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俩人却觉得很长,很长。
最终,骰子终于停止了转动。
“是六点”一人兴奋的喊道。
“我就说嘛~!爷肯定不会输的!”
“当然罗~!他可是神耶~!”
“……”人众中像是烧开了水一样,热闹不已。
丁紫莹两眼直直地,心情甚是矛盾地注视着那枚骰子。为什么……为什么是六点……但无可否认,自己在心底里轻轻地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这样,她也理不清,也不想理清。
柳君恒站起来,来到她身后,嘴角外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神情甚是愉悦地将刚刚写好的纸送给她,“你输了,跟我回去。”
丁紫莹心有不甘,嘴角一瘪,开始耍赖,“不要!这不公平!你事先没有告诉我,你是名扬天下的神赌。”要是事先知道他是名扬天下的神赌,她才不会笨得跟他提议打赌。
抓起她的柔荑,写道:“你想耍赖?”
掌心因他的指尖地触碰而传来阵阵悸动,丁紫莹想狡辩,但一抬头望见他那忧郁的黑眸里,充满的惊慌与焦急,她不禁心软了。
“我……我……”
“公子呀,不是我说你,既然输了,就要服输呀~!”周围的赌徒们见丁紫莹开始耍赖,不禁替柳君恒抱不平。
“是呀!怎么可以耍赖呢?”
“就是!就是!”
“公子,愿赌要服输嘛!你怎么可以反悔耍赖?”
“……”
众人七嘴八舌地指控着她。
丁紫莹心虚地忍耐着,但赌徒们似乎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停止的现象。
啊——!她快受不了了,怎么每次吃瘪的都是她?丁紫莹差点就要仰天长啸。
“我看呀,他是输不起。”某一赌徒恶意说道。
“嗯!有可能。”另一赌徒附和道。
“不会吧?……”这一赌徒话未完就被丁紫莹打破了。
丁紫莹终于受不了了,有点结巴地反驳,“我……我我……谁说我反悔……反悔,耍赖了?我才没有。”
回头瞪了眼明显在看戏的柳君恒,说道:“走啦~!我肚子饿死了。”
见她被众人逼得极口否认,柳君恒打铁曾热似的,再次抓起她的手写道:“你不会再逃了?”
丁紫莹红着脸,语气甚是不耐的说:“不会啦!只要你姐姐妹妹他们不再要我学这学那,我就不再逃了。”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不知道她快要窘死了吗?居然还不走,还要在这问她这些,她像是个耍赖的小人吗?(某作[小声地低喃]:像极了!简直是耍赖兼小人的代表。某女猪: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某作:咳咳,偶在说你今天的天气很好。某女猪[看了眼窗外的毛毛细雨]:你眼睛脱窗啦?某作:额……)
柳君恒想也没想地在她手上写道:“好。”只要她不再逃离他身边就行了,学不学那些礼仪或手语都无所谓。
“行了没有?我肚子真的饿死了。我要去天香楼吃乾坤烤鸭!”语毕,丁紫莹迅速甩开他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走出了赌坊。
再被他握下去或写下去,她的脸上准会冒烟。
柳君恒愣了下,随后面上露出了个浅笑,快步走出了赌坊,追上她。(若不是他带着个面具,否则那笑不知又要迷倒多少人。)
来到天香楼里,丁紫莹赌气似的,叫了一大桌的菜。开始暴饮暴食,借以泄愤。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每次一有不开心的事,就会特别地想吃东西。仿佛能把所有不开心的当作一道菜一样,能吞下去。
若不是柳君恒的劝阻,估计她还要继续吃。
吃过饭后,柳君恒提议回府,丁紫莹却不肯。
“我不要,我还没玩够。”
脸上的面具早在追出来的时候被他摘下了,此刻只见他好看的俊脸皱成了一团,抓过她的手写道:“你该不会是不想回王府吧?”她真的就这么讨厌安逸王府吗?三番四次地想要逃跑。
丁紫莹停下脚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直言不讳地对他说道:“没错,我就是不想回去。”不用看,轩辕旭尧肯定在王府等着她了,肯定又会威胁她。所以她真的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些问题。
“……”柳君恒甚是伤心地,无言地望着她。
唉!那样子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说有多动人就有多动人。
“我又没欺负你,你把这副表情给谁看呀!别以为我会心软。”一看到他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丁紫莹就来气,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不行,这次一定不能再心软了。
但……不够两分钟,丁紫莹就举白旗投降了,有点不甘地说道:“好啦好啦!我只是心烦,想在街上逛逛。”
听到她只是心烦,想在街上逛逛,而不是不想回王府,柳君恒的嘴角不禁再扬起。他就知道,每次只他一摆这个表情,她准会心软。
“而且,你都还没有陪我逛着街。”语气里是满满的哀怨。
抓过她的柔荑写道:“对不起!你想去哪?我陪你。”是他忽略了,她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迅的。以后他会多带她出来玩才行,否则她哪天受不了了,又自己独自一人爬墙出来。或许他该命人将墙再加高一点,但这样一来,若她下次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肯定会很痛。该不该将墙加高呢?柳君恒头疼地想。
在柳君恒的陪同下,丁紫莹玩得很疯,用的,玩的,吃的等等,买了一大堆。而最让她开心的是,回到王府时,并没有见到轩辕旭尧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厅里。
当夜,丁紫莹辗转反侧,她许久未犯的胃病,因为一个下午的暴饮暴食而发作。
转身面对墙壁吐了一口气,左上腹的闷胀仍是没有舒缓的倾向,但直往喉咙上涌的酸腐味道却消散了些。
多日未出门,她精神早已倦极,将睡未睡之际,感觉身后,一个温暖的躯体围拢过来,温热的手掌置于她的腰腹间。动也不动,却神奇地令胃部的闷胀感逐渐消失。
习惯性地向后挪了挪,直到背部靠到一个宽阔而坚硬的胸膛时,丁紫莹才安心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柳君恒心疼地搂着她,知道她因为打赌之事,而赌气暴饮暴食而引发了胃病,感到愧疚不已。但是他却从未如此觉得当初被送到山上学武,进而学得师傅的赌术,让他赢了她。
莹儿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柳君恒无声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