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的脸色黑了几分,他竟然还好意思提霞儿的事。想当初,如果不是他不知节制,我又怎会在霞儿才四个月大时又怀上了睿儿。为了腹中的宝宝,害的我不得不给霞儿断了奶。霞儿的脾气倔的很,起先愣是不肯吃奶娘的奶水,直直的哭叫了两天才妥协,可让我心疼了。
“先这么着,实在不行再说罢。”这睿儿看起来脾气也不好,一饿着便响亮的大哭,声音洪亮,里里外外的都听得见,一刻也等不及,若是寻个奶娘,怕又是要像霞儿那般折腾两天。
此时,敲门声骤然响起,原来是我们在瑶县的管家何伯。
“爷,各路来给小公子送贺礼的人都到齐了,现下都在前厅候着呢。爷要不去招呼一声?”他恭敬的问道。何伯年长,处理起事情来十分的稳妥。这里全权交给他,我们十分的放心,越州瑶县是个好地方,也许往后我们都会上这里来过冬。
“哦?都有些什么人?”司慕赢挑眉问道,一边和霞儿额头抵着额头玩耍,一脸亲昵的样子。原来他真的十分的喜爱女孩,对霞儿是疼至骨子里去了,处处惯着她,百依百顺的。
“回爷,有越灵公,安溪候派来的家丁,有黄员外……还有豫州天龙山庄派来的人……”何伯一一述道。
天龙山庄!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寒冰竟也派人来送礼了。抬眸小心翼翼的望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有些紧张,一年前,霞儿还在腹中快生之时,我们在豫州城外一处凉茶铺中偶遇寒冰。当时,我丢下了司慕赢去追他,为了这件事,赢他足足气了半个月,无论事后我怎般讨饶,他都不为所动。他是真的生气了,想不到这男人吃起醋来也不一般。那段时间,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就害怕扫到台风尾。那时,由于遇到了寒冰,我心绪不稳,又多跑动了些,以致霞儿提前出生了半个月,是以我们一行人在天龙山庄中逗留了近两个月,直到我身体恢复后方才离开。离奇的是,霞儿自出生后便要寒冰抱着,见他就笑,他人一沾手,她便大哭不止。就是连赢他也碰不得,为了这事,赢又是气了很久。直到离开了天龙山庄,霞儿才渐渐的和他这个爹亲昵起来。
“哦?他倒是消息灵通,连这都打听到了。”司慕赢淡淡的说道,眉间隐隐有着不悦。那次事后,趁着他心情好时。我曾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之中,他独独最介意寒冰。他说,我自己没有发觉,寒冰在我心中的位置是特别的,大抵是因为我“死”前还想着替他郝连家族平反吧,还有也许是我与寒冰亦是曾历经生死。不过,过去的总就是过去了,如今我的一颗心可都挂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呢。
“呀……呀……爹……爹……”霞儿不知缘何,突然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喃喃不清的叫着,像是在叫“爹爹”。
“蓝儿,你听!霞儿会叫爹爹了!”司慕赢兴奋的喊道,搂着霞儿又是亲了一下,已然将刚才的不快都忘至脑后。整个人沉浸在了那一声“爹爹”当中。
看着他一脸的喜悦,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可是吃不消他再吃味一次。
此时的睿儿已经吃饱了,在我怀中安睡着,甜甜的吮着手指,模样可爱极了。
“何伯,送礼之人你去招呼罢,眼下到了午膳之际,我们要出门去参加宴席。”司慕赢终是兴奋够了,大手一挥,吩咐道。
“宴席??”我疑惑的问道,“怎么没听说你要大肆操办宴席,以前霞儿满月,我们不也只是小聚嘛?”
“蓝儿,今日不但是睿儿满月,亦是越州瑶县的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会儿你到了就知道了。”他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
也不知是在哪里办的宴席,竟是还要坐上马车,不过一会就到了。
下了马车,我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这里是瑶县百姓聚居的村落群。长长的流水宴席自村口一直延伸至远方,一眼无法望至尽头。
喜气洋洋的全是一对一对的新人,往来穿梭的都是繁忙的人们,不停的倒酒,村中各家不停的送出来热腾腾的菜,摆满了桌,层层叠叠的,堆的老高。处处人头攒动,方圆百里的村民们似乎全部赶来凑热闹了。
笑语欢声,鸟鸣花香,姹紫嫣红,百家齐放,在那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
“这是做什么啊?”我怔愣的问道,不明所以。像是什么?集体婚礼般?这么大,这么热闹的场面,我还未曾见过。
“今日是瑶县的双合节,即将成婚的新人,皆可参加这流水宴席,饮了这宴席之酒,便是族中人认可的成婚之礼。四年只有一次。正巧被我们赶上了,所以,我将这流水宴承办了下来,我们一同参加,蓝儿,算是弥补下你我未能成婚的遗憾罢。”他有些动容的说道。
难怪,他今日让我换上了大红色的服饰,还差了两个丫鬟替我们抱着孩子一同前来,原来……
眼前忙碌着敬酒的人们,看到了我们的到来,齐齐的拥了上来,围作一团……
满目喜庆的红色,迷醉了我的眼。
“快来,快来敬酒……”招呼声不绝于耳。
百般温馨中,他执起了我的手,一同投入了那长长的百里宴席之中,心中满满装载的都是喜悦,耳边回响着的全是情人间的笑语……
我的天,这么长的宴席,怎么也望不到尽头,这一桌桌的敬酒,岂不是要敬到天黑!
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