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红衣人脸上可否戴着面具?”妙妙听见李显荣的话倒是一惊,没想到这事儿兜来兜去竟然依旧跟那个红衣面具人有关系。
只是她怎么就是想不出来这个红衣面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他好像不惜利用她身边的所有人,只为了要她性命呢?
无论是当初让二皇子给她下蛊毒,还是告诉二皇子她便是那个能够辅佐他登上皇位的关键,亦或者是前阵子让李显荣失去与她之间的记忆并且狠上她,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表明着红衣面具人不折手段只为要了她的命。
原本她并不曾觉得红衣面具人是在有意针对于她的,她以为自己只不过是那红衣面具人要实现最终目的的一颗棋子,他针对的人或许很多,她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是方才听了李显荣说的这番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可能全都是错的,红衣面具人显然就是在针对她,似乎要了她的性命便是红衣面具人的真正目的。
否则李显荣不会独独忘却她的,更不会在那段时间于心中起对她的万千恨意,一心只想杀了她以解心头之快。
不对,红衣面具人所做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还有失忆了的瑶瑶,树林之中遇见的那颗鲛人之珠,乃至是茅山一行中的层层险阻现在想来可能都跟这个红衣面具人拖不了干系。
但令妙妙最痛苦的是,她根本差不到关乎于红衣面具人的半点线索,也不可能找到他的真正身份。
她在明,敌在暗,此事的确是太过难办了。
可是下一刻,她却听到李显荣给了一个完全出乎她预料的答案。
“那个人虽然身着红衣,可并没有佩戴面具。”
“没有佩戴面具,这怎么可能呢?那他的脸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妙妙惊讶,每次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脸上都戴着面具,甚至在兰花镇的时候,他没有身着红衣也照样戴着面具,这便说明那个人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现在李显荣怎么又说他没有戴面具?
究竟是李显荣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红衣面具人,还是他这次对待李显荣是另有目的?
李显荣凝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现如今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可唯独不记得那个红衣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了。他没有戴面具,可是他的脸在我的脑海之中始终十分模糊,哪怕他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够认得出来。但是我记得他的眼睛,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眼睛。”
“见过?”经由李显荣这么一说,妙妙好像也记得那次在兰花镇上,她看着面具人的眼睛好像也觉得有些眼熟,可还不等她细看,自己的脸上便已经被戴上面具了。
“对,见过,他一定是我曾经见过的人,这世上没有两双相同的眼睛。什么都可欺骗,唯独眼睛不能。我敢笃定他一定是这朝中群臣的某位公子,虽与我不算相熟,可曾经必定有过数面之缘。而且这次给我施药下毒,八成便与这朝中权势之争拖不了干系。而且最为奇怪的事情便是,在我出了那事之后,我父王便执意将我立为世子,这事儿当时我觉得甚好,可现在细想来颇为怪异,无论是立嫡立长,这世子都轮不到我头上。外界都说我父王必定是因为我滚落山崖受伤他心疼了,便将世子之位传给了我,但这事儿其实根本说不通。你是聪明人,你当知道这权位继承之事绝非寻常小事,岂会因为父子之情便改了这古往今来的规矩?只怕我父王也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立我为世子绝非好事情。”
李显荣说到这儿便刻意压低了声音,比起他当初鲁莽不顾的性子,现如今的他倒是的的确确如同变了个人一样。
妙妙皱眉,口中念叨着,“那会是谁呢?这朝中群臣公子认识我的本没几个,他陷害让你忘却我,又是何意?”
“你别着急,让我仔细想一想,我觉得今日我肯定能够想起来的,毕竟我看他的眼神时觉得那样眼熟。”李显荣一边说话,一边负手而立,开始围绕着身侧的那棵树开始转圈,他以前在白马书院思考事情的时候便愿意这样做,好像走着走着,有些想不通的事情便能够想通了。
就这么绕了好几圈,忽然李显荣站定了身子,扭过头笑着对妙妙道:“寻欢,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他就是……”
听见李显荣说这话,妙妙的心本是提到了嗓子眼,她觉得真的只要再等上一刹那,自己便可以知道那个红衣面具人的真正身份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她的视线中突然出现几盏宫灯,紧接着是李钰身着明黄色龙袍朝着她走来,大老远地便喊了一句,“皇后不是说身子不适,那此刻怎么在这儿站着啊?难不成这地方就不闷热,不闹人了?”
李显荣听见李钰的声音后身子一僵,连忙住口转身,对着李钰行礼道:“显荣叩见吾皇万岁。”
李钰慢悠悠地走到了李显荣面前,瞧他的样子应当是今日宴席上没少喝酒,他眉头一挑,微微一笑,“显荣怎么在这儿啊?你方才是与皇后娘娘聊什么呢?莫不是在聊朕吗?”
“显荣不敢。当初皇后娘娘有些东西落在了白马书院,今日我到这儿来便是为了给皇后娘娘送东西的。”
李显荣当然不敢承认他是来与妙妙诉旧情的,怕只怕李钰会醋意上心,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他,更毁了妙妙。
“哦,送东西的?那显荣快快起来吧,给朕看看你到底是给皇后送什么东西的。”李钰微微一抬手,示意李显荣起身,并且要他交出要送的东西来。
妙妙在一旁虽是抿着嘴唇不曾吭声的样子,可心里却提心吊胆极了。
现如今李钰刚刚登基,身份转变的太快,所以他整个人在这个位置上反倒是如坐针毡起来。
二皇子此前的蓄意陷害让李钰颇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意,他好像总是觉得这天底下有意害他的人颇多,所有人都可能是在密谋害他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