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话可当真?”
“小女不敢在公堂之上撒谎!”
“蒋笑笑,汝可认?”
“小女不认!真的是桃花仙子向小女托梦,是小女看错了桃花仙子,因为小女没有助其达成所愿,事情败露,所以其现在不肯承认!”
一直以来,蒋笑笑都不肯回头看桃花仙子一眼,而桃花仙子一直回头看着蒋笑笑,多年未见,在自己奔赴六道轮回之前,蒋笑笑还对自己言笑依依,如今为何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
“地府有孽镜台……”桃花仙子道。
孽镜台是归秦广王管的。
在一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秦广王此刻只希望自己的耳朵没上班。
当然这时候就不用月亮的后裔阎罗王包拯包大人说话了,秦广王问堂下的蒋笑笑:“汝还需孽镜台吗?”
蒋笑笑倔强不肯说话。
然后孽镜台就被办了上来。
接着除了这些,那个在蒋笑笑的婚礼上逃婚的男人,也出现了。
孽镜台中的画面,也是从蒋笑笑婚礼当天开始的。
完全是由父母安排的这段婚姻,蒋笑笑并不满意,虽然蒋笑笑平说看起来冒冒失失莽粗粗的,在感情上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在那一天早上,她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是为了尽早逃出来,她手里拿着一面镜子,这面镜子,秦广王一点都不陌生,因为秦广王掌管着孽镜台,蒋笑笑现在手中拿的这面小镜子就是孽镜台的衍生物,差不多也算是孽镜台的缩小~便携版,同时功能也没那么强大,并非可以直接是照镜子的人看到自己做过的事,而需要使用者启动法术才可以开启照镜子的人发生过的事。
当她偷偷来到新郎的房间,发现新郎已经整装待发,穿的并非喜服,但是他告诉蒋笑笑自己想设法坛告慰自己生前的亲人自己成亲的事。
蒋笑笑并不在意他要做什么,而是拿出了自己手中的镜子对他说:“我和你成亲是我父王母后的意思,父王母后本来很疼我的,但是女子的婚事似乎从来都不得自由,但对我蒋笑笑而言,与谁成婚永远不是没得选,所以我带来了这面镜子,可以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缘分。”
说罢不等新郎反应过来,蒋笑笑便把镜子对准了他。
然而那天早上蒋笑笑看到这个男子原来就是曾经和桃花仙子纠~缠不清的那个亡灵,她大惊!
再次上下打量该男子的一身着装,还有桌上的那个小包裹,蒋笑笑一个箭步抢上去,结果包袱还是被男子眼疾手快,先抢去了,但是没防住从包裹的口子里露出一卷纸,然后蒋笑笑就看见包裹的口子边儿还露着一只长条形的盒子,既然自己手速抢,不过这男的,那么就用法术试试!
该男子没想到,蒋笑笑居然不是那种柔弱娇~滴~滴的千金,不是上手就是动法术,再加上这个男子便是在他这一生结束之后到了地府,因为生前在人间做了不少功绩,所以这辈子便被留在了地府任职,他的法术修为自然不如从小就生长在地府的蒋笑笑。
当蒋笑笑手指一扣,那盒子便被吸入她掌心,迅速打开,里面是一支笔,这支笔非同一般,正是判官笔。
那么刚才落下来的那一卷纸?蒋笑笑不假思索又将地上那卷纸抢入手中,打开一看,原来是生死簿!
“笑笑。”
陌生的声音,久违的语气,在地府这几百年蒋笑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这段前尘旧事,当他的声音响起,刚才在镜子中看到的画面重新涌~入蒋笑笑的脑海中,她嘴角微微颤~抖着,看了看他最终闭上了眼睛,挤出的一抹笑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看在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的份上,你能不能?”
“对不起,我做不到!”
说罢,蒋笑笑便带着生死簿与判官笔逃了。
当天新郎也逃了。
然后便是蒋笑笑拿着生死簿与判官笔去枉死城找柳凡云和衣绿羽,那一天他们的对话也一字不落地全在孽镜台中被重新展露了一番。幸好柳凡云最后把蒋笑笑给举报了。
后来,蒋笑笑带着生死簿与判官笔只身来到人间,她来到宰相府,在白桃出嫁的当天,她化成新来的嬷嬷,在所有人都出去只剩下白桃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骗白桃喝下了自己亲自放了毒药的一碗饮品。很快,白桃只是挣扎了几下,加上天生体弱多病连回头看一眼害自己的那个人是谁的机会都没有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蒋笑笑,将白桃的魂魄装在一个小小的白净瓶里,然后附在了白桃身上。
接下来画面就没有了。
已经成为一个普通亡魂的桃花仙子本来生面色苍白的样子,在面如死灰,呆滞在当地。
“汝可认罪?”秦广王问堂下的女儿。
蒋笑笑在堂下一直不说话,秦广王和月亮的后裔包拯包大人他们挨个把惊堂木拍了个遍,蒋笑笑还是一句话不说。
轮到桃花仙子说话的时候,桃花仙子直呼冤枉,这件事情便暂时压了下来。
因为柳凡云和衣绿羽在地府都担当要职,离开的这段时间,也记下了不少公务,所以暂时将蒋笑笑和桃花仙子二者暂时收押的时候,也让他们都回去了。
枉死城还是那个茶棚,衣绿羽和菁羽喝着茶。
菁羽说:“你不在的这几天,茶棚我也进不来,那个暂时来替你看门的老鬼还说要去阎王那举报你,要把这地方给拆了,真是不知道咱们自己盖茶棚还碍着他了。”
衣绿羽食指指尖摩挲着自己的名单簿子边沿,不说话。
好久没个说话的人,衣绿羽终于回来了,虽然她不说话,但菁羽知道她还在听的,便一个人说:“你来了,我可是喝上热茶了?”
“你很冷?”
“没有呀。”
“你都喝了三壶了。”
“做鬼久了,真是一点都不习惯,每天都有新感觉,一天比一天冷。”
衣绿羽终于抬起眼皮,打开了手中的簿子。
白桃应该算是枉死的,虽然花姐命中注定嫁人就会夭折,但她好歹是真仙子,不会夭折的那么早,说不定可以查到她的信息?
果然查到了,然而白桃也就早死了那么半个月,本来应该是过了洞房花烛夜,失去完璧之身之后才会很快病死的,现在白桃也被关押在牢房里,可是疑虑觉得这件事情始终有些蹊跷,比如那个新郎去了哪儿?
一直过了好几天衣绿羽也没有得阎王召见,这件事已经和衣绿羽柳凡云他们无关了,加上秦广王这几天要处理自己女儿的事情,柳凡云的工作任务就更繁重了。
想等他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面对面前匆匆行走的亡魂,衣绿羽单膝拱其,脚跟踩在椅子上,姿态十分不雅,但是菁羽见她自从人家回来就没说过几句话,而且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和她在一起久了,磨合了几百年,差不多衣绿羽即使不说话,就心中也并没有异样,自顾自的喝茶,心情依然怡神自乐。
柳凡云再次来找衣绿羽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他第一次隔这么久才来枉死城找衣绿羽,所幸衣绿羽并没有怪他。
菁羽却端着茶杯打趣说:“柳大哥不在的这段时间呀,绿羽都快完全没个女孩儿样儿了,天天跟个油头大肚的中年大叔似的,啧啧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凡云一听,很感兴趣,问道:“怎么没个女孩儿样儿?”
菁羽偷瞄了她一眼,看着衣绿羽今天心情不错,都是不管她今天说什么衣绿羽都不会生气了,菁羽这才大胆放心的说:“我都不好意思学,我就跟你说说吧!一会儿把左腿抬起来踩在椅子这个坐的地方上,一会儿又把右腿抬起来踩在椅子这个坐的地方上,身子向后靠,手里转着你送她的乐器,或者直接把身子侧转过去,双~腿并拢屈起来,脚跟就踩在椅子这个坐的地方上,要么就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你说这是一个淑女会做的事情吗?”
柳凡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菁羽赶紧指着柳凡云回头对衣绿羽说:“你看看柳大哥都笑话你了,看你改不改?”
柳凡云说:“我从未见过绿羽这个样子,倒是ting期待。”
菁羽惊讶得下巴都要掉茶杯里了:“啊?你什么口味啊!你们俩倒ting般配的,到有点凡人们常说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听到这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衣绿羽立即想起了人间的凌山毓和希白,他们就是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了?
“这词用的不对,应该用爱屋及乌。”柳凡云纠正道。
“什么意思?”菁羽问。
“意思就是喜欢这座房子呢!也要连房子里养着的乌鸦一起喜欢。”柳凡云说。
“哈哈!你这算是变相表白吗?”菁羽问。
“是吧!”柳凡云说然后脸红红地默默看衣绿羽一眼。
衣绿羽听着说话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虽然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谈天的大部分内容,自己还是听了进去。
“不行呀,我也要去谈恋爱了,要不然跟你们都没有办法坐一起好好聊天了,天天被强行喂狗粮,算是怎么回事?”菁羽拍着桌子抱怨道,然后举着小~嘴不乐意的眼神看看柳凡云有看向衣绿羽。
“别在地府谈了,等你投胎转世,谈恋爱肯定是必须的!”衣绿羽说。
说起在地府谈恋爱了,衣绿羽和柳凡云其实都想到了蒋笑笑、桃花仙子和那个逃婚新郎的事。
这件事,也是柳凡云准备对衣绿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