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似乎是说到了衣绿羽的心底里去,她的身影定格一般,也不说话。
朝歌说:“那也不能见个男的就扑上去呀!”
满神轻轻拍拍朝歌的肩,对她说:“不知者无罪。”
这时候,大祭司终于说话了:“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我听得懂,我和衣姑娘是清白的,只是顺手扶了她一把,你们不要多想。”
衣绿羽从大祭司的怀抱中离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阿宛说:“大祭司,你来所为何事?”
大祭司的目光看向衣绿羽,说:“我是来找衣姑娘的。”
天庭的某一府邸,天河水自上而下哗哗的往下~流,溅出的水花如同星光四散。
这边一片水草丰茂的青草地突然出现,下面是一张俊朗高雅的少年颜。
“啊啾!啊啾!”他忍不住打两个喷嚏,捏了捏鼻端,裹紧了身上的外衫,自言自语说道,“不知道绿羽现在怎么样了?在遥远的陌生之地住了那么久,会不会水土不服?不知道我送她的披风有没有派上用场?如果那里比天庭暖和就好了,最近要换季了。”
而衣绿羽这边,阿宛、满神和朝歌已经识趣离开,没有了观众,衣绿羽和大祭司都恢复了正常。
“你会来果然是为了这个。”衣绿羽望着大祭司手中的那块透明石头笑了。
“它没有变成绿色,不过也没有变成灰色。”大祭司说道。
“那么……”衣绿羽只是笑了。
没有想到大祭司接下来会说:“和你打了这个赌很有趣,没有想到你们神仙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活动,期待我们下次打赌。”
衣绿羽听后脸上有些落寞地笑了:“我在这里不会呆太久的,很可惜,我还知道很多好玩的东西,大概没有机会和你分享了吧!如果,你能去人间就好了,说一句不怕死的,人间,是神仙向往的极乐世界。”
大祭司听后有些不解:“我知道你们天庭,还有人间,凡人都渴望去极乐世界,自此脱离六道轮回,远离一切苦,我知道人间还有妖怪,他们也渴望修道成仙,像你们一样,自此爬上食物链的顶端。难道你们这些已经处于顶端的神仙眼中的极乐世界,是人间?为什么?”
衣绿羽低头莞尔。
柳凡云这边,他顶着头顶一片绿草原,去夏神:“不知夏神要见在下,所为何事?”
清瘦的夏神,一身蓝衣,像极了衣绿羽的素简,他背手回身,瘦长的脸型上一双冷清温和的眼,有着锐气的眼型,只是并未露出那种能将人直直钉在墙上的锐利眼神,他似乎叹息了一声,道:“我有一个徒弟,他最近去了天之涯,找寻一株忘忧草,我想请你帮我把这个徒弟找回来。”
反正柳凡云整天呆在天上,主要任务就是人间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下去除点儿小妖,一般除妖的活儿也都是夏神这样比自己级别高一点的神仙指派下来的,别的神仙没办法下凡,但是柳凡云的主要任务就是,下班去替那些觉察出人间异常的神仙下界除妖。偶尔也会有夏神这种派自己去找人的,但是这并非柳凡云的要职,所以柳凡云答应了,对方也就欠自己一个人情,像那种不欠人情的情况就是,却找的那个人比自己的地位更高,比如这一次。
不知道衣绿羽什么时候回到天庭,柳凡云本来不想再到处走动,生怕错过了衣绿羽归来的日期,可是夏神有事,他不得不去。
衣绿羽这边,她已经进入了大祭司的房间,大祭司在那边鼓捣发明,衣绿羽在这边帮大祭司画她那边见过的发明图样。
这时候大祭司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了旁边一个类似屏风的东西前面,挑起屏风前的一排特别硬的薄纱帘子,然后在里面双手左右开弓,衣绿羽听到熟悉的声音,类似于人间的织布机工作时所发出的声响,这个难道就是布匹的发明?
衣绿羽好奇,置了笔,跟着大祭司走到了特别硬的薄纱帘子后面。然后站在大祭司身侧,插手帮忙。大祭司也没有拒绝。
柳凡云来到了茫然一片的地方,这里似乎是阳光所能照射~到的边缘地带,到处都是雾茫茫的,比天庭还无法视物。
天帝最小的儿子——昭贤,前世是一直生存在黑暗中,今世的他自出生以来就异常孤独,愁云不散,十七年过去,忧愁了十七年,一直把自己封闭着,他对活着已经麻木,整日颓唐。终于有一日,素闻在在天之涯生有一种仙草,名叫“忘忧草”,只要服下它,任何忧愁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他在十八岁那年终于满怀希望得从天上偷偷下来,赶往天之涯。
天之涯,白雾障眼,但却觉得美~妙。泉水叮咚,声音在不远处,眼前却隐约可见。
刚到,心中便觉得愁云有散开之意,也许是这儿生有忘忧草,连环境也沾了灵气吧。
走进先雾之中,忽听玉石相击般悦耳的声音缥缈传来,心神顿时不由自主地迷失在这声音里,全身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既感到欣喜,又感到神奇。
迷醉之中,忽听“来者是为忘忧草而来的?”声音清脆温婉,充满了道不尽的柔情,如涓~涓流水,流进心里,暖暖的。
被娇柔天籁唤醒时,明明近在眼前,却是一片茫茫。
“是。”昭贤诚实地回答她。
面前,烟雾突然向两边流去,快速清晰,一袭淡黄~色的纱衣,那是一件由一层层一模一样的薄纱的奇妙衣裙,反而不会使人觉得眼晕和复杂,更加觉得清新飘逸。
“我好难过,整日都是这样,已经十八年了,前世的种种,难道今生真的不可以忘记吗?”昭贤没有看她,双眼痛苦地紧闭着,那种折磨着他整整十八年的哀愁,似乎在这一刻加深加重。
亮晶晶的眼睛里,本来是透着无忧,这时透出哀愁来,和昭贤的哀愁一模一样,剩下的净是同情和怜惜,但很快就一掠而过。
“尊下是太阳神昭贤?”她问。
任职天之涯,守护忘忧草的琬珠仙子清晰地出现。
昭贤抬起眼,只有一眼,马上收回目光,那是无法直视的圣洁,也只有那一眼,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记住了她的模样:宛若花~瓣班娇~嫩的脸,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精致小巧的五官,玲珑的身躯,漆黑的长发在柔风中飞舞,像一匹轻柔的缎子,她的柔是水做的,她的娇是花~瓣做的。
再次鼓起勇气抬眼时,琬珠轻轻抬起雪臂,轻柔的衣袖慢慢抬高,在柔风中一层层被吹动起来,全部看到了纱衣的层数,又轻如羽毛。她慢慢像他飘来,由刚才的七步之遥近至三步时,她的漂亮更加令昭贤窒息,眼睛这时被她的美貌紧紧锁住,无法移动。
只见粉唇微启,呵气如兰:“殿下回去吧,这忘忧草是用不着的,神君的明亮即将来临,它会结束的。”
话毕,琬珠轻轻一笑,令他失魂。带着一身特殊的忘忧香气缓缓转身,长发舞动。烟雾涌来,逐渐模糊了昭贤一直凝视着的那个靓影,他急切地欲留,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体漂浮,头上来了睡意,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天庭。
他走出寝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洁白如玉的玉石栏,仙烟漫上,往常一样淹没了他半个身子,这次,他在仙烟中嗅到了舒心的香味,心情在慢慢好转。他继续往前走,似乎每走出一步,在心中都会有一个感觉出现,是愉悦正渐渐向他走来,他笑了,平生第一次笑,心中的阴霾被一种明亮似水晶的光芒驱散,他想起琬珠来,心里生起一种特别的喜悦。
迎面走来一个高大英ting的蓝衣男子,淡淡的水蓝华衣,飘逸的长发,五官长得十分俊雅。
“夏神。”昭贤叫他迎面走来的男子。
只见他眼里顿时浮现一阵惊喜,是为了昭贤的笑容。
“殿下,您……”
他激动地说不上话来。
因为昭贤的心理处境,所以天帝就一直把他交给夏神照顾,希望夏神的炽~热迟早有一点会影响到昭贤一点点。
昭贤眼里激起细细的波纹,感动地点头:“是啊,我终于摆脱了哀愁,重见光明了。”
“太好了,太好了!”夏神忍不住忘记了君臣之礼,像他最亲的人一样,紧紧抓~住昭贤的双肩,一双俊目不停地在昭贤脸上打量他那难得的笑容,“知道吗?今天早朝后,天后把我留下,要你和春神之女春思成婚。”夏神的眼里不仅是为他的笑激动不已,也充满了期待,期待昭贤愿意的答案。
“夏神,我不会。”昭贤却令夏神失望,说了实话,他的脑海里全是琬珠的影子,她的娇,她的俏,她的柔,她的美。
夏神的眼里马上充满了惊愕,他的手顿时冰冷,他动作缓慢地放开昭贤,一脸的沉重:“为什么……”
昭贤抬起头,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为什么?”夏神几乎颤~抖地追问。
昭贤垂下头,神情凝重起来:“琬珠……”
他的声音极小,似乎是不愿被听到,但还是没有逃过夏神的敏锐。
“你去了天之涯,见了忘忧仙子琬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