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悦?”
“才认出来?”
“你好像一点儿没变。”歆悦吐着烟对我说。
“怎么了?”“没什么。”“说嘛,有话就说。”“我在想,你身上好像发生过什么事。”“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歆悦笑道:“难道你身上没发生过?”
“也是,四五年时间了,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高中过得痛快吗?”
“不痛快,在一个蛮不讲理的学校里。”
“我那个学校也一样,不过我不痛快倒不是在学校那里。”
“在男孩儿那里?”
歆悦笑微微地瞅我一眼,把烟碾灭。
“现在读的什么专业?”
“信息工程,你呢?”
“商务英语。”
“喜欢这个专业?”
“有别的门路?”
“没有,只是当时是那么觉得。”
我们又各自望着对面的教学楼,那里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有时候会忽然觉得孤单得没办法。”歆悦说。
“就好像把自己装在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里,不停地往上飘。”
“嗯,想着都烦。”
“把肥皂泡戳破不就得了。”
“那可由不得我。”
“也是。”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瞟了一眼歆悦涂黑的手指甲,黑得像五朵乌云。
“对了,你喜欢看电影吗?”
“不会是想约我看电影吧,不怕女朋友生气?”
“哪儿啊,只是问问,再说我看的电影电影院里也不放。”
“爱情动作片?”
“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是好久没看了。”
我俩相视一笑,然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什么意思?”
“想想挺恐怖的。”歆悦若有所思道。
“是啊,人一旦形成那样的欲念,就一条路走到黑了。”
“那就赶紧呀!”
“去你的。”
从那时起,我陷入了苦闷的情绪当中,觉得自己的人生永远不能到达我想要的效果了,自己也不能拥有完美无瑕的人生了。当然,谁的人生都不可能尽善尽美,但至少我希望它在某种程度上是完美的。一想到熙澜,我就觉得是我亲手葬送了它。许多能促使我成为一个优秀的、出类拔萃的人的品质,我一样都没得到,而我曾拥有的某些优秀品质,我又丧失殆尽。
我没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且回不去了。
一如普希金在《叶普盖尼·奥涅金》里所写的那样:
幻想和岁月都一去不复返,
我的灵魂也不能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