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不是昆城第一美人蔡小姐吗?”
“怎么会和一个长得如此普通的男子一起来这花山游玩呢?”
“哦,那个男子我认得,在明幅苑的赏画会里一鸣惊人,画的一手绝画!”
“那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众人纷纷议论刚刚走过面前的二人,陈明秋与蔡云汐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般,手拉着手,赏着春天最为壮观的时候,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花山是昆城外的一座山,翻过花山便是岭城,待过了长江,便是江南了。
此处虽不是江南,却也有江南的温厚,湿润的泥土上遍及青草,青草浓处又都是花儿朵朵,那飞起的虫儿漫山遍野,勃勃的生机令人动容。蔡云汐采下一朵紫黄花来,靠近轻嗅,一股迷人的芬芳扑鼻而来,陈明秋护着她,省的她不小心便绊去。
蔡云汐微微一笑,让陈明秋把花戴到她的发髻边,她弯下腰来,陈明秋接过那朵紫黄色的花小心翼翼的戴了上去。
“你真好看。”
等蔡云汐起了身,陈明秋看着她说。她柔柔的帮陈明秋整理有些乱了的发,陈明秋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不亚于花香的味道。
陈明秋看到她额前闪着光芒的水晶吊坠,抓着她的手有些紧,说:“这吊坠你是如何来的?”
蔡云汐有些疑惑杨忘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他:“父亲去牧梁谈生意的时候回来给我带的,听说是牧梁那边的女孩子每个人都会戴的,我觉得好看,就一直戴着。”
陈明秋伸过手去触摸那水晶吊坠,凉凉的,有一丝冰冷,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做梦梦到一个好像你的姑娘,但年纪很小,却很像你。”
蔡云汐捧着他的脸,疼惜的说:“没事的,我叫大夫已经给你开了治疗失忆的药方了,你慢慢想,我陪你。”
陈明秋点点头,说:“我们回去吧。”
这几天时间,陈明秋都是与蔡云汐待在一处,基本玩遍了整个昆城,所以今日才到昆城外的花山来看花的。
他们依偎在一起,游玩在花山各处,向所有的路人表明一个事实:昆城首富蔡家的小姐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了。
陈明秋觉得很梦幻,他好像活在梦里,有蔡云汐的相伴,是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当他们的马车即将进入昆城的时候,从旁的路边冲出来七八个蒙着脸拿着棍棒的大汉拦住马车。
“小姐!”外面赶车的马夫喊了一声便被一人打晕在地。
马车内的陈明秋没有蔡云汐显得慌乱,他冷静的说:“云汐,把你的吊坠取下来。”蔡云汐赶紧取下额前的水晶吊坠给他,他发力打向外面,水晶吊坠冲破马车的那道车帘,直接打在马儿的后面,那马惊叫一声,顿时发狂起来,猛然朝前跑去,将想上马车的人都赶了下去。
蔡云汐害怕的钻在陈明秋的怀里,陈明秋紧紧的抱着她,马车颠抖的厉害,那匹马儿受了惊,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陈明秋从窗口看到后面的人都没能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直到马车的屋顶被人用什么东西砍掉,忽而一阵疾风刮来,刮的蔡云汐趴在陈明秋的怀里时的长发飘扬,刮的陈明秋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听得一声嘶鸣的马叫,极响的木头断裂声后,马车前侧倾倒在地上,陈明秋与蔡云汐便滚落而出,猛摔在黄土间。
陈明秋的嘴里进了黄尘,忙咳了一声,他看向怀里的蔡云汐,云汐已经晕了过去。他把手靠在云汐的头后面,所以只是手上的皮有些刮伤,想必她只是受了些惊吓。陈明秋将蔡云汐靠在断了马杠的马车边上,朝着那前方拿着大刀的人看去,那人长发凌乱,使人看不清面容,手中的三尺大刀却极为夺目。
他还看到,那匹受了惊的马停在悬崖边,如果不是这位拿着大刀的人砍下马杠,估计他和云汐已经成了悬崖下的一对鬼灵。
陈明秋抬首作揖,道:“多谢。”
那人猛地将刀嵌进地里,震得陈明秋脚下一抖,他突然朝着陈明秋跪下身来,有泪水从黑发间渗出来,他看不清的眼里透过层层缝隙看到陈明秋的时候,一下子很多的过往便涌进了心头。
三年前,将离全家被贼人屠尽,在京都的望湘楼夜夜买醉,他不过坐在台阶上,一位军士却偏要从他坐着的地上过去,旁边也可以走嘛,他不让,那军士便拔出剑来,他虽醉了,但依然身形迅速,将那军士扭头杀了。望湘楼的人纷纷惊乱而逃,而他依然坐着喝酒。等到很多的军士赶来,他们架着刀剑将自己围住。将离以为自己已经必死了,这时候,这位公子从望湘楼上说了一句:“谁敢动?”
一位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那居高临下的公子说:“太子殿下可非不明事理,这醉酒的汉子把我们的军士杀了,难道我们便动不得?”
“我不是救这个汉子,我救的是个理字。”那公子说道,便转过身去从楼上下来,走到将离身边,说:“众人都有看到,是那军士无礼拔剑在先,难道军人便可对百姓动手吗?”
“可人死了,这人便得偿命。”那人说。
陈明秋挥挥手,那些拿起刀剑的军士便收了回去,他扶起将离,说:“无这道理。”
“殿下可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明知此人有罪还有意袒护是何道理?”
“你想如何?”陈明秋转过头来,看着他说。
“殿下,只需喝下这一杯酒,我便不计较此人的罪过。”那人从怀里取出来酒壶,唤店家去取个杯子来,这时,那些军士围在陈明秋与将离的身后,又拔出剑来。将离这时才明白这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才发生这些事情,而是他们针对的本身就是太子殿下。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被那些军士赶走,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必要为自己喝下那一杯备好的酒,他冲上前,想夺过那杯递向陈明秋的酒,可是,他的手却被陈明秋紧紧抓住,他说:“我喝。”
陈明秋一饮而尽之后,那人大笑了几声便带着所有军士离开。
“你错了吗?”他扔掉那杯酒,旁边的店家已经万分惶恐的趴在地面上发抖,陈明秋问的是将离。
将离哭着说:“错了,我错了。”
“不要让霸刀失传了。”陈明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上凌乱的发,他说:“我很喜欢江湖上传说的将霸刀,你不要再哭了,从今以后,就当为了我而活。”
陈明秋离开的时候,又留下一句话:“霸刀斩尽天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