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县的深夜,并没有因重症的肆掠而变得死气沉沉,街道上灯红酒绿,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依旧过着。
县里要数最奢侈的娱乐场所,当属云端会所,能进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普通人压根没机会享受这气氛。
黄金VIP包厢里,郝剑搂着俩娇小的美女唱着歌,而俩美女则紧贴在他怀里,一个举着麦克,一个端着杯红酒。
“郝局长,你歌声真好听,瞧把人家陶醉得都受不了了。”端着红酒的妖艳女人谄媚地道,将腥红的液体凑到郝剑嘴边。
“你这小浪啼子,还没开战就发骚,小心晚上我让你求饶。”郝剑噙了口红酒,随即强行堵住娇艳女人的嘴逼其吞下去。
“人家求之不得呢!最好天天能得到郝局长临幸。”妖艳女人媚眼如丝地道,乖乖地吞咽掉红酒。
郝剑仰头大笑起来,他喜欢听好话,搂着俩美女坐回到沙发上,拿麦克的女人赶紧拿出根香烟放在他嘴里,乖巧的用打火机点燃。
这无疑是种帝王的生活,权力、地位、金钱、女人他都拥有。
郝剑沉浸于纸迷金醉的享受中,魔手在俩美女娇躯上抚摸,浑然忘却了他的职责,忘却了可怕的重症还在肆掠。
其实,眼下最不担心重症恶化的是郝剑,若最后事态不可控,出现大规模患者死亡,上面要是追究起责任来,管卫生的李秀丽才是首当其冲。
当然他这个局长也会遭到撤职,可对他而言反而是解脱,这些年他从齐展鹏的假药厂抽的分红,都足以够他花几辈子。
而且最近几年,他私下对全县的各类疫苗下手,购买假疫苗分发给县里各乡镇卫生院,更是获利颇丰。
最重要的是,近来李秀丽在县里势力越来越大,于其以后被查蹲监狱,还不如因办事不力撤职,至少能落个正大光明退出官场,然后移民去国外生活。
还有一点就是,他曾答应过县长朱志超,要让段飞身败名裂,若这次重症事态严重,段飞身为县医院院长,势必得担重责,撤职是肯定的,还将遭到人唾骂诅咒。
就在李秀丽跟段飞绞尽脑汁想攻克重症时,郝剑却萌生了要让事态恶化下去,最好多弄些死亡病例,到时李秀丽跟段飞承担的责罚更重。
郝剑这想法向县长朱志超汇报过,得到了他的支持,对他而言这是一招丢车保帅,虽会牺牲掉心腹郝剑,但能换来他以后的安稳。
事态恶化后,上面虽会追究整个县委领导班子,可李秀丽才是最受冲击的,对于李秀丽这种有野心的空降官员,若是因重症受党内处分或降职,这无疑对她的仕途留下污点。
要想避免这情况,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李秀丽撤出南华县,调到其它地方任职,这是华夏国一贯的做法。
到那时朱志超虽也会受处分,但没有李秀丽的阻碍,他势必重新制霸南华县政局,扶持新的心腹掌控卫生局,还能夺回县公安局。
因此朱志超觉得这是个绝地反击的机会,要求郝剑必须让事态恶化,对他这种早失去信仰的高官,眼里只有权利、金钱、稳固地位,至于与他无关的民众死上百来人丝毫不会触动他的心灵。
郝剑觉得这事棘手,他调查过重症的情况,确实很难找到病因,可他清楚段飞的医术,当初李秀丽推荐段飞来县医院时,有说过段飞用针灸治疗多例疑难杂症的事,他担心段飞会攻克重症。
他是个谨慎的人,上次让段飞反羞辱,这回可不敢心存侥幸,也不愿给段飞留一丝机会,因此他不能坐等事态发展,要主动出手让重症恶化。
可郝剑为难了,要让重症恶化,唯一的办法是绝不能让段飞如此废寝忘食的研究重症,必须得让他分心。
然而怎样才能让段飞分心?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计划。
就在这时,包厢里响起阵洪亮的声音,“郝局长,雅兴不错,玩得还开心吧,能否讨杯酒喝!”
话音未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县电视台台长张亮,昔日被段飞脚踩的官二代张泽老爸。
郝剑微愕,张亮的出现让他疑惑,依旧站起身来讪笑道:“张兄,咱们都是朱县长的人,是有福同享的兄弟,你说讨酒岂不是打我郝某人的脸!”
“郝局长,我哪能跟你比,你可是朱县长心腹,而我只是投靠朱县长的小卒,承蒙你瞧得起把我当兄弟,今夜我不醉不归。”张亮客套地道,满脸都是附合郝剑的笑容。
俩陪唱的美女懂事,当即给倒了两杯红酒,能进黄金VIP包厢那都是有钱有势的,张亮是这里的常客,俩美女知道他的身份。
这云端会所其实是朱志超派系官商聚会的地方,是他利用高级妓/女拉拢县里官商的场所,表面是酒吧,其实提供一条龙服务。
郝剑对张亮奉承的话很受用,邀请他坐沙发上,端起杯红酒递给他,试探地问道:“张兄,你可是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张亮没有回答,只是端着杯酒故意的望了眼俩陪酒的美女,郝剑立刻会意,吩咐俩美女出去。
“郝局长,我确实有正事找你,听说你最近要对付段飞,我想跟你合作弄死他。”张亮满脸严肃地道。
那晚儿子张泽被段飞暴打,让他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报复段飞,皇天不负有心人,最近他掌握了段飞的致命把柄。
然而仅凭他个人力量,无法让段飞生不如死,经打听郝剑受命要对付段飞,因此他想俩人合作置段飞于死地。
“你也要对付段飞?”郝剑皱眉地道,他想不到张亮如何跟段飞有交集的,而且还弄成血海深仇。
“是的,我早听闻县长公子朱孝坤被段飞间接害死,我想给朱县长报杀子之仇出份力,当然,前阵子我儿子张泽让段飞暴打,我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张亮咬牙切齿地道,并将那晚儿子被段飞暴打的事如实道出。
张亮是个聪明人,他想用手里段飞的把柄来个一石两鸟,既给儿子报仇解气,又能表忠心替县长朱志超报杀子之仇。
郝剑眉头一挑,端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轻轻摇晃里面腥红的液体,重重地叹气道:“张兄,不瞒你说,我已经对段飞出手,很无奈没能成功。”
“你出手了?”张亮眼眸睁大,怔怔地望着郝剑。
郝剑点点头,把让杨丽娟卖处陷害段飞强/奸未成年少女的事说出。
“郝局长,你的计划很好,不过你可能没足够了解段飞,他是个农村娃,跟杨丽娟的身世相似,自然产生共鸣不忍心下手,可你别气馁,我手里有段飞的把柄,能让你对他进行致命一击。”张亮侃侃而谈说道。
“你有段飞的把柄?”郝剑不可思议地问道,脸颊都是期待的表情。
张亮点头,将段飞的把柄道出,那晚听着程紫月喊段飞姐夫,他就察觉到段飞的身份有问题,为了给儿子报仇,他第二天亲自赶往小刘村调查。
结果在村里碰到了刘大壮跟张春花夫妻,这俩口子当初帮包工头谢大富陷害过段飞,因此跟段飞关系不好。
听到张亮要收集段飞干过的坏事,他们立马将刘寡妇那时为替段飞做不在场证据,承认自己勾引段飞并俩人睡过一夜。
特别是最近刘寡妇肚子里的小孩快要出生,即使她尽量躲在家里,可还是让人发现怀孕的事,刘大壮夫妻就告诉张亮,说刘寡妇怀的是段飞的种。
当然,张亮也了解到段飞早早就跟曹梦珍下彩礼订过婚。
“呵呵,有意思,这段飞口味真重,竟然不喜欢处女,偏偏喜欢寡妇。”听完张亮的话,郝剑爽朗的笑起来,言语里无不透着股强烈嘲讽的气息。
“郝局长,这把柄分量足够吧,这消息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弄来的,说起来,段飞还是年青太嫩,竟然让口无遮拦的小姨子出卖了。”张亮得意地道,嘴角勾起抹阴森的弧度。
“够,足够,只要将段飞跟刘寡妇怀娃的事弄得全县皆知,试问一个县医院院长有婚约在身,还搞得寡妇怀孕,这种伤风败俗的人肯定要因生活作风问题被停职。”郝剑欣喜地道,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段飞现在的身份是********千金的男朋友,若是将他跟曹梦珍早有婚约,以及让刘寡妇怀孕的事公布于众,********萧正雄肯定会气爆,到时很有可能跟李秀丽解除联盟,县长朱志超将重返制霸政局地位。
而且他刚刚还在为如何让段飞分心绞尽脑汁,眼下就迎刃而解,只要把段飞让刘寡妇怀孕的事在县里传开,无论段飞是遭人唾骂,还是被停职,都会让他没法专心研究重症,这样重症自然会恶化下去,也算完成了朱志超交代的任务。
“郝局长,为了扩大影响,我将段飞搞寡妇怀孕的事制作了个录像,明天会在县电视各频道循环播出,这次我们定要让段飞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张亮掷地有声地道,脸颊都显得有些狰狞,可见他对段飞的愤怒。
“张兄,你这事做得漂亮,我定会向朱县长汇报,你就等着升职吧,来,咱们喝一杯。”郝剑端起高脚杯跟张亮碰了下,仰头一饮而尽,随即俩人大笑起来,好似宣扬他们即将来到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