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医院门口
段飞寄放好单车,就怒气腾腾地往周万民办公室跑去。
“周主任,昨晚的事你非要给我个解释!不然我段飞啥事都干得出。”猛地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段飞来到了周万民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怒目而视。
人都是有底限的
段飞这回彻底爆发了,他可以容忍别人整他一次,但绝不允许别人接二连三的耍人。
而且他正值热血年龄,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段副主任,你怎么不敲门?难道早上吃火药了,竟然连基本礼貌都忘记了。”周万民临危不惧,将握在手里的笔,重重摔打在桌面上。
“周万民,你别给我扯这些废话,告诉我,昨晚为啥要骗我去张家村?”段飞锵锵有力地质问道。
“张家村!”周万民皱眉,随即悠闲地靠着转椅,装聋卖傻地摇头道:“段副主任,我听不明白你的话,昨晚我没叫你去张家村。”
啥!
段飞震惊无比,桌面两只手轻握成拳,他没想到周万民如此无耻,竟然失口否认昨晚的事。
“周万民,你他/妈的真卑鄙,耍老子不敢承认,我弄残你。”段飞横眉怒目,伸手紧紧揪住周万民的白大褂衣领。
“段飞,你知道你在干嘛?殴打上司可是要被开除的。”周万民丝毫不害怕。
“开除?”段飞嘴角抽搐,直接将周万民提了起来,冷笑道:“那不正合你意,你他/妈的头天就要整我,老子啥时候得罪你了!你用得着这么阴险。”
得罪!
都要抢老子主任职位了,这还不算得罪!
周万民在心里咆哮,可表面依旧镇定自若地道:“段飞,你冷静点,上次让你值夜班,那是我的疏忽,绝不是故意整你。”
“骗鬼去吧,当我是傻子,那天我要是没救活患者,你他/妈的早就把我踢出医院了,我今天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说完,段飞就抬拳准备往周万民头上砸去。
这时办公室里都站满了人,熊亮急忙跑了进来。
“段副主任,住手,千万别冲动。”熊亮忙将俩人扯开。
他虽很乐意看到俩人发生矛盾,可动手打架却不是他希望的,他怕俩人把问题摊牌,那他的借刀杀人计划就暴露失败了。
“段飞,就你这素质,你也配当医生,早该滚出医院了。”周万民拿手整了下被段飞揪乱的白大褂衣领。
“我不配!那难道你配!堂堂大主任,竟然头天就打压下属,还绞尽脑汁的整人,你这素质就很高!”段飞咽不下被耍的这口恶气,这次彻底撕破脸豁出去了。
“两位,别再骂了,都是同事来的,有意见可以好好说,完全没必要动手打骂。”熊亮出声劝解道。
他额头满是冷汗,按俩人这么撕破脸的揭底下去,他真怕自己挑拨周万民的事露馅。
“你们这是干什么?”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言语中透着股强势。
众人纷纷向声源望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好几位警员,这几乎让整个办公室的医护人员惊讶了,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唯有周万民没半点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他走到女警面前,指着段飞说道:“楚所长,你来得正好,我要报案,他意图伤害我,在场的同事都是人证。”
“这事等一下。”女警挥手示意周万民闭嘴,朝身旁带路的女护士,问道:“这里谁叫段飞。”
找我!
段飞眉头微皱,心里咯噔一下,警察找上门,肯定不是好事。
“警官,我就是段飞,你找我有啥事!”段飞走到女警面前怯怯地道,警察找人,通常不是协助办案,就是抓人。
女警叫楚芸,是个办案经验老道的警察,前不久接替郑兵就职江东乡派出所所长。
“段飞,你涉嫌一起强/奸案,经县局批准,你现在需要跟我去派出所接受调查。”楚芸从口袋里拿出个锃光瓦亮的手铐。
强/奸!
段飞懵了,宛如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干啥?放开我。”直到有两名警员上前扣住他手臂,段飞这才回过神。
“警官,你抓错人了,我没有犯罪,更不可能强/奸谁。”段飞拼命躲闪手铐,这突如其来的事,让他手足无措。
围观众人震惊不已,目光齐唰唰的望着段飞
“段飞,原来你是个强/奸犯,刚才骂你没素质都是高看你了。”周万民幸灾乐祸地插了句。
段飞顿时脸色铁青,握着拳头就要朝周万民砸去,嘴里吼道:“周万民,信不信老子弄残你!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到我强/奸了。”
段飞显然情绪有些失控,要不是有两警员抓住他的手臂,估计周万民肯定得鼻青脸肿。
被冤枉成强/奸犯,换成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警官,你说我是强/奸犯,那你拿点证据出来,我不能平白无故的跟你走。”段飞冷静地问道。
“你认识王杏花吗?”楚芸怔怔地望着段飞,那对如毒蛇般锐利的眼眸让无数人认罪伏法。
“我不认识。”段飞摇头道,几乎没有犹豫,这名字很陌生。
“别回答那么快,好好想想,如今你所说的话都会当作口供。”楚芸提醒道。
“我真没半点印象。”段飞郑重地道,竭力回想王杏花这名字,却依旧毫无印象。
“那我给你点提示,刘翠云你总认识吧,王杏花就是她的弟媳,你们前天还见过面。”
段飞愣住了,楚芸这么提醒,他倒有点印象,前天去废品站救刘峰时,王杏花就在现场,俩人确实见过面。
“这下总该记起来了,王杏花就是受害者。”
“警官,别开玩笑了,我离王杏花家隔好几个村,傻子才会跑那么远去强/奸她。”段飞难以置信地道,满脸都是错愕的神色。
“据她自述,你在昨晚七点左右闯进房里,与她强行发生关系,她老公刘峰捉奸在床,可最后让你趁乱逃了。”楚芸缓缓地道。
段飞不禁觉得好笑,这剧情真够狗血,哪有人捉到奸夫还让其逃走的呢?
“这更不可能,昨晚七点左右,我正在前往张家村的路上,张家村跟王杏花家完全是反方向。”段飞如实说道。
“你说你在前往张家村的路上!谁能够帮你证明?”楚芸追问道
“周主任能帮我证明,是他叫我去张家村给人看病的。”段飞信誓旦旦地道。
然而目光触及到周万民时,见他嘴角挑起抹狡黠的笑容,段飞的心不由颤动一下,有种不安的预感。
“周主任,是他说得这样吗?”楚芸侧头向周万民询问。
“楚所长,段飞在撒谎,我压根没叫他去张家村给人看病。”周万民淡淡地道。
段飞恼了,再次抓住周万民的白大褂,歇斯底里地叫道:“周万民,你耍我就算了,竟然还做假证,你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
“段飞,你冷静点。”楚芸忙将段飞强行拉开。
“周主任,你确定你说得都是真话!做假证可是要担法律责任的。”楚芸进一步确认。
她在市局工作过,破案经验丰富,从段飞的表情和刚刚的情绪波动来看,并不像是在说谎。
“楚所长,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要是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周万民言语坚定地道。
顿了顿,他嘴角含笑地对段飞说道:“段副主任,我打一开始就说没叫你去张家村,全是你在无理取闹。”
“你……”段飞气得紧咬牙齿,他本想再次怒骂周万民,却是强忍了下来,嘴角露出抹凄凉的笑。
段飞忽然感觉自己很傻,早上刚跟周万民闹翻,这会想让他帮忙作证,他不落井下石才怪。
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万民不肯作证,段飞就没有时间证人,强/奸的屎盆子硬扣头上了。
“段飞,你好好想想,路上有没有人看见你,要是有,也可以作为时间证人。”楚芸建议道。
“没有,山里人家通常睡得早,而且我去的那户人家全是山路,那么晚哪会有人在山上。”段飞苦笑的摇头。
楚芸知道张家村地处偏僻,白天都很难见到人,晚上就更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你必须跟我去派出所,接受我们的调查。”楚芸朝两警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将段飞带走。
段飞没挣扎,他现在真是有口难言,周万民不肯作证,又没有直接目击证人。
“警官,我这算被定性了吗?”段飞弱弱地问道。
“放心,你现在只是重大嫌疑犯,受害人体内的精/液已经送到县局,后天就会有结果,要是鉴定不是你的,你就可以出来了。”楚芸说道。
“那就好。”段飞心里松了口气,他压根没去王杏花家,所以他肯定王杏花体内的精/液不是自己的。
“走吧”楚芸伸手推搡着段飞。
“真是人面兽心,外表看起像个有为青年,没想到竟然是个强/奸犯,”
“好险,前天还准备倒追,好在这事让我看清了真实面目。”
“真贱,老娘主动诱/惑都不上套,竟然去强/奸那些黄脸婆。”
看着段飞离去的背影,一些墙头草开始贬低起段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