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在车上轻声地笑起来,他是在嘲讽自己?
他感觉眼睛被路灯晃得酸涩,甩了甩头有点不耐烦地骂道:“操蛋!”
司机听到后,抬着眼皮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陆成,在心里祈祷:“可别让这个酒疯子吐一车啊!”
陆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心里非常不好受,想找一个人说话,他拨通了郑涵的手机,可那边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他有点头疼,但心里更疼。
“真是一个怪脾气的人。”陆成对着电话上郑涵的名字骂了一句。
这几天郑涵正因为他鼻梁上一个指甲抓痕在跟他怄气。原本是在家逗自己堂姐的女儿时,被小女孩抓的,可郑涵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解释。
陆成知道自己的秉性,不值得去相信,可是任谁被冤枉了,都会心里不好受。
于是他便有点生气地回答了郑涵:“对啊!就是夏晓给抓的。”
“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向你汇报我所有的行踪?”
“知道结果了,总满意了吧?”
本来只是几句气话,可是郑涵已经深深印在心底里。所以这些天郑涵一直给陆成甩脸子,然后又是尖酸刻薄的话,两人的关系第一次闹得这么僵硬。
在爱面前她不容许有半点欺骗,即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因为酒精的作用,陆成在车子里睡着了。到了小区门口,司机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弄醒,就差在他脸上泼水了。
陆成从包里掏出钱夹丢给司机,让他自己拿。司机拿了足够多的车资,然后把钱夹塞进陆成的外套。他双手从陆成的腋窝下穿过然后扶住陆成的身体,将他拖下车背靠在树干上坐下来。
而此时陆成的电话响了,司机发现刚刚在车上就已经响了好几次。他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接听。于是他又退了回来,从陆成口袋里掏出电话。
“你家男人喝醉了,正躺在小区门口。”
司机对着话筒大声喊过去。以他的经验,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老婆担心醉酒的老公,或者查岗呗。
郑涵在电话这头被一个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洗了澡出来看见好几个陆成打来的未接,可是回拨过去却没有人接。
在她拨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呢:“今晚不是陆成宴请大客户签合同的时候吗?”
她当时还有些焦急。“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她站在阳台上默默祈祷。
等到郑涵回过神来向电话问道:“你是谁?”
“我是司机,你家男人喝醉了。”
“现在正躺在小区楼下,找不到家了。”
郑涵谢过司机,挂了电话便往楼下冲去。跑到5楼她又折回去拿了钱夹,锁了房门。
下车后,她发现小摊上的橙子十分新鲜,酒醉的陆成醒来的习惯总是要吃一个橙子。但她没想到就在她选橙子的时间里,夏晓正好从陆成小区门口经过。
夏晓疑惑地看着瘫坐在树下的陆成,她心想男人还真是辛苦,为了工作得醉成这个样子。
她原本很讨厌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可是看到陆成在灯光下有些醉态的面庞,居然有种心跳的感觉。夏晓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她是在暗示自己不能心动,她只需要男人的肉体,不需要他们的爱情。
今天是月圆之夜,每到这样的日子,夏晓的身体里就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挠,身体上的每寸肌肤也变得异常敏感,只要异性的身体稍微触及,便会燃起熊熊大火。
在她眼里,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是她就是喜欢坏东西。她时常调侃自己:男人的xing爱就是生命的鸦片,断不了,断了便没了生命。
夏晓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有意思,比大多数男人聪敏,更懂得如何讨女人欢心又在****面前有节制。
公司里两人的碰面经常都伴随着你来我去的太极,陆成不对她展开攻势,她就一直忍着,有时候她被撩拨得心痒难耐,真想冲进陆成的办公室直接撕破他的衬衣。
有了这样想法的时候,夏晓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有一段时间她发觉陆成跟郑涵之间的暧昧关系,当时夏晓的内心还是刺痛了一下。
“我夏晓想要的男人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她把陆成从地上搀扶起来。于是两个人在通往陆成房子的路上走走停停,磨磨蹭蹭。
等到郑涵赶到小区门口时,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在门口四处寻找,就连绿化带等犄角旮旯都看了遍,连个陆成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时坐在公共木椅上的老阿姨看到她焦急万分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什么掉了?我们帮你一起找吧。”
“哦!不用了,谢谢!”郑涵向老人笑了笑。她猜想或许陆成被司机放在小区的另外一个出口了。
于是郑涵又匆忙往小区另一边跑去,因为拖鞋绊脚,她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初秋的天气,居民们正在活动区聊天,运动,带小孩儿玩。
郑涵记得曾经的某一天跟陆成提过:“等有一天自己累了,便去领养一个小孩子。”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然后经营自己的面包店。她喜欢美好的日子。
郑涵跑得满头大汗,又是四处找了一大圈,仍然一点踪迹也没有。
“也许他已经迷迷糊糊回家了。”郑涵在心里期盼道。
她喘着粗气向陆成的房子走去。
上了楼透过防盗门的猫眼,郑涵看到了房间里的灯光,她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她把衣袖抬起来擦去脸上的汗,然后掏出钥匙。
看到手里的钥匙,郑涵窃喜道:“幸好咱有先见之明。”
打开门,首先映入郑涵眼帘的是一双鞋头镶着水晶的高跟鞋。
郑涵又气又恨,在心里骂道。“这些xi浴中心的biao子,真是不要脸。”
她小心翼翼从鞋子上面跨过,惟恐碰到高跟鞋。然后从钱夹里掏出几百块钱,准备一会儿撵走小姐用。
郑涵气冲冲一脚踢开陆成寝室的房门。一个浑身上下什么衣服都没穿的女人正站在窗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郑涵定睛一看,居然是夏晓。
“啊!”两人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夏晓因为有人突然闯入显得手足无措,她不知道如何去护住自己的三点。等镇定下来,发现来者是郑涵,那种油然而生的居高临下让她肆无恐地钻进被窝搂住陆成。
此时陆成正仰面倒在床上,呼吸均匀。郑涵看到衣架上正挂着陆成今天穿的衣物,最外面还搭着一条枣红色的nei裤。
郑涵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她转身轻轻合上了房门。
她听到夏晓骂了一句:“真是不要脸,敲门都不会呀!”
郑涵笑了笑,她把陆成房子的钥匙从扣子上取下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把橙子洗干净用刀切成一小瓣一小瓣放在盘子里。
在做这些的时候,她一直蹑手蹑脚,倒像是真打扰到了一对欢好的情侣。
离开的时候,茶几上陆成的电话屏幕亮了起来。郑涵俯下自己的身子看到是刘芳来的简讯。她觉得自己这样偷看别人的电话很不道德,但是内心又控制不住想知道陆成的每一个动向。
郑涵拿出自己的电话把刘芳的号码存在电话薄里,但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古怪,赶紧把号码删掉。可是11位数字已经进入了她的脑子里,就像摆不脱的魔咒。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陆成才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地板上。他揉了揉眼睛,想抬起头来,但头痛欲裂。他感觉到被窝里有一只细腻光滑的手正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转过身体,正好与夏晓四目相对,夏晓向他笑了笑。年轻女子的面容,起床前的不施脂粉看上去也光滑细腻。
“啊…”
陆成尖叫一声从被窝里一跃而起跳到地上。突然他发觉自己正一丝不挂地站在夏晓面前,手足无措间显得十分尴尬,他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分身,另一只手怯生生扯过一条毛巾裹在自己身上。
陆成心里十分好奇为何夏晓会在自己的床上,现在只记得昨晚挣脱熊秉贤之后,拦了一辆车,后面的事情便完全没了印象。
“我们有没有……”
陆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晓抢先一步。
“当然有了,你说过要对人家负责的。”
夏晓用光滑的双腿夹住陆成,眨巴着双眼看着陆成的身体。
陆成以前试过,适当的饮酒可以让神经系统兴奋,而醉酒只会让人男根麻痹,****困难。那些电视里面出现的剧情:男女主角醉酒后乱性,然后便是感情纠葛,完全就狗血得一塌糊涂嘛。
他本想对夏晓的谎言嗤之以鼻,但对于醉酒的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好辩解的。他看着夏晓光洁美丽的身体,想到索性让它成为事实吧。陆成的某个重要部位开始有了反应。
夏晓注意到了陆成的变化,她把身体前驱,紧贴着陆成的身体。虽然他到现在为止已经经历了许多女人,但他们之间的来往仍让陆成有高手过招的快感。他一开始还有一点紧张,然后心中的期待盖过了其它的情绪。
“你都不知道昨晚多猛烈。”说完她搂住陆成的脸颊,在上面亲了一口。
听到这些,陆成只是微微一笑,一闪即过的犹豫之后,他扑向夏晓。可就在这时,陆成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郑涵清澈空明的眼睛。他尽量保持匀称呼吸,但越是装得若无其事,反而显得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啊。”夏晓抓住了陆成的手,示意他回到被窝。
夏晓以为陆成是难为情,于是说道:“没关系,我不强求你。”
她是个干净利落的女人,在感情面前从来不纠缠,爱就是爱,恨就痛快地恨。爱过的男人,她从来都不踏入他们的生活,即使对方哭天喊地,她也只是骄傲走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上。但是这一切的笃定,也是年轻岁月里换来的无数伤痛与眼泪。
时间治愈每一个人,让我们的经历成为一道抹不去的伤疤,时时触目惊心地提醒自己,曾经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