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俩人箭步来到办公室,段飞走到办公桌旁,忽地,手掌重重拍在桌面,用力之大,将桌面笔筒都震倒,钢笔零散的掉落在地面。
“凌风,你太让我失望,你知不知道你误诊了,杨聪根本不是癫痫。”段飞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彻底爆发出来,言语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息。
刚刚他在病房里,只是碍于要维护县医院形象,才没当面痛骂凌风,他是最痛恨误诊的医生,因为这是种玩弄别人生命的不负责的行为。
医生是个神圣的职业,就如同西方崇拜的神,掌控着患者生命,若是误诊闹出人命,不仅仅是断送了条生命,更是破坏一个家庭,后果是严重不可估量的。
凌风的脸色苍白,吓得全身都有些微颤,可他对段飞的痛骂并不意外,也没打算辩解,因为最近他也确定自己误诊了。
“段院长,我……我知道自己误诊了,我已经想尽办法在挽救,可杨聪的病太复杂,我跟其它医生会诊也找不到病因。”凌风埋下脑袋,战战兢兢地道。
“你说你早知道误诊了?”段飞正襟危坐在转椅上,眼神孤疑地望着凌风。
凌风如实道出,他的医术在县医院也算前列的,在得知杨聪心脏衰退,以及抽搐久治未见效,他就怀疑自己误诊了。
当然,最终确认自己误诊,是因为县医院最近三个月连续出现近十多例跟杨聪相似的病症,刚住院时是抽搐,都被诊断为癫痫,接受治疗后也出现心脏衰退的情况。
这才引起他的重视,反复给他们做检查后,发生并不是癫痫,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检查不出病因。
“什么?你说医院还存在十几例同类病症,这种大事怎么不向我汇报?”段飞倏地站起身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凌风这话,无疑是颗重磅炸弹被引爆,段飞身为县医院院长,若是出现大量医疗事故,他将难辞其咎。
“我想要汇报,可最近段院长您在进行医院改革,我怕耽误你正事,就打算忙完这阵子再汇报。”凌风弱弱地道,目光不敢看段飞的眼睛。
“凌风啊,你这是要害死我,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什么事都没有患者生命重要,这是当医生最基本的常识啊。”段飞指着凌风骂道,气得身体微颤,在屋里来回踱步。
“段院长,无论这事出现任何不良后果,我凌风都愿意一力承担,即使是辞退蹲监狱,我也绝不牵连到您。”凌风当即表忠心,希望让段飞消消气。
“你说得简单,这个责你负得起吗?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或者管卫生工作的李副县长也负责不起,那毕竟是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十几个完整的家庭,一旦酿成事故,你的蹲监狱能挽救回那些生命吗?”段飞气得暴走,声嘶力竭的批评着凌风。
凌风额头不停冒冷汗,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言语哀求地道:“段院长,趁这事还没产生不良后果,麻烦您想个挽救的办法,可不能真发生医疗事故。”
“幸好咱们还有机会进行补救,你快跟我详细讲下其它十几例同类病症的情况?”段飞坐回到椅子上,拿手揉着疼痛的额头。
“其它十几例跟杨聪相似,病情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可最近一周,从各乡镇医院转院来的同类病症患者情况就糟糕了。”凌风说道。
“什么?你说县里各乡镇医院也出现了大量这种病症。”段飞双眼睁得如斗大,他没想到县里各乡镇医院也有这样的病症。
“是的,各乡镇医院也发生类似病症,他们正因为没治疗好才转院到县里,这些患者大多数是出生婴儿到13岁左右的儿童,但也存在两例年龄大的庄稼汉,因此患病群体无法确定。”凌风无奈地道。
段飞眉头紧皱,心头隐隐有股不安的预感,威势地吩咐道:“这事很严重,为避免发生不良后果,立马将所有同类病患聚集起来,通知各科室主任轮流值班,重点监测这类病患的情况,我可能要将这事上报县卫生局。”
凌风吓得嘴角抽搐,治疗这类病人他可是存在误诊的,若是段飞上报卫生局,到时追究起来他首当其冲。
“段院长,事情还没到这地步吧,你医术高超,刚刚也给杨聪检查了一番,我相信你定查出了病因,等到患者康复后,我会主动承担误诊的责任。”凌风希望段飞把事情压下来。
段飞苦笑,他的问诊水平算厉害的,当初在市医院参加学术交流,凭借问诊检查出患者是肺癌早期,当时还轰动市医院。
然而刚刚他检查杨聪时,却找不到抽搐的真正病因,无论是从舌头,还是号脉,都无法准确诊断出来。
“刚刚我也没能查出病因,你回去把所有患者的病历单,以及他们以前的血、尿、便常规检查结果都拿过来,我要好好研究下。”段飞重重地叹气道,作为医生最害怕面对一种未知的病,那是种艰难的挑战。
凌风微愕,连段飞都查不出的病症,可见这事严重到何等地步!当即离开办公室,按段飞的吩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