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他柔柔一笑,笑的有一丝无奈,我的心有一丝触动。
“还行吧。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我问道,他的眉间似乎有着几分烦躁,似有许多心事。
“嗯,是有些烦心。”他自嘲的笑了下。却也不多说。
“王爷这么大张旗鼓的招摇的来双合县,是为了什么?”我突然问道。
“你不知道?”他疑惑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
“我也很想知道。”他也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王爷派暗卫通知我,让我在码头等他,与他在两江总务府会合。当时,我很震惊!”他的神情浮起了浓浓的失望之色。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失望?
闻言,我愕然,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那你来双合县,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出我所料,一定是为了暗访某些事吧!”我又追问道。小菊的事之后,我深刻的了解到,有时人并不是说活着糊涂便是好,不主动便是被动,不出击便是挨打。现在的我要清楚的了解每一件可能与我有关的事。
“我是来暗查漕帮与贩卖私盐,以及勾结朝廷官员的事的。”他倒也不隐瞒,如实说道。
贩卖私盐,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盐,应由朝廷专控。如果贩卖私盐猖獗,影响物价,黎民受苦,民心不稳,朝廷的财政收入也是大大损失。历来的朝廷都是大力整治,有时私贩两三担盐便可判至死刑。那你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梦雪,你也懂这些?”他惊疑的看向我,“漕帮勾结朝廷官员,听闻王爷已经查实,而且握有重要证据。只是这贩盐的内幕,我至今没有进展。”
“可否细说?”我问道。
“恩!其一,我查过晒盐场,那里纪律严明,制成之盐均有专人严格登记,而且是专用官道直接送往各个盐仓。我暗中跟踪好几次,均无外运的现象。盐仓的入库与出库也是极其严格的。登记的非常清晰。朝廷曾经派了几任官员对账,其中其实也不乏克职尽守的人,却差不出丝毫漏洞。我也几次夜探盐仓,发现各大盐仓确实是满库。但是漕帮确实在贩着那私盐,究竟他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们存私盐的盐库又是在哪里?我至今查不出来。如果缺少这些关联证据,是决不可能扳倒黄南远那老贼的,就算有人可以指证他与漕帮勾结也是枉然。”说罢,他长长的叹着气,我敏感的发现,他的眼中闪过愤恨,脸色阴沉,他甚至紧紧的握住了双拳,这样的寒冰是我不曾见过的,一直以为他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与这黄南远有过节??”我问道。
“血海深仇!”简短的四个字,道出无尽的沧桑,他的脸上呈现出少见的暴戾之气。原来竟是这样!难怪他如此积极的查探此事。
他的话,我听明白了。如果第一道程序晒盐确实没有问题,那么问题会出在哪里呢?盐一定还是被偷运出去了,不然市面上的私盐是哪里来的呢。这一定是一个障眼法,一定有什么是被蒙蔽了的,被忽略的。会是什么呢?
我陷入了深思。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起电视上好像有看过,空心的粮仓。会不会是相似的手段呢?
“寒冰。”我略一勾唇,道:“你确定,你看到的盐仓是满的!”
他点了点头。
“那么,有没有这样的可能。第一种,这盐仓看起来是满仓,其实里面是空心的。”我边说边蹲了下来,随手扯了根树枝,借着皎洁的月光,把那盐仓中其实还有一个空心圆柱的结构画给他看。
“如果不是这样的,便还有一种可能,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盐仓的盐是假的,不是真的盐,只是一种类似盐的晶体,呃,就是长的像盐的东西。或者只有表面一层是盐,里面根本就不是。”
“梦雪,你!”他满脸满脸的都是惊讶,一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突然,他上前一把紧紧的搂住我,一阵淡淡的香气溢入我的鼻中,清新!我任他将我搂在在宽阔的胸膛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剧烈的猛跳。
他的双肩甚至都有些颤抖,这个拥抱,没有丝毫的男与女之情,仅仅是一个感激的拥抱而已。
“梦雪,你说的,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也许你是对的。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为什么明明没有少盐,而外面却私盐猖獗了。梦雪,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救了天下,要知道那些满满的盐仓,都是皇上为了打仗及战乱之时稳定物价、稳定民心而准备的,无人敢动,却也是最容易下手的。试想,要是我们查不出来,万一打起来仗来,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不能想象!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还不一定是呢,呵呵,等到查实了,再谢我也不迟啊!”我柔声道,不过我的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事确是八九不离十了。
突然,寒冰一把放开了我。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我赶紧整了整衣服。毕竟这还是在别人的府中,而且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司慕政的夫人,而此时却又和他的护卫搂在了一起,让人看见了不好。
“咦,这不是王爷的夫人吗?”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刚才献舞的那个女子,总督之女黄悠然。
她状似天真的看着我们,一脸的不解。说道:“这不是寒冰寒护卫吗?我见过你的。你的武功好厉害哦。”一脸的娇俏可人,看向寒冰的一双大眼还似有着几分羞怯。一个能把剑舞的那么好的女子,直觉上,我才不相信她会是那么单纯的人。
“刚才,刚才我不小心看见你们,你们,呃,好像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当作没有看见的。”说罢,她绽放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谁信!
我的脸色变了变,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会害怕的。况且我与寒冰之间本就没有什么。
“那我先走了。”她说罢摆摆手,转头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仇恨一闪而过,快到无法捕捉。
她敌视我!会是因为司慕政吗??
突然,她尖叫起来,我看见她整个人向寒冰跌去,落了个满怀。
“天,我的脚崴了!好痛”她一手捂住脚腕,一手攀着寒冰的肩膀,状似痛苦的小声抽泣道:“怎么办?我走不了了,脚好痛!寒冰,你送我回房,好不好?”她一脸可怜兮兮的看向寒冰。真是会装!我心中想到。
寒冰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厌恶,但迫于无奈,他还是扶了黄悠然离去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禁又陷入了深思……
好不容易,晃回了自己的住处。
却惊讶的见到,司慕政正在我房门口等着我。
“怎么才回来??回房也不见你,上你这来你也不在,去哪里了?”他问道。
“没什么,随便晃晃,迷路了而已。”我简单的一带而过。
“和本王回房吧!”他一把亲昵的拉过我,欲带我去他的房间。
我轻轻的推开他,突然好想问问,究竟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却终究问不出口……
“我累了,先睡了,你去吧!”我朝他淡淡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今晚的我,已经没有心情!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司慕政变得非常的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不知和黄南远在忙些什么。虽然他没有时间陪我,但是他每天早上走前,总是会来到我的房中,与我说会儿话。而他晚上回来时,我想我通常早就睡着了。为了怕我无聊,司慕政还安排了黄公公带我在县城中逛逛,虽这里不比江州城中差,也很热闹,但是和黄公公逛能有什么乐趣?我只是买了一套金石篆刻所需要的刻刀。
我想过了,我想把他送我的那块田黄石,刻成画玺送给他。因为我只会刻章,不会画画。田黄石如果不经雕琢便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好画配好章,如伯乐与千里马。
听黄公公说,司慕政绘山水,龙朔一绝。据说不少官员竞相收藏,我都没有听说过呢,他竟然还有如此才情。那我更要好好的雕刻这个田黄石了。印章之上的内容我已经想好了。他的画,再配上我的画玺,定是如虎添翼。因为,这几天,我已经遍观这里的金石篆刻雕刻件了,我的理念和出手可是超前的哦。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兴奋,跃跃欲试了。
刻章可是要上不少时日的,我暂时保密,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天,晚上。我听说司慕政回来的早,便想着要不要去找他。
只是这么想着,脚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