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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作家何雨默

雨默重新来到沈避安的工作室,沈避安独坐在电脑前,闭目聆听一首歌,手中的烟忽明忽亮的慢慢燃烧着,眼看着烟灰就要掉在桌面上,沈避安也无动于衷。

雨默走过去关闭音乐,夺下沈避安手中的烟,说,“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抽,你也好静池姐也好,一个个都成为了它的手下。”

沈避安怔愣着抬起头,一脸不可相信的样子,半张着嘴巴不说话。

“我来,有那么惊讶吗?你也知道,女生们虽愿意跟我亲近,但都不愿成为我的密友,男生们,我也没有走得太近的人。”

“所以,想起我来了?”

“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的。“雨默吐吐舌头,”而且,我这个病人,还需要沈医生来治疗我呢。”

沈避安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走上前轻轻抚了抚雨默的头发,雨默没有躲避,接着,沈避安将雨默拥入怀中,说,“你不来,我真的很想念你。”

雨默闭上眼睛,在沈避安的背后轻轻拍了拍,说,“避安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现在,我想先治好我的病。”

“你想通了?”

“嗯。“雨默点点头,”我想回忆起过去。哪怕它是不好的。我想,它再不堪也是我的一部分吧。我想知道何雨默的一切。”

“太好了。“沈避安拉住雨默的手,目光开始变得热切,”我也想认识认识我的何雨默,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

雨默笑了笑,避开他的目光,将手从他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沈避安是个男人。是个已经成熟了的男人了。雨默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

沈避安采用的是保守治疗,也就是通过轻微的催眠与对话,引导雨默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刚开始,雨默进行得并不顺利,她的身体与大脑都在抗拒,使催眠无法良好进行。不到半刻功夫,雨默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沈避安见状,连忙喊停。

“今天就到这吧。再继续下去你吃不消的。”

雨默擦擦额头的汗,表示同意。她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8点过半了,忽然雨默想起今天是比赛出结果的日子,她惊叫一声,说,“天,我好像错过了结果发表。”

“没关系。“沈避安笑笑说,”你不但入围了,而且还得到了名次。”

雨默不信,说,“哪有那么容易的,我还没有看到。”

“不用看。“沈避安笑着将自己的手机摆在雨默面前,说,”今天一下午,发短信来问我你在哪里的就已经很多了。若不是我把你的手机关机,相信你的电话现在已经要被打爆了,而且就在刚刚,我收到了这条短信。“说着,沈避安将短信拿给雨默看,上面是雨默导师的信息,”沈老师,雨默是在你那里吧,怎么找她都找不到,麻烦明天见到她让她来我办公室,她的参赛作品获得了第三名,明天将会有记者前来采访。”

雨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沈避安用手在雨默眼前晃了晃,她依然没有反应,见状,沈避安走上前去,在雨默额头印上了一个吻,轻柔的说,“恭喜你哦,何雨默。不,应该是,我的作家,何雨默。”

感受到沈避安嘴唇的温度,雨默一惊,才回过神来,她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红晕,说话也磕磕绊绊了起来,“我,不,避安哥,我并没有,我的意思不是要……”

沈避安了然的拍拍雨默说,“我明白,现在我还是你的避安哥哥。我那么做,也只是作为一个哥哥的庆祝之吻。所以,你不必有负担。等你什么时候能接受了,我再展开攻势。”

雨默哑口无言,隔了半晌,她才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真的要接受采访吗?”

“是的。你真的要接受采访。”

“怎么办……”

“天呐,你还是何雨默吗?”沈避安说,“你要再不振作点,我可真的亲你了。”

雨默的脸又红了红,更多的则是费解,她瞪着沈避安说,“避安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沈避安腼腆的笑了笑,说,“是的,那是因为,以前我不曾把你视为女性,现在你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雨默再次无言以对,现在,面对沈避安,雨默开始不自在,她只想逃。

于是雨默真的逃了,她飞快的从沈避安的工作室离开,飞快的打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她与杨恩泽,还有保妈的家。现在,是空无一人的家。

在雨默考上大学的那天,保妈就将钥匙留给了雨默,只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在信中,保妈说恩泽已经离开了,现在雨默也已经长大,准备去到大学,这个家她一个人住,也已经没了意义,如果有一天,雨默想回家了,恩泽也想回家了,保妈也会回来的。

雨默想,那一天,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个家,雨默自从上了大学开始,就再也没回来过。她总觉得这里面的回忆太多,而多半都是会让她疼痛的。摒弃过去的首要,就是摒弃掉自己最爱的事物吧。

家。她应该是最先摒弃的。

再回到这里,雨默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房间里的陈设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更加陈旧,落满了灰尘,时间在这个空间里,是完全凝固的,连那墙上的钟表,还停留在两年前的时间。雨默摸黑走到窗前,视线很快就适应了黑暗,“杨恩泽。嘿。杨恩泽。你在哪里?你过得幸福吗?你有想念过我吗?还是,你已经忘了有一个叫何雨默的女生?杨恩泽,你知道吗?她至今想到你,心都还会觉得疼。但是,她已经想忘记你了。可以吗?可以的吧,因为,你从来也没有希望她会记得你,我知道的。”

再温热的水,经过时间,也会冰冷吧。何雨默想,杨恩泽,我就是那碗水,我也想成为那碗水。

为了确定自己的成绩,雨默给姚青森发去了一条信息,“我是真的得奖了么?”

不久,姚青森回了一条信息,“审稿的不是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得到消息,你的确是第三名的获得者。”

“真实能力?”

“是的。真实能力。”

雨默看着那条信息,这才放下心来。她慢慢微笑起来,久违了,这种真正发自内的笑容。

第二天,雨默一早就被导师的电话吵醒,电话里,导师的声音显得有些破马张飞,“何雨默!你这个学生真是不应景!!获奖了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积极!!记者一早就等在门口了!!既然当初决定参加了比赛就要承担后果,自己的责任快担起来吧!!”

雨默应着,连忙爬起来,简单打扮了一下,就前往校会议室,进入会议室,雨默便放下心来,来到的记者并不多,那其中多半也都是冲着姚家企业而来,因此,与一早就被围攻的姚青森相比,对雨默真正感兴趣的记者并不多。

姚青森见到雨默之后,对雨默招招手,雨默苦笑一下,站到了他的身边,也许是感受到了雨默紧张,姚青森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必紧张。有了熟人,雨默也稍稍放松了些,面对镜头,她只是浅笑,记者对她显然也很宽容,问的问题没有任何一条刁钻,雨默一边答着,一边对姚青森投以了感激的目光,她并非那么愚钝,记者之所以能如此温和对待雨默,多半也是姚青森之前进行了关照。

采访结束后,雨默主动提出请姚青森吃饭,姚青森哈哈大笑,说,“何小姐,我可不去小馆子哦。”

雨默尴尬的笑笑,说,“可是我真的没什么钱……”

雨默的回答惹得姚青森又是一场大笑,他摆摆手说,“天,你还真是诚实,难道我真的能亏你一个女学生不成。”

雨默的脸红了红,坚持说,“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这顿一定是要我请你的。”

姚青森想了想,说,“那好,我一会还有事,这样,等我晚上忙完来学校接你,你跟我去一个地方,饭我吃,钱你付,好吗?”

雨默点点头。

姚青森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你不怕我把你拉到别处?”

雨默愣了愣,然后摇头,说,“不会的。”

姚青森张了张嘴,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眼,脸上渐渐出现一种不耐烦,他对雨默说,“我去忙了,晚上见吧。”

“好。”雨默顺从的点点头,对姚青森挥了挥手。

人的变化,真的奇特,不过两年,姚青森竟然可以接受家业,变得如此忙碌起来。所有人都在向前吧。雨默想着,心里隐隐有了些焦躁。似乎只有自己在原地踏步呢。她这样想着。

雨默下午有课。在前往教室的那一路,雨默的耳边充满了“就是她”,”那个得奖的“”哦,原来这就是有名的何雨默“诸如此类的话。她想起导师在电话里的话,你既然选择了参赛,那么就得承担它为你带来的后果。

没错,现在,雨默彻底变成了学校的名人。这对于雨默来讲,是最难应付也最好应付的事情,人一但变得不同于同等环境下的人,就一定会被疏远,难的是,雨默习惯被沉默的疏远,而非在所有人都认得的情况下,却又被所有人排斥在人潮之外,易的是,独自一人的生活,她从不害怕。

一整堂课,雨默所坐的那一排座位只有她自己,她沉默的记笔记,偶尔对投过来的视线微笑,偶尔视而不见,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雨默的电话也终于响了起来,是姚青森。

“雨默,你下课了吗?我现在在你的学校门口。”

姚青森的话如同某处救赎,雨默连忙回话,“下了下了,我马上就到。”

姚青森的车就停在学校门口,雨默一路小跑,几乎是冲入了车中。姚青森看着雨默的模样,了然的说,“今天的滋味如何?”

“不大好。”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被人注视了。”

“为什么?”

“因为脸蛋。”

“可还是不同的。“雨默叹息,”我没想过出名之类的事,我想他们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浮华的关系。”

“你位居第三名,还好一些,第一和第二名恐怕现在更惨一些。”姚青森同情的笑笑。

雨默转过头,问,“为什么你来我们学校了?”

“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将来你会知道,有机会踏入浮华将对你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帮助。“姚青森边开车边说,”这就是好处之一,你认识我,因为认识,我自然会给你关照。”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还没有进入社会,并不知道这社会的法则,它并不公平,所以,懂得投机取巧是必要的。”

“这是你们商人的统一想法吗?“雨默笑着问。

“大概是吧。“姚青森说。

“可我不想成为商人。”

“那你想成为什么?”

“一个,做自己喜欢事情的人。一个简单的人。”

“真是好梦想呢。“姚青森沉默了一下,说,”我曾经也如你一般天真,好了,爱做梦的小姐,我们到了。”

雨默抬眼,透过墨色的玻璃,看到了人声鼎沸的路边烧烤摊。

姚青森下了车,一边轻快的走着,一边哼起了歌,他说,“知道吧,自从接管家业之后,我再没来过这种地方,以前可是经常跟杨恩泽那小子来的。”

“哦。”雨默闷闷的应了一声,说,“这儿好,我请得起。”

姚青森意味深长的看了雨默一眼,说,“你也熟悉这里吧。”

毕竟,离我家很近。”雨默笑笑,“我是说,曾经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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