被另一道围墙困住。
一大早,就见两个人儿,一前一后,从国丈府出来,直奔往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长兴街。
“小瑶,快看快看,这个小人好可爱啊!”
没想到这个没电脑,没电视,没空调,什么高科技现代产品都没有的世界,街市却异常地繁华。
整齐清雅的青砖路面、古香古色的店铺招牌、高声吆喝的小贩、活色生香的小吃、琳琅满目的土特产……这一切不禁让夜岚找到了儿时逛庙会的记忆。小时候,夜岚住在外婆家,每年的庙会外公都会把她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带着她逛庙会。调龙灯、舞狮子、敲腰鼓、踩高跷,各式各样的民间群众表演高潮迭起;冰糖葫芦、马蹄酥、绿豆糕,各地的土特产让夜岚流连忘返,至今仍然记得那味道。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玉手一指,“小瑶,冰糖葫芦,我要!”
黑线立刻出现在小瑶白净的额头上,她什么时候见过心情好到极致的皇后娘娘,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撒娇,向大人要糖吃的小孩。
“好,小姐,奴婢这就给你去买。”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小瑶又补充道,“小姐,您就在这等奴婢,小瑶马上就回来。”说完,就挤着人群,买冰糖葫芦去了。
“嗯!”夜岚随口回了一句,又挤到一个卖泥人的摊位,伸手拿了一个,把玩着。瞧这孙悟空多神气,肩上扛着金箍棒,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做瞭望状,弓着一条腿,活灵活现的。
离夜岚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两个男人,一个高个,一个矮个,正虎视眈眈得盯着她。
“大哥,那个娘们是我们要找的人吗?”矮个开口问道。
高个掏出怀里的画像,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瞅了瞅一脸陶醉的夜岚,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开口了,“就是她,错不了。”
“那我们还不动手!她可值三百两呢。”矮个有点急不可待了。
高个也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走!”
“老板,我要这几个,多少钱?”夜岚左挑右选,实在都喜欢地很,干脆全部都买下来好了。
老板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六文钱!”
六文钱?夜岚皱了皱眉头,糟了,她还真不知道这古代的钱币价值,往小瑶去的方向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这够不够?”往怀里掏了掏,她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
“够了,够了。”老板接过这十两银子,暗自庆幸今天他遇到金主了,出手如此阔错。
拿了泥人,夜岚踮起脚尖,却还不见小瑶回来。这丫头,准是看到什么好玩的忘了她这个主子了。
突然,夜岚感到后面有人推着她走,脚步也不自觉的往前移了移,身子有点重心不稳,莫得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吓地她眼睛瞪得老大。
只觉后颈部一阵痛楚,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好痛!夜岚慢慢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下意识地伸出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部,轻轻揉了揉。
抬起眼帘,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长兴街等小瑶的,然后突然有人捂住自己的嘴巴,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可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又是哪里啊?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装饰也很简单。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檀木圆桌,四张同样材质的木凳,桌上有紫砂茶壶和茶杯。一个屏风立在房间的中间,屏风上是一幅山水花鸟图,栩栩如生。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张雕花的古式木床。
外面怎么这么吵。夜岚站起身,走到门口,欲打开紧闭的双门,这时门却径直从外向里被人推开了。
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中间站着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粉,依旧无法遮住眼角若有若现的鱼尾纹,真是岁月不饶人。她的身后站着两位男子,皮肤黝黑,一个个高,一个个矮,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她。
夜岚往后退了退,三人一迈脚就进了屋。花大娘屁股一端,就坐了下来,翘起兰花指,拈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上下打量了夜岚一遍,闲闲地对那两个男子说道,“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不过——”说着,花大娘就把眼睛盯在夜岚平平地胸部,眼里满是嘲笑。
夜岚顺着花大娘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胸部,没好气地瞪了回去。
“花大娘,那您看——”高个向前凑了凑身,堆起笑容,讨好似的给花大娘捶了捶肩膀。
“得了,得了,”花大娘不耐烦得甩了甩手,“去帐房领100两去吧。”
“那就多谢花大娘了!”高个和矮个随即就退出了房门,只留下花大娘和夜岚。
“以后,你就是我品花楼的姑娘了!”花大娘像是宣布圣旨似的,对着还不明事由,一脸茫然的夜岚。
什么?品花楼的姑娘?
夜岚如梦初醒,难道说——
她遇上人贩子,被拐卖了,而且还被卖到妓院了不成?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冷静,冷静,冷静——
夜岚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脑袋却飞速得运转着,想要理顺发生的一切。一向聪明的她很快就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了自己的确被人贩子贩卖到了青楼。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不行,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
“您叫我岚儿就好了。”夜岚充分发挥自己的表演天赋,脸上立刻笑靥如花,欢快地答道。
“以后你就在我这品花楼好好呆着,不要想着逃跑!”花大娘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会舍得走呢,妈妈!”夜岚很入戏,走到花大娘的身后,不轻不重地帮她捶着后背,清脆地笑道。
“哦?”花大娘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转头看着夜岚。
“我看妈妈您气度不凡、真是人中之凤,想必这品花楼绝对不容小觑,岚儿以后跟着您,肯定不会错的。”
花大娘摆手笑道:“你这个丫头一张嘴真能甜出蜜来,好了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品花楼的岚姑娘了。碧儿——”
只见一清秀的小丫头闻声就进了房门,“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以后你就好好伺候岚姑娘吧!”说完,花大娘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只卖艺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