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毓感觉这是最赚钱的买卖了,所以她把这种买卖叫做一本万利,虽说有点夸张但细算起来这总归算是一种暴力了。她居然曾经为他们算过一笔账,她觉得任何生意都需要本金和店铺费用以及服务员,可是这些完全可以省掉,这是纯利润的买卖啊,而且资金进账速度也快,怎么说一天还不赚他个一到二百。于是在某个时候她萌生了一个想法:用串串发家致富。不过这个想法是否会成为现实,估计那还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妩毓在想吴老太太一定会说她不务正业,她边想边笑。
妩毓对这种垃圾食品一直都持赞成态度,可以说从来都是津津乐道的。某天心情大好就领小老弟去一次也算是贿赂这个小家伙堵了他的嘴,防止他背地里把自己晚上窝在被子里看小说的事说出去。可是谁知自从那次吃过后,这家伙就一直威胁自己这个可怜的姐姐,一想吃就拿那事恐吓她,于是妩毓悟出一个道理。怎么都不能让人抓了自己的小辫子,否则你就玩完了。
串串店的人真多,和以前一样,它好象不是这个世界衍生出来的居然没有受金融危机的迫害。
“姐,你帮我占个位置,我去给你拿!”小老弟自告奋勇。
还是这个样子,你进来了不一定有座位,你有座位了不一定有串串,你必须自己勤奋地去占位置,再勤奋地自己去取,想想就觉得晕。这哪是吃东西啊?这明明是花钱买麻烦的,可是就这种状况,人们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为了自己抢到的那一个小得可怜的肉丸,妩毓在嘲笑更是在自嘲。
“哦,小心点。”
“知道了。”
记得妩毓和寒刚认识的时候,她也经常带他来过这儿。可是他像个古代N年都不出门的大家闺秀捂着个鼻子和嘴说这些东西哪是人吃的,妩毓看到他的样子就想笑,不过她还是不忘给他一拳头反问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啊你是不是欠揍啊?寒说这东西本来就不能吃的你非说能吃,妩毓只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她觉得现在和他辨理是在暴殄天物。所以无论妩毓怎么说寒都不肯吃,不过妩毓把塞进嘴的东西故意搞出老大的声响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看起来她吃得很香的样子,不过说起来真是奏效啊!他居然奇怪地看着她并且问妩毓很好吃吗?
“嗯?吃一个,可香呢!”妩毓边说边拿着几根鱼肉丸子串儿在江寒面前晃来晃去。
“能吃吗?”寒的眼神很疑惑。
“你说呢?晕,看看我是在干什么?吃一个?”妩毓故意把串串放到了他的鼻子跟前刺激他的味觉,“香吧?”
妩毓看着寒可爱的样子笑了,他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讲得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想吃却又害怕。
“真得可以吃?”
“废话,当然了。”
“尝尝?”
妩毓在不断地诱惑着他。
“真的好好吃啊!要不要啊?不要我可是全进肚子了。”
寒终于鼓足勇气把一串儿肉丸吞进了肚子。
“怎么样?好吃吧?”妩毓用胜利的眼光看着他,“呵呵……”
“嗯,还行。”
此刻的寒已经顾不上和她说话了,只见他一串一串地往嘴里塞,样子很狼藉,就这样一口气吃了十几串儿。
“什么叫还行啊?分明是很不错的。”
妩毓总是得理不饶人的。
“姐,吃吧!”
只见小老弟把盘子潇洒地放在桌子上。
“这么多啊?”
妩毓真担心他吃撑了回去还得喝小儿消食片。
“不多吧?又心疼你的毛毛啊?我可是你弟啊?花你点钱是应该的。”
小老弟已经毫不客气地动手了。
“晕!”
妩毓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只有陪他一起狂吃了,她边吃边想着自己的减肥计划就这样泡汤了,真有点惋惜。
直到把所有东西全部吃完,俩人才肩并肩回家了。小老弟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妩毓却坐在了写字台旁,她觉得今天怎么说都得做一个小小的记录吧。
2005年7月18日 和小老弟吃串串
你还好吗?想给你却不知要找一个怎样的理由,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没出息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做一些事情。你给我的信我都收到了,我好像亲口和你说,但是这些都是不可能的。颜玉和我说你表现不错又减了半年,我为你高兴。我好想去看你,可是我没有勇气,我害怕我的泪水会不听话。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我和小老弟又去了那家串串店,那里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人还是那样地多,桌子还是那样地少,唯一的变化就是桌子上多了一块“欢迎您下次再来”的塑料牌子。它孤独地立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人们聒噪的声音,偶尔它会被推来推去甚至扔到一边,可是它还是一如既往地提醒着每一个匆忙的男人和女人。
我让颜玉给你带去的那本书你看了吗?我觉得书里的故事很精彩,虽然后来的结局是谁都意想不到的,但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尽管它是一个以悲剧结尾的剧情。我记得你说过有些故事不一定都要皆大欢喜的,就算是也或许是作者杜撰出来为吸引读者的眼球的,而那些经历坎坷或许就根本不被人知晓的才是真正的生活。我知道我们要学会生活,我一直都在为学会生活努力着虽然我一直都不是做的很好,可是你知道吗?我至少努力过。我有时庆幸,庆幸自己的脑袋不灵光,那样我就不会为自己的烦恼想来想去,就不会有更多的麻烦。其实想想或许是我的悲哀,永远都无法改变的现实,却被现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把所有的心思都腾出来可是依旧放不下自己的过失,就像小时候我一直都在努力地过好属于自己的每一天可是还是在某一天因为小小的失误而小泣一通。那或许是我当时最好的一种宣泄方式,现在想起来真觉得有点小儿科的厉害,可是那种方式在当时就是最好的方式,至少我那时是这么认为的。
寒,我的手又在颤抖了,我想我恐怕又要搁笔了。
寒,晚安。
当路边的柳絮快要落下时,妩毓走进了日雨中学,她是来取录取通知书的。门房的大爷看到她进来时对她笑着说这孩子真厉害我那外甥女平时学得还行不知为什么这次没考好,妩毓安慰大爷不行的话再复读一年说不定走个更好点的学校,大爷说也只有这样了。妩毓看见了大爷脸上此起彼伏的失望与落寞。
几分忧愁几分喜啊!妩毓只能这么认为,这座独木桥有那么多的人去挤,可是能稳稳过桥的又有几个啊?还好自己算是那个知足又幸运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妩毓收到了一份请柬。
佛曰: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妩毓要问多少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共枕同眠呢?
那天,她一个人参加了这场不是很大但也很热闹的婚礼。
妩毓尽力把自己刻意地打扮了一番,她不想人们看到她的内心,她极力地用浓妆掩饰着自己。
在去往婚礼现场的路上,妩毓尽力地把束起的长发摁下来,虽然那样不及立起来更精神,但是她觉得至少不是很张扬,因为她对张扬总有排斥的感觉。她穿梭在高大建筑物的中间,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其实很渺小,像一只蚂蚁与大象的对比,此刻她的羞愧感感油然而生。她把所有的自卑都统统地隐藏在了心里,她继续着自己的虚伪。
偶尔看到女人背着一个很奇怪的竹筐子,筐子里的孩子不断地啃着自己的小手而且还不安分地动弹着,孩子不断地蹬着竹筐的底部而且不时地发出笃笃的声音。女人偶尔回头斜看孩子几眼而后哦哦地哄着孩子,估计是在告诉孩子要乖哦,孩子听话地点头而且微笑着。
然而,妩毓却在不断地猜想筐子里的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她觉得应该是个男孩,否则就不会那么调皮了。
她们渐渐地在妩毓的视线里消失掉了,混在了人群中。
伴随着司仪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温柔优美的节奏,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对新人。是啊!或许人生的快乐莫过于此了,步入婚姻的殿堂,从此这个叫做爱情的美丽童话就结束了,真正的生活开始了,为了生存为了油盐酱醋为了下一代人们开始了又一轮的追逐与付出。然后在之后的几十年一如既往一尘不变,再在后来终于明白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而且不堪一击。
2005年6月15日 参加了一场婚礼
终于修成正果了。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步入婚姻的殿堂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当颜玉和我说到这些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只给了她一句就是你家伙的口味换得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说实话,李虔这小子让我看来都觉得有点呆头呆脑,更何况是颜玉,再者,谁不知道颜玉死丫头那双瞧嫦娥姐姐的眼睛啊?怎么就……怎么就和李虔这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了。
我只能默默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愿意接受的和不愿接受的。
人的无奈是世界上任何动物都无法体会的。
我甚至在想象远古时候人类的生活,啃树皮、吃白蚁……
然后我忽然看到他们的相遇,然后和所有的恋人一样,喝咖啡、看电影、踏马路……演绎着一些俗不可耐但又必须要有的情节,然后在某一天他突然对她说我们结婚吧,之后他们又忙着试婚纱拍照片发请柬张罗一大堆的事情,忙的几乎不可开交……
我笑了……
我似乎听到自己放荡般的笑声在满屋子里乱串,碰撞着窗棂发出的声音在空气的间隙里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夜深了,静得可怕,我甚至还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所有的声音在一起显得更加毛骨悚然。
老妈总会相信那些江湖骗子说一些子乌虚有的事情,就像我总会相信缘分会在某一时刻出现一样。我们都被囚禁在自己的圈圈里无奈地相信着一些东西,甚至有时沉溺在里面失去了方向。
在许多的生活片断中我一直都很平静。我觉得自己更像大海中波涛汹涌的浪头,它有恃无恐的惊天动地之后却是更加的平静。我不知道在随后的日子里又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总之我在一点点地接受着,我尽力饰演好自己的角色。
老妈不知道又为了什么开始大骂老弟了,这个家伙也真该骂,这么小居然就和班上的女同学暧昧不清,又是送东西又是送回家的,比她姐都浪漫。用老妈的那句话说就是好的没学会不好的不学就会。
老娘的磨叽功那可是一流啊!她又开始了,我要赶快睡了。
颜玉打来电话。
“出来吧,请你吃饭。”颜玉利索地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妩毓回击。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啊?什么叫非奸即盗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看来我这不用给您老人家请罪了?”
颜玉这会儿的表情诚恳中带着几分骄纵。
“我看那未必吧?你该不会这么快就造小人了吧?然后给我扣一个大帽子说什么给我请罪?”
妩毓迷迷糊糊地接话。
“请你吃饭还废话连篇?什么造小人啊?我这地有那么好吗,这一播种就秋收啊?”颜玉极不耐烦的说。
“说吧,在哪儿?”
妩毓感觉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颜玉这家伙还指不定从播种给你谈到农民伯伯呢,于是她直奔主题。
“我们在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