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拿着地图,一直走到了宫门外,回头望了望着诺大的宫殿,低头确认:“现在应该是出了宫了,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可是当阿宛的目光再回到地图上的时候,刚才莫名其妙还能看懂的话,现在已经扭曲不成形,完全成了无字天书,阿宛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来的,而这地图上是否存在过字迹呢?
“这个该怎么办?往哪里走好?”阿宛抬头看看天,不自觉地shenchu手指在天空中顺着星星之间的轨迹画出了什么形状,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不明白阿宛到底看懂了什么?可是天上星星的分布,正在向阿宛传达一种准确而可靠的信息,然后阿宛抛弃了手中的地图,仰望星空继续前行,“这样应该就没错了。”
旁边的一棵大树下面,转出衣绿羽的身影,她一直跟随在阿宛身后,阿宛没有自己那样mingan的感知能力,这给衣绿羽的潜藏带来了许多方便。
静谧的夜,抬头可见明朗的月,凄寒的星,那些光根本无法照亮这漆黑的大地,可是阿宛的夜视能力出奇的好,连衣绿羽都没有仔细看的,直到前面出现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阿宛穿着黑色斗篷,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阿宛一直是抬着头看着星星走路的,然后就有一张脸突然遮挡在阿宛眼前,然后,阿宛望着脸前的那双眼睛,而那双眼睛也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对面那个身影,身材极高,削尖的下巴,苍白的脸庞,那双眼睛如同精刀雕刻,极大极长的一双眼,纤长浓密的上下睫毛,如果此刻天空下雪,那对上睫毛一定可以承载落雪,黑色瞳孔,因为没有光,他的眼白看起来就像一汪水,承载着两片光亮。
“你这脸是假的吧?”
最后阿宛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阿兰不说话的话,衣绿羽还真不知道她遇见人了。
对面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按道理说,对面那个人在黑灯瞎火的状态下撞见了一个小姑娘应该放声尖叫的呀!比如以为自己遇见鬼了,或者遇见恐怖的未知事物,总是胆子再大的人也得有个反应呀!阿宛不会是在自说自话吧?衣绿羽心想。
“你眼睛真大,和我见的那些人不一样,你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谁给你刻的?”说道最后一句,阿宛自己也停了下来,为什么说是刻的?可是再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到。
衣绿羽这边使劲儿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想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出现在阿宛的面前。
“你不会打算一句话都不说,还和我面贴面如此之近吧?”阿宛觉得自己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她向后退一步,给自己腾出点空间,可是对面那双眼睛却好像有巨大的吸引力,放射出千万条铁索,将自己的身体牢牢钉在这里,寸步难移。
可是,阿宛根本不觉得是对方对自己施了什么法术。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那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越和对面那个人说话,阿宛越觉得有意思,因为对面那个人的那双眼睛令自己感觉分外熟悉,而且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恶意,阿宛终于忍不住,悄悄地shenchu一根手指头,在对面那个人的脸上戳了戳,在对面,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像触电一样要躲开的时候,被阿宛一把伸上去——手紧紧的捏住了对方的脸蛋,然后阿宛感觉这手感还真不错!手上还使劲拽了拽,惊喜地大叫,“嘿我说,你的脸做的真不错,很柔~软啊!而且凉丝丝的,我身边很多人都是有温度的,像你这种冷冰冰的摸着还真稀奇啊!你很特殊,你自己知道吗?”
对面那个人使劲甩着自己的脑袋,阿宛的手劲也越发的大,对面那个人终于意识到,阿宛动起手来,是不知轻重的,而且,对于别人来说,遇到自己就是撞邪,可对于自己来说,今天才是自己撞邪吧!
“看来你真的不会说话,不过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呀!你有主人吗?到底是谁家的呀?”从阿宛醒过来,衣绿羽说的将军呀,公主呀,大祭司什么的,这些东西对阿宛而言,都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概念,但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群一群地听命于谁谁,所以当阿宛看到霸占了自己视线的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的时候,阿宛就在想,他和谁又是一群的呢?不过这家伙不说话,好像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像这样的人还会有人要?会不会是没人要,所以丢在外面?因为那些有人要的就像鸟仙界皇宫里的那些小鸟一样都已经在天黑的时候睡觉呀!有房子有chuang,哪里像自己?又有谁像眼前这个人?
看着眼前的人不说话,阿宛很奇怪,因为像自己这个体型,已经可以完全开口说话听东西了,这个人长这么大,也应该经历过一些年头的知识灌输,不可能听自己说了这么多一点回应都没有呀!他嘴里长的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眼前这个手劲极大的小怪物终于松开自己的脸了,脸色苍白的少年此刻脸色发青,还没来得及chuan口气儿,整个下颌又被扣住,拉了过去,上下嘴唇不自觉地被挤开,然后就和对面那个小怪物再次面贴面。
“你有shetou呀!到底哪里的问题不能发声音?你的牙长得和别人也没区别啊!唯一的区别就是好看点儿?比较整齐,还ting白的,是不是你喉咙有问题?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对面那双眼睛里终于开始出现别的神色——惊恐。
他以为阿宛要对他的喉咙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没有,阿宛放开了他。
“也不和我说话,那你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算了,反正你也不和我说话,我告诉你,我现在有我要走的路,你不要再妨碍我,那你也不想同我说话?我现在也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阿宛头也不回的从他身边走过。
“诶!”
阿宛身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那个声音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就像一个结满冰霜的废旧密室。
阿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自己刚刚已经说过,再也不会理他,而且那人一直也没理自己的自己跟他说那么多话呢!就当做没有听见吧!
阿宛的脚步稍作停留,又继续走路。
后面衣绿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黑色的身影非常不一般,她曾经在地府当差,从一些在地府里呆了很多年头的鬼身边经过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气息,那种气息类似一块儿放了几万年的木头每次觉察到都让她头蒙,也就是传说中老死鬼的味道。而和阿宛相遇的那个人,身上中有这么一种味道,可如果说他是鬼,他身上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让人觉得非常不安,衣绿羽甚至不敢再有下一步行动,就算是在跟着阿宛都会被那个人发现,而衣绿羽此刻,已经明白,那个人或许对着阿宛没有办法,但自己非常不适合与他面对面,被发现也很危险。
再次看看阿宛即将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衣绿羽拿不定主意,如果现在跟上去,那个人一定会发现自己,接着阿宛也会发现自己,阿宛醒来之后,她已经感觉到阿宛对自己不信任,到时候他和那个人联手将自己杀了,也是有可能的,原因是那个人身上煞气太重,感觉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了,阿宛又是一个对伦理观念非常薄弱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实力所以下手不知轻重的人,衣绿羽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任务是有这么大的危险性!本来只是简单的暗中保护阿宛,结果暗中保护别人的任务到了衣绿羽这里总是没有那么简单。
衣绿羽现在可真是标准的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但是当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又给你把窗户关上去的时候,可能就是因为他要在外面打喷嚏下雨了。
所以天上真的洋洒洒下起了雨,一开始下的很小,接着瞬间变大,阿宛突然发现自己全身淋shi了,这件斗篷根本不防水,而身后的那个人,正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生怕漏看一眼。
“唰”一声。
你以为突然冲开早晚头顶的是一把伞,对吗?你想多了,是一把镰刀,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勤劳的农民刚刚磨完银白锋利的劳作工具,阿宛回头望着那个光泽几乎要晃瞎自己眼的银色弯月,然后往下看,可算是明白对面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斗篷下面都是什么东西了。刚才不管自己怎么拽他的脸,他都不肯还手抵抗,还以为是他的斗篷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原来是衣衫褴褛,唯一可以遮蔽身体的就是外面那件黑色斗篷。
“想给我挡雨,你好歹变把伞出来啊!这什么鬼?”阿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