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司机是会所老板的人假扮的,段飞上车手里的箱子就被强行抢走,然后便快速开车往县郊外赶去。
途中,段飞多次询问司机要带他去哪,却始终没得到答案,直到半小时后,的士停在郊外人迹罕见的小路交叉口。
段飞双眼贼溜溜的留意周围环境,经历过几次死亡威胁,他遇事变得谨慎起来,原本打算记住地方,到时有机会就向外求救,奈何这地方太陌生,根本没有明显标志物。
“下车,咱们换辆车。”司机拉开车门,催促段飞下车,不停换车是逃避追踪最有效的方法,显然这群家伙轻车熟路。
段飞刚下车,就见两辆小车迎面开来停在他面前,随后车门打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走出来,这家伙脖子处纹着条腾龙,挺吓人的。
“大哥,箱子没有问题。”司机提着箱子到男子面前恭敬的说道,看来是一伙的,这人很有可能就是会所老板。
纹身男子点点头,身后的小弟接过箱子放进小车里,他则把目光望向段飞,摆出一副看杂耍小丑的模样。
“段院长,你果然没令我失望,成功的接收了箱子,很高兴跟你见面。”纹身男子伸手拍了拍段飞的肩膀,毒品交易成功,让他的心情大好。
“你是?”段飞试探的问道。
“圈里人都叫我纹身哥,云端会所的老板,跟你电话联系的就是我。”纹身男淡淡地道,详细的向段飞介绍身份。
段飞睁大眼眸,早听闻云端会所有黑社会背景,看来是属实的,这纹身男一看就是个罪恶滔天的混混。
“你把紫月带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成功接收了箱子,快把她放了。”段飞双眸愤怒的瞪着纹身男。
“别急,程小姐在个安全的地方,需要你前去带她走,把你身上的通信工具都交出来。”纹身男朝身后小弟使了个眼色。
那小弟当即上前粗暴的对段飞进行搜身,手机跟钱包啥的物品全拿走,为防止段飞携带窃听器,全身各部位就连头发也仔细搜查一番,可见他们多么谨慎小心。
纹身男则拿手摸着下巴,双眼不停打量着段飞,面露复杂的神色,时而摇头,时而紧皱眉头。
“你老盯着我干嘛?”段飞被盯的有些不自然,听说混混里很多人搞同性恋,他暗想这纹身男不会有这癖好吧,那自己的处境就悲催了。
“我很不解,就你这个小屁孩,竟然能让原县长公子朱孝坤,原县公安局局长罗东海,原县医院院长齐展鹏,原卫生局局长郝剑全都惨死,他们是我昔日的朋友,他们的能量跟本事我是清楚的,怎么就败给你了?”纹身男皱眉说道。
“你也会跟他们一样惨死。”段飞冷冷地道,从纹身男这话里,可以得出这家伙也是原县长朱志超的人。
看来整个事都可能是朱志超在操控
“段院长,眼下你被我耍得团团转,你的命都被我掌控着,你说这话的底气在哪里?过分自信就是吹牛,这习惯很不好。”纹身男颇为玩味地道。
“邪不能胜正,我坚信这点,即便你现在杀了我,以后照样有人让你惨死,你逃不过这结局的。”段飞坚定地道。
“去你/妈的邪与正,老子读小学就不信这东西,我初中/出来混社会,砍人、卖/淫、贩毒、杀人这些我都干过,我现在40岁,拥有百万财富,夜夜换女人,我跺跺脚南华县都得地震,即便现在我被通缉,我/日子照样过的很滋润,那帮警察是抓不到我的。”纹身男言语激动地道。
顿了顿,他握拳轻砸段飞的胸膛,面目狰狞的说道:“段院长,你还年青,这个社会不是靠邪与正论成败的,靠的是实力,是权力与金钱,我现在两者都拥有,南华县谁能奈何得了我!谁也不能让我惨死!”
段飞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反驳,纹身男的信仰已经扭曲,跟他探讨正邪无疑是废话,还不如多留下气力待会解救程紫月。
“还要带头套?”那小弟搜完身后,竟然拿着个黑色头套戴在段飞脑袋上,这搞得他有些抵触。
“必须带,现在带你去我们藏匿的地方,你这么聪明,我们必须防着你,免得被你耍小计谋暴露我们藏身之所。”纹身男说道。
不得不承认,纹身男做事很谨慎,不仅给段飞戴了头套,还用棉花塞住耳朵,绳子绑住手脚,把他弄得像个棕子,最后直接扔到车后备箱里。
浑浑噩噩过了两小时左右,也不知道纹身男藏匿的地方真有那么远,还是故意制造假象绕圈,段飞只记得途中总共换了六次车,这是他唯一知道的线索。
小弟们办事也严谨,到了目的地,直接架着段飞往屋里走,连给他脚着地的机会都没有,原本他还打算用脚感觉下藏匿之所的地形,好推断出具体方位,这想法完全被扼杀了。
此时,段飞终于明白警方全城通缉都找不到纹身男的原因,只怪这些罪犯行事太严谨,没有丝毫漏洞跟破绽,普通警察难以跟踪追捕,估计得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才行。
到了屋里,段飞的头套被撤走,耳朵的棉花跟手脚的绳子统统去掉,耳畔传来阵沉稳的声音,“段院长,欢迎来做客,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县电视台台长张亮的。
段飞蹙眉,猛地睁开眼,果然只见张亮端着杯红酒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他当即面露震惊的神色。
虽然事先段飞怀疑会所的事跟张亮有关,但现在确认下来还是很吃惊,这家伙背后站的是原县长朱志超,上次跟刘寡妇的丑闻就是他奉朱志超的命令主导的。
现在看来会所嫖/娼的事百分百是朱志超搞的鬼。
段飞很愤怒,朱志超这王八蛋像幽灵般老缠着自己,他儿子朱孝坤惨死是犯了法活该,竟然把这怨气撒在自己身上,若以后有机会,定叫他自食恶果。
“段院长,你是不是很惊讶我在这里?”张亮端着杯红酒走到段飞面前抿了小口,言语里无不透着嘲讽的气息。
“不,你在这里是我意料之中,我惊讶的是,你堂堂县里高官,掌握着党跟政府的喉舌,你他妈竟然跟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同流合污,你对得起你的工资吗?”段飞愤怒的痛斥道。
“人各有志,这事我不跟你争论,就算你段飞是正义的化身,而我张亮是腐败的代表,可眼下胜败已定,你段飞输了,而且输得一踏涂地。”张亮仰头将红酒喝尽,似在宣扬自己的胜利。
“我承认,这次会所卧底我是输给你了,是我太轻敌,不够谨慎小心,才会跳进你设的陷阱里。”段飞很是懊悔地道。
这次确实如张亮所说,输得一踏涂地,不禁让小姨子程紫月身陷困境,而且自己还被掌控着,甚至还帮他们运毒。
“段飞,就算你处处谨慎也没用,你得罪了朱县长,被玩死就是注定的,朱县长能量跟势力是恐怖的,弄死你就是捏死只蚂蚁这么简单,我给你介绍几个人。”不愧是狗腿子,朱志超被撤职有些时日了,张亮却依旧尊称为县长。
张亮拍了拍手,随后俩个气质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段飞当即愣住,其中有一个正是那晚在会所全程接待他的气质熟/女。
“段院长,我想你肯定想知道怎么败的,这位是会所的培训主管,是我叫她去向程紫月报料的,程紫月跟你一样年青愤青,天天把社会责任感挂嘴边,总想着凭一已之力挽救整个行业的形象,这真是可笑,我正利用她这个弱点设了个局,骗她去揭露会所情色内幕,果然她上当了,也把你给拉进局里。”张亮指着气质熟/女旁边的女人朗朗说道。
段飞气得嘴角连连抽搐,却是心服口服,张亮这次完全贯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理念,把他跟程紫月的人性分析的极为透彻。
其实程紫月想做个有良心的媒体人,这是很好的优点,这事就如同你施舍十块钱给假乞丐,假乞丐却用你的善心在行骗,事后你在挤公交,而假乞求却是开宝马住别墅。
说到底,还是坏人太无耻,没有底限,只会绞尽脑汁利用别人的优点坑害人。
“这位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你那晚在会所就是她全程接待的,程紫月也是她转移走的,她手里的这支电子笔你应该不陌生,其实那晚你一举一动完全在我的监控下,话说你跟程紫月的吻戏演得很不错,有这演技你们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呵呵。”张亮走到气质熟/女面前,拿起原是段飞携带的电子笔把玩着。
“张台长,你挖空心思设局,仅仅只是为了陷害我嫖/娼,这未免代价太大吧,会所如今可是被关了。”段飞疑惑地问道,张亮的计划是很成功,却失去了对他们而言的印钞机云端会所。
“放弃云端会所是朱县长的命令,近期李秀丽打击黄赌毒很猛,朱县长为了安全着想,让我们放弃明面上的生意,完全转入地下操纵毒品市场,正因早有这打算,才针对你设计了这个局。”张亮缓缓地道。
顿了顿,他拿出根香烟点燃,气愤地说道:“原本是想陷害你嫖/娼,好让你身败名裂,我知道县电视报道这事会遭到李秀丽打压,我还特意叫上市电视台的记者同去,哪知李秀丽如此看重你!为了保住你这个棋子,竟然动用关系让市电视台也压下这事,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那我现在没有撤职,是不是也让你很失望啊?”段飞冷声道,他坚定陷害永远成不了事实,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不失望,陷害你嫖/娼只是我们顺带的目的,我们最终目的是要控制你,让你为我们办事,想知道你今天竭力保护的箱子里装得是什么吗?”张亮将箱子置放在玻璃桌面,满脸神秘的望着段飞。
“****,一种危害性极强的新型毒品,陈钊跟我说过,是你们从金三角购买的。”段飞冷冷地道。
张亮微愣,随即打开箱子,赫然入目是十几包白色物品袋,他拿起袋毒品扯开密封口,指尖挑了些放嘴里尝了尝。
“原来你早知道了,说起来,这次运毒能如此顺利,还多亏有你段院长帮忙,要不是凭你跟陈钊的关系,在眼下李秀丽严厉打击毒品的恶劣环境下,我们是不可能安全接收到这批毒品,真心谢谢你的出手帮助。”张亮阴阳怪气地道,检查毒品没问题,他让人收起来。
段飞嘴角微颤,他能听出张亮这话里的嘲讽之意,放在两侧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头,这次为了解救程紫月,他确实干出件缺德的事。
“箱子安全到你们手里了,希望你们履行承诺,让我把紫月带回去。”段飞咬牙切齿地道,虽明知张亮不可能履行承诺,可他还是抱一丝侥幸,因为太想救程紫月。
“没问题,你可以带程紫月走。”张亮意味深长地道,随即打了个响指,示意把程紫月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