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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当晚,我躺在宾馆的床上,思绪万千,回想着中午哈喇子说的那些话,又想起那个炎热的夏天躺在过道里的那滩血。我觉得自从我变成一个色弱后,我就对血丧失了恐惧感,相反,我愈觉得它可爱、亲切。

想到明天要回去,感到一些不舍,竟失眠了。直到凌晨两点两眼还鼓得圆圆的,没有丝毫倦怠,这时候,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我偷偷躲到它身后,一把抓住它,她“丫”的大叫一声。

听着声音我便知道是谁,松开手,爬回床上,我说,是你呀?小转琳打开床头两盏紫色的灯说,当然喽!我一头栽进枕头里,闭上眼睛冥思。小转琳一把把我拽起来,她说,你明天就要走了,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我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小转琳美得娇艳,显然精心打扮过,我说,你很可爱。

小转琳听了有点不受用,踹了我一脚说,去你妹的!我挪了挪身子继续闭眼冥思,其实我想说她真漂亮,但我不打算告诉她。

小转琳说,你就继续装死吧你。我用脚指头碰了碰她的膝盖说,麻烦把灯关一下。她爬过来猛的一把抓住我的弟弟,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她满脸堆笑,诡异的笑,无论怎样我决定不予理会。小转琳再次紧紧握住我的老二,仿佛以神的名义问道,你爱我吗?我说,你发什么神经啊!小转琳突然站起身来走掉了。

小转琳走后我依旧无眠,在床上挣扎到四点后爬起来去天安门看升国旗。自被小转琳握住老二之后,我的老二始终处于坚挺状态,一刻都没有松懈。直到我看着国旗缓缓升到旗杆顶端时老二才渐渐软掉。看着与太阳共升起的五星红旗,我忽然觉得格外亲切,五星红旗与小转琳的内裤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起那些个夜晚,我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打在小转琳身上,她只穿了内衣裤,不是红色就是绿色,每个晚上都变来变去。我忽然觉得头顶上的那面旗帜也在不停变换着颜色,时红时绿,我已经无法辨认清楚。

小转琳说,你真坏,每次故意只猜对人家的下半身。但是每一次我拥抱的是她的上半身而不是下半身。现在我已经完全凌乱了,我不知道小转琳哪一次说的是真哪一次是假,我对红绿色的概念愈加模糊了。小转琳说,你丫的还是个色盲啊。我发现自己永远都将是一个色盲,非但不能分辨红绿,就连黑色也混淆了。当太阳的光芒落在旗帜上,它的颜色暗淡下来,慢慢的凝结成完全的黑。

每个人都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体内有两个自己,一个是红色,热烈、激情的自己;一个是黑色,冷酷、阴暗的自己。而我在七岁那年便开始逐渐丧失那个红色的自己,这一切的觉悟如今看来又为时已晚,我的青春我的激情已消磨殆尽,未来的要不来,过去的回不去。

我踏上了归去的旅途,列车开始缓缓前进,我的心一阵慌乱,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来才晃过神来。

电话是朱丽叶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慌慌张张,难以掩饰的害怕与恐惧。我问她,怎么了?她肉颤心惊的说,大粪不见了,他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我听了觉得有些伤感,我安慰道,傻瓜,他可能是搬家了。对方停顿了几十秒然后挂掉电话。

半夜我起来撒尿,带着那幅画去了厕所,这时候火车突然一震,我重心不稳失手把画磕在厕所门旁,“哐铛”一声镜框摔破了,我蹲下来拾起画,画上鸡巴的龟头被碎掉的玻璃划出了一道口子,我在惋惜之余竟意外发现里面还夹藏了一幅画,我把画从中抽了出来,跑进厕所把门关上,画上是一座天安门,只是那城墙的颜色我分辨不清,是绿色是红色又好像是黑色,连忙将画卷起收在胸口,心想,原来大粪也是个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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