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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婚变之后

肖林是一位出生于九十年代的孩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九零后,出生东北,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因为他在幼小时便随着与丈夫离异的母亲一路南下,到了比东北暖和的山东。

不得不说,肖林的母亲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她独自一人带着年幼的儿子跋山涉水到了山东,也不得不说,她也是位要强的女人,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面前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婚,离婚后带着儿子远离他乡,去往一个遥远的地方,寻找新的生活。

肖林这一代人是幸运的,稍微有些年纪的人都这么说,因为他们这一代人既没有经历过五六十年代的饥荒,也没有经历过七八十时年代的贫穷,无疑是时代的享乐者。但年幼的肖林可没有这么幸运。年幼的肖林虽然没有经历过时代变迁所造成的伤痛,但父母婚姻破裂后,他的母亲带着他在这条逃亡之路上经历的那些风吹雨打,饥寒交迫,已经让这个年幼的小生命受尽了苦头,那一路上,任何一场遭遇都有使这个年幼的生命丧命的可能。但幸运的是,肖林当时年幼无知,对这一路过来的苦难没有太多记忆,不过作为践行这一苦难的母亲来说,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一路上的风水雨打,尤其让她记忆犹新的是看到儿子饿得哇哇大哭冻的嘴唇发紫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她心里那时有如针刺,但又毫无办法,只能本能地把自己的脸贴在儿子冻僵的脸上,传递给他微薄的热量。

那一晚是一个风雪交加冷风肆虐的晚上,肖林的母亲有多无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慌慌张张地抱着哭得脸发红冻得嘴发紫的儿子走在一条辨不清方向的小镇街道上,沿街敲遍了所有人的门,在没有一个人为她开门的情况下,只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为她们母子俩打开了扇温暖的大门,把她们叫了进去。

抱着儿子满身是雪的肖林母亲看到这位男人善良的表情后,一步就挤了进去,进屋后,屋子里温暖的热气顿时让她感到舒服,也缓解了她心里的恐惧和无助。这时,儿子也不哭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一切。肖林的母亲那一会冻得神志不清,浑身哆嗦,但一分钟后,她的精神逐渐恢复过来,这时她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男人脸上却是一副害羞的表情,看到这里,肖林的母亲心里笑了出来,因为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

这位快三十岁的男人,清秀腼腆,在看到一位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时,也像未婚男子一样,脸上表现出初见女性时的羞涩与不安,而这一点,肖林的母亲一眼就扑捉到了眼里。这位男人,也就是肖林日后的继父,此刻他满脸羞涩地搬来一张凳子让这位母亲在炉子边坐下,并为她倒了一杯驱寒的水,拿来家里有些生硬的玉米饼,积极帮她在炉子上烤着,显得手忙脚乱。但肖林的母亲此刻已经顾不得热不热了,她忙把碗里的玉米饼撕下一半往儿子嘴里喂,因为儿子肖林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在给自己孩子喂的同时,又看了一眼这位羞涩的男人,在看到他温情的眼神后,她自己才安心地吃起来。

果不其然,肖林的母亲在这一晚与这位男人聊了很长时间,聊她为什么来到这里,聊她失败的婚姻,聊她对生活的希望,说到生活的希望时,她不由搂紧了儿子,说儿子肖林就是她的希望。肖林的母亲与这位男人聊得很投机,男人最后鼓励了她,肖林的母亲感受到了温暖。而且在这位男人的建议下,肖林的母亲打算在这里安顿下来。听了这位母亲的想法后,这位善良的男人想到自己还有一间闲置的屋子,于是把这间闲置的屋子出租给了这对母子俩居住,但说是出租,他却不肯收她们母子俩一分钱。肖林的母亲看到这样,自然也过意不去,于是在洗自己衣服时经常捎带着给这位男人洗衣服,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慢慢的两人的关系就更亲密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相处后,他们终于生活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家人。肖林从此也有了一位父亲。

这不管是出于报恩还是感激,亦或者是肖林的母亲真的被这位男人的真诚和善良打动了,她最后嫁给了这位朴实的男人。对这位朴实的男人来说,他也十分感激在那个雨雪交加的晚上上天赐予他的幸运,让他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在享受完新婚的激情后,十分热情地投入到了这个新家的建设中来,打工赚钱维持这个家的经济来源。而肖林的母亲呢?对于这位已经结过一次婚的女人来说,结婚后的一切已都不是新鲜事,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温情后,她又像服侍第一个男人那样,服侍起这个男人来,每日勤勤恳恳地缝衣做饭照顾儿子,过起了镇上其他女人那样的生活。

故事又从十四年后开始讲起。这时,肖林的父母在一起安静地生活了十四年了,肖林此时十五岁,在镇上的初级中学上初三。

“时间过得很快啊。”肖林的母亲每当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经历时,总是这样感叹。尤其说起刚结婚时的那段生活,她总说那时有多么得难,日子过得有多么得苦,但总算也熬过来了。而对于她们这代人来说,最有资格评价中国这几十年来的发展了,她们虽然没有参与新中国的成立,但也参与了新中国的建设和发展,过去的土地改革,合作社、生产队,以及后来的改革开放,这些都是他们这代人历历在目的记忆啊。也从农民阶层从饥寒到温饱,从贫穷到有钱,肖林的母亲深切地体会到时代的变革,社会的发展,也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多么得来之不易,但遗憾的是,儿子肖林却始终体会不到这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随着后来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加入WTO,中国渐渐富强起来,每个人也比过去有钱了,人们也改变了过去那种困顿的生活状态,注重个人的塑造和享受上来。就拿这座过去一直安静平淡的小镇来说,随着人们越来越有钱了,小镇的街道上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很多网吧、台球桌、舞厅、影像馆之类的新生事物,打破了原有的陈旧乏味的生活,让人们在百无聊赖之际有事可做,不至于去干一些违法乱纪之事,但这一切也无不像鸦片一样引诱着镇上的孩子和成年人迷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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