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巍峨的祈龙宫,玉惜萦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便是皇帝的寝宫吗?旁边领路的宫女见玉惜萦失神,轻声唤道:“玉姑娘,该走了,皇上正等着呢。”玉惜萦点了点头,快步迈向祈龙宫的正门。到了门前,领路的宫女说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玉惜萦迟迟不肯迈进门槛,她承认,她怕了,但她怕的不是皇上这个身份,也不是怕皇上会杀了她,生死对于她已经不重要了,她怕的,是见到他这个人,怕见到他冷漠的眼神,怕,会忍不住将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可笑硕大的祈龙宫,竟空无一人。“既然都来了,为何不进来。”一个好听,有磁性,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帝漠,你我终究是要见了吗?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玉惜萦迈了进去。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光线有些昏暗,让人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一个邪魅的男子斜卧在软榻上。玉惜萦凝神看了他一会:穿一件明黄的绣龙锦袍,头上戴着紫金冠,映衬得整张脸更是俊挺出众,两道狭长的眉斜发入鬓,星目流转,像夜空中冷魅皎洁的上弦月,透着幽幽的冷寒,那孤傲挺直的鼻子下是性感妖媚的薄唇。呵呵,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玉惜萦的心里一阵冷笑。“怎么,萦儿一直盯着朕看,莫不是爱上朕了?”帝漠嘴角微勾,像是半开玩笑地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皇上,您想多了,奴婢并未有意注视皇上,若是冒犯了皇上,奴婢愿领责罚。还有,皇上,我们不熟,请皇上不要在这样叫奴婢了。”玉惜萦低着头,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帝漠一听这话,猛然从榻上起来,用手钳住了玉惜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低了好几度。“‘皇上’,呵呵,你在怪我杀了你全家吗?你父亲通敌叛国,那是罪有应得。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的,再说,我们难道不熟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帝漠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内心却疼痛无比。“皇上”,这个称呼,他竟是如此在意。玉惜萦笑了,但眼中却蓄满了泪水:“奴婢怎敢怪罪皇上,皇上不杀奴婢,已经是开恩了,还有,皇上还想让我叫你什么?漠哥哥?”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说得好听,什么通敌叛国,不过是借口罢了,目的只是为了坐稳那皇位。帝漠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了很多:“现在的你不配如此叫。”玉惜萦的内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是啊,奴婢当然不配。”
帝漠看见她眼中的泪水,才松了手。“记住,不要在我面前哭,你这样并不能博得我对你的同情心,更不会使我放过你。玉惜萦,同样的苦肉计,第二次就不管用了。”玉惜萦低垂着眼帘,对啊,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也没信任过自己,自己对他的付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当年如此,如今,也会是如此。祈龙殿内很暖和,可即使再温暖,也驱不走她心中的冰冷。帝漠见她不说话,不耐烦地说:“我这次找你,是要通知你一声,你最好安分守己的待在宫里,别肖想帝落尘会来。”帝落尘是帝漠的弟弟,在帝漠没登基前,帝落尘与玉惜萦订婚了。“若果我说,我就要肖想呢?”“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帝漠邪魅的笑了一下,“好了,你可以退下了。”玉惜萦愣了一下,发现他话里的深意。皱了皱眉头,还是退下了。
玉惜萦刚退下,一个人影就从暗处走了出来,是帝漠的挚友云墨染。云墨染叹了一口气:“漠,我看得出来你还爱她不是吗?”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帝漠皱眉:“这件事情不用你管。”云墨染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还很蹊跷,玉惜萦不一定是故意接近你,靠近帝落尘的,再说,当时太妃娘娘的死,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不一定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帝漠打断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不是他们一家干的!”看帝漠情绪颇有点激动,云墨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劝道:“你对玉惜萦的感情你自己最清楚,不要为难自己。”说完后,就离开了。帝漠沉寂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