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那边好像出车祸了!这年头站在路边都不安全,现在的司机都不长眼!”
“对啊对啊,那辆车怎么冲向马路边的,好像还是个孕妇,撞得可惨了!“
正在四处张望的付言一愣,连忙揪着身边的大妈问:
“在哪儿?“
大妈被吓了一跳,伸手指了指前方。
事故现场围了很多人,付言挤进去后,就看见许非抱着一个人哭喊着,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像什么话,可是,为什么自己也想哭?
付言一把扯开许非,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脸上满是鲜血,下体的血水流成一片湖,清晰地倒映着付言苍白的脸。
“苏和,我带你去医院,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许非被付言一揪,踉跄了一步,回过身来,一把按住了付言:
“你别动她,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乱动只会让她伤的更重!“
看着苏和被推进手术室,两个男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不一会儿,老太太一席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恰好有护士出来,拿了两袋血进去!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看着付言追了出去,满心欢喜等着付言的好消息,不想却是这样的噩耗!
付言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任由老太太拳打脚踢,却不发一声,直到白毅从手术室出来,付言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毅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平日里给孕妇做做孕检还是可以的,这种大手术他是没办法的,只是付言非得叫他来帮忙!
“听着现在面临一个问题,保大还是保小?“白毅摘下口罩,严肃的说。
“什么意思?“
“病人的腹部受到重创,子宫大出血,孩子也奄奄一息,如果救孩子,大人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救大人,孩子断然是保不住了!“
“救孩子!“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罗静拼命扯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你不是要孙子吗?我们救孩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罗静,说:
“我做不了主!”
罗静转过身刚想跟付言说什么,却听见付言说:
“我要苏和活着,我只要她活着!”
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护士门进进出出到底多少次,他们已经数不清了,老太太坚持守在手术室门口,最终还是被秦沐和文彦强行带了回去。晚上十点多,苏和被推出了手术室,看着苏和被送入病房,付言总算舒了一口气,却被白毅叫住了。
“苏和的子宫出血太多,以后怀孕的几率可能微乎其微了!”
付言一愣:
“没有办法治疗吗?”
“这个得看情况!”
付言没有再多说什么,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治好她。
“另外,”白毅迟疑了一下,“是个男孩,长得挺漂亮的,血液我也提取了一些,要验吗?“
“不用了,那是我的!“
苏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老太太见苏和醒过来激动地握着苏和的手,热泪盈眶,苏和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许非似乎看懂了苏和的难受,帮她摘掉氧气罩。
“奶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他说他要走了,他要还我自由!“
老太太紧紧抓着苏和的手,连连答应着:
“是是是,苏和,你自由了!“
“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说完,苏和的眼角划出一道泪水,滴落在枕边!
在此后的三天里,付言跟许非寸步不离的守着苏和,期间文彦跟秦沐也来探望过,而苏和再没有说过其他什么,她总是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吃饭的时候也是付言跟许非强行灌下去的,上厕所的时候也任由付言折腾,直到有一天病房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环顾四周,问了一句:
“谁是付言?“
苏和很小的时候喜欢跟苏平两个人坐在老家的屋顶上看星星,那时候的苏和总会问苏平一些奇怪的问题,还记得有一次苏和问苏平:
“有人欺负你姐,你怎么办?”
那时候的苏平抱着半边西瓜啃得津津有味,白了苏和一眼:
“没办法,打不过他!“
而此时的苏平骑在付言身上,挥着结结实实拳头,直到许非上前拉开他。
苏和看了看嘴角流血的付言,抿着嘴,对苏平说:
“你来了,苏平!“
因为苏和的一句话,刚刚还牛气冲冲的小伙子,一下子红了眼:
“姐,我带你回家!“说着苏平弯腰掀开被子,想要抱苏和离开,众人皆是拦着,而苏平的牛脾气上来了谁也不听,直到秦沐上来,一巴掌糊在苏平的后脑勺上。
“你拿什么给苏和治病,听姐一句劝,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有最好的药,能给苏和最好的治疗!“
苏平不甘心的放下苏和,指了指门口:
“你们都给我出去,从今天开始,我会照顾我姐,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秦沐一看这小伙犟成这样,给许非使了个眼色,不急不慢的走了出去,而付言也被罗静拽了出去。
接下来苏平寸步不离苏和,每天跟她说他工作上的趣事,看到许非总会报之一笑,看见付言总会拳打脚踢。当然也有让付言钻空子的时候。
这天苏平出门去买东西,苏和一个人侧着身子翻着本杂志打发时间,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苏平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买了什么?葡萄吗?还是弟弟好,知道姐姐最爱吃葡萄!”
门口的付言一愣,她爱吃葡萄吗?
见没有人回应,苏和回头望了望,然后冲付言笑了笑:
“先生,你走错病房了吧?”
付言没有搭理她,径自走到床前,将手中的饭盒打开:
“这是李嫂炖的乳鸽,吃了对伤口好!”
“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是肉的!”苏和撇撇嘴说。
付言一怔,自己竟然忘了这个女人不吃肉:
“那就喝汤!“
话音刚落,苏平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一见付言,苏平很是礼貌地将他推了出去,回头就看见苏和抱着碗里的汤喝得滋滋作响!
“你不是不吃肉吗?“
“鸽子肉跟鸡肉应该差不多吧,你要不要也尝尝?“说着,苏和扯了一条腿递给苏平,苏平看了看自己的吃货姐姐:
“你真够无节操的!“
“节操又不能填饱肚子,再说这个对伤口真的好,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
“你就这点出息!“苏平接过苏和的碗,又帮她盛了一碗。
“苏平,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有些事我必须面对!”苏和舔着勺子,静静地说。
苏平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心里其实有些急,只是苏和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不放心。
“苏平,我知道你不放心,不过你要相信我!”
苏平沉默了一会儿:
“姐,他们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苏和咬着嘴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