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谁人不知当年孟庭苇跟其夫人的爱情故事,就算夫人离世也无媒婆好友为其介绍,因为谁都听说过两人之间的爱情。
没想到十几年低调如常的相府突然挂起红绸缎,府内也有了众多声音,一时间老百姓,达官贵人都纷纷前往看个热闹,这一看个个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身着便服还是看得出来是官员的胖子,腆着那张肥的流油的脸,上前好似特别熟络的样子,拍拍孟庭苇的肩,“宰相大人这是金屋藏娇啊!藏的好藏的好!女儿都这么大了哈!”
本就不想太过张扬,却无委屈她们娘俩,这才挂上红布,让她从侧门进入,没想到还是引来这么多人。
一番话说的他是脑门直冒冷汗,夫人的影子是越发深刻。迎娶孟瑶她娘时他还是一个小官,没有太多人,牵着她的手跨过孟家门,这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像是昨日。
许久未笑孟庭苇心满意足地侧头看向身旁的人,笑容都僵在半空,一条腿是怎么也抬不起来。她不是她……
“夫人~”一声小声的嘀咕,又饱含多少神情。一夜的过错竟成就今日后果,实在是对不住孟瑶她娘。
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可竟然留下一个孩儿就撒手人寰,悲痛之际喝酒解愁,谁知……
夫人,你可怪为夫?
眼睛里的悲痛仍旧存在,而此时浑身都写满了悲楚。大门早已关闭,不想听他们评头论足,更加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孟瑶她娘的事。
薄情也好,什么也罢。只求夫人幸福快乐。声音轻飘飘的出声,“红娘,你已是二夫人。”
从孟瑶这个视线看去,她的父亲又老了几岁。背又佝偻了几分,刚刚的幸福转瞬即逝看来爹爹的心还是在娘亲身上。孟瑶笑了,笑的胜券在握。大度的替爹爹牵着她走完全程,再由婢女送回房间。
在相府待了几天,萝苷也不似初来的胆小,一回房就忍不住怒火,“娘,爹爹凭什么这样对你!”所有下人都看到了,爹爹弃娘而走,仅仅只是走个过场,花轿都没有。
这种屈辱比小时候被骂没爹教更加深刻,那时候只听娘说爹爹非常重情义,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就算看不到爹爹,内心还是幸福的。
在被爹爹抱在怀里的时候,幸福油然而生,那落泪是幸福甜的眼泪。这几天爹爹也是细心呵护,各种关怀,一下朝就会过来看看我们,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天破碎。
支离破碎……
红娘内心也是委屈,但此时不能表现出来。搂住萝苷,安慰道“女儿乖,你现在是二小姐哪能随便发火,你爹爹迎我们进门已是恩宠,他是宰相,这个年纪再娶妻也是难为他了。”
几句话说的安慰萝苷没有成功,却也的确安慰了自己。刚刚的难堪相比现在每天光明正大的见到他不算什么。
“萝苷,虽然你爹爹疼爱你,不过此时是因为愧疚才如此。所以你千万不可过分,咱们在府中要小心谨慎。”
萝苷听着从母亲嘴里吐出的话,熟悉又陌生,更甚之有些微的厌恶。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情感。“娘亲,他是我爹爹,为何还要小心行事?处处要小心这还是我们的家吗?”
几句话问的红娘不知如何作答,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说出来只能伤害女儿。难道要跟她说他不爱咱们吗?难道要说经济大权在大小姐手上吗?难道要说全府里的人都瞧不上咱们吗?
虽然事事在人前是千好万好,可实际的辛酸只有自己知晓。每月的例银都在账房支出,是从大小姐手里拿钱,怎能不谨慎?
愁容满面也只能化作一阵清风,“萝苷,还是请个先生好好教教你知识如何?以后就是二小姐可不能丢了相府颜面,没事多跟大小姐学习。”就连红娘也不得不承认孟瑶的本事,她的得体大方是真的涵养。
萝苷瘪着嘴气呼呼离开红娘的房间,平日里下人说三道四,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娘也说自己不如她,怎能不气愤!
同样是爹爹的孩子,她从小锦衣玉食而自己却颠沛流离,被同龄孩子欺负。她高高在上救济穷人,而自己狼狈不堪,哼,那只母老虎不准纳妾真是小人之心。
没错,一直以来红娘跟她说的就是这样。孟庭苇的原配不让纳妾导致她们贫困潦倒,受尽侮辱。在萝苷的心目中,那个女人就是母老虎就是嫉妒心强,没有她母亲万分之一强。
可惜这一切只能烂在肚里,不敢说。
回到房间的萝苷生着闷气又不敢声张,她也敢跟她母亲抱怨抱怨,打骂下人恐怕爹爹就会生气,然后就是一顿教训。
什么什么跟姐姐学习,什么什么衣良品德,听着就觉得恼火,但还是不敢惹恼爹爹,他是她在这个家待下去的重要因素。
向来不喜欢出门的孟瑶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就连在饭桌上吃饭都不经常。坐在习惯的位置上翻着账本,可是这些早就完成哪还需要认真对待,这些不过是摆设罢了。
“春桃,你说我怎么觉得家变得陌生了呢?”抬头仰望着站在一旁的人,声音都成了颓败苍凉。
春桃找张离她较近的位置坐下,又保持适当的距离,“小姐,不是家陌生了,而是家里多了陌生人。”
“唉……”被说到心坎上还是一痛,接受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