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呕了半天,可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没心情。
听见晴儿这么说,她不由得也点了点头,觉得请个太医来看看也成,甭管是不是真的有喜了,好歹也能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身上的伤不是一早就好了吗?那怎么还会越来越难受呢?
妙妙心中担心的倒是跟晴儿不大一样,她心中更害怕的是有人给她下毒,而不是什么有喜之事。
在她的脑子里,她在人间压根不曾与人行过房事,这喜从何来啊?
“你要是听我的话,干脆换身宫女的衣裳,随我从后门离开,去太医署花点银子找个小太医诊诊脉。小太医大多不认识你是谁,见你是宫女反而不会欺骗你什么,这样的人才会对你说实话。像是褚怀年那样有名望的太医,其实一早就被二皇子什么的收买过了,他们怎么说怎么做都是有人指使的,哪儿可能按照你身子的真实情况来啊。要我说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你要是真的有喜了自己还不自知,若是将来肚子大了,孩子生下来,你便也是如同你娘亲一样犯了天规的知不知道?这要是让天上知道了还了得?别说是天上了,就算是让你们猫王知道了,也非得把你打得剥骨抽筋不可。”
说到这儿,晴儿忽然顿了顿,眼神变得黯淡了几分。
“只不过这事儿倒是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如此一来,你许是会被关押到你娘亲待的那地方,你这回就算是不得道成仙也能与你娘亲日日相守了。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与娘亲分别的痛是可以忍耐的,与骨肉分别的痛,却是无法忍耐的。”
看晴儿说话的样子,倒好像是这事儿她比谁都有经验一样。
妙妙有些烦躁地掏了掏耳朵,抬眸看着晴儿道:“你从什么时候起,性子变得这么聒噪了?一讲起话来就颇有一股子没完没了的劲头。我倒是想要知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什么骨肉分离之痛是什么滋味?你又不曾生过孩子,你怎会知晓这骨肉分别的痛到底能不能忍呢?”
“这都是我当初听我们家娘娘说的啊,我们家娘娘博古通今,三界之中的什么事情都知晓,她说的话便必定是对的,不会有错的。”每次提起她家娘娘,晴儿的眼神之中就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倔强。
妙妙看着她那眼神,甚至都要有些开始嫉妒她家娘娘了。
“我倒是真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你会痴迷她痴迷到这种程度,好像她这辈子都不会犯错一样。”妙妙撇嘴,她根本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没有过错的人,就算是神仙也一样。
“不,谁说我家娘娘不会犯错了?她当然会犯错。”晴儿虽然这么说着,可她脸上却是洋溢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笑容。
“你看吧,我就说了,她一定有错。那你倒是说说,她犯下的过错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也爱上了什么凡人吧?”妙妙说这话的时候,心脏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下,疼得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晴儿此时一心在乎的人便只有她心中的娘娘,对于妙妙的反应,她根本没有看到。
“我家娘娘此生唯一的过错,就是太过慈悲,太过善良。她一心关爱的只有三界众生,从没有过自己。你呀,虽然长着与我家娘娘一模一样的面孔,可你跟她的眼界可真是差得太远了。”晴儿口中说着这话,便起身去给妙妙寻找宫女的衣裙去了。
妙妙这功夫觉得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便也不由得撇嘴暗道,那神尊是修炼了万年的神仙,她不过是只尚未修炼到百年的妖精,她的眼界比起神尊差得远,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只不过瑶瑶总是跟她说她长得跟神尊娘娘一模一样,这可能吗?
她哪儿可能会有那么好的福气,长出一张神仙的脸呢?
现如今她去想这些未免都远了点,她今日更在乎的便是她这近日以来的胃口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差,她到底要怎么样调理才能舒服一点。
一个时辰后,妙妙换了宫女的衣裳随着晴儿一同来到了太医署。
晴儿先进了太医署内四处找人,最终可算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正在研磨药材的小太医。
她上前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太医刚入宫还不到一个月,尚且还是个学徒,没资格给人看病。
只不过他家世代从医,所以望闻问切的技能他十岁时便学会了,只是这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他不能逾越着来罢了。
晴儿一听这话,当即便笑了出来,知道这小太医正是她要找的人。
随后她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小太医骗了出来,将他带去一条小巷见了妙妙,请小太医给妙妙诊脉。
“太医大人,我不能随意出宫,近来身子又实在是不舒服,还请您能帮个忙,看看我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我也好抓个药用上。要不然只怕我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妙妙冲着小太医说着这话,眼神都黯淡了下来,那模样倒好似小太医今儿个要是不帮她诊脉,那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小太医见状,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口中道了一声“冒犯”,伸手就搭上了妙妙的脉。
这一诊脉可倒好,小太医的眼睛顷刻间便瞪得老大,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晴儿在一旁看得着急,心里总觉得她猜测的肯定是对的。
妙妙倒是不以为然,有病治病就行了,这小太医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有什么好慌张的?
可是这小太医张口一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妙妙顷刻间便也笑不出来了。
“姑娘,你这是喜脉啊。”
宫侍喜脉乃是大忌,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小太医自然是慌乱的不得了。
同样慌乱的还有妙妙。
她都不记得自己跟谁发生过房事,这喜脉到底从而何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