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出去走一会吧!”泰华双手喇叭状,是用口型说的,没有声音,安茹雪也看到了,但是装作无视,手撑着脸庞,还没开始幻想,又接二连三的受到瓜子的攻击,安茹雪怒目圆视,到底想干嘛的眼神瞪着泰华。
“走啦!”泰华又一次口型说,隐隐透着担忧的情绪。安茹雪真是无奈,在站起来的时候,努力微笑,不想别人看出任何破绽,自己先行出去了。
安茹雪出了御宴房,在外面踱步好一会儿,也不见泰华出来,他不会耍我来着吧!不过还是准备在等一会,如果还不来,就进去了。处处生机盎然,百花盛开,春夏交替的日子,好不美丽。深深的呼吸着脾人心肺的清新空气,好不快活,安茹雪沉浸在这繁荫的绿树下,也注意不到焦急跑来的泰华了,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安茹雪不满的看着泰华,这大好的兴致就这么被破坏了。
“我……”泰华有点不知道安茹雪为什么要生气,在这里不就是等自己吗。
“找我来什么事?”安茹雪得马上回去,皇后的位置正在向她招手。
“哦,我问你,你是不是受伤了?”泰华看着安茹雪的胸部,若隐若现的。
“什么伤?”安茹雪侧了一下身子,不知情的问。“剑伤。”泰华有些疼惜。
“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真的?你真的给那高远挡剑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大忌,自古以来,你见过那个将军给敌国的将军挡剑的?这让苍狼国情何以堪?”泰华一口一个训斥着,这是安茹雪站在面前的,若是远在战场,估计累死五匹马也得第一时间冲到战场去。
“知道。”安茹雪淡淡一句。“知道你还挡?”泰华看着安茹雪这样毫不爱惜自己的模样,真是气急败坏。
“王爷你找我来就是来说这些的?你的消息也太慢了吧!早在半月以前我就已经中剑,现在才来数落我?太晚了吧!”安茹雪做出一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的样子。
刚走一步,泰华又拦在了前面:“哎!别走啊!你现在要马上出宫。”
“为什么?我才刚进宫,我是来赴宴的。”安茹雪一头雾水的,这兄弟两,一个请,一个撵,什么意思啊!
“你替高远挡了剑,你还来赴宴?你不知道这是鸿门宴吗?”泰华突然觉得安茹雪蠢到家了。
“我替高远挡剑,那是为了两个国家的和平,你看现在高远做了皇帝,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之国了,多完美。”当初只是因为高远能为了她,撤军所以才替他挡一剑,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这到后来也是很好的结局,至少两个国家自此在没有战争了。
“别做梦了,行吗?高远是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有吞吐天下的志向,还兄弟之国,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夺得天下,之后在做掉我们罢了,谁会和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人,二一添作五,平分呢,不会有这样的人的。”泰华对军事也是略懂一些的,只是他不想涉足权势,他知道一旦插足,永无抽身的机会了。
泰华抓这安茹雪的胳膊,郑重的说:“听我说,你现在要马上走,刚刚我才知道你受伤了,皇兄一定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上次没成功,是因为你还有价值,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你了,我留在这里拖延时间,你马上走。”说完就把安茹雪的身子转过去,推着安茹雪,但是安茹雪是个活人耶,哪里那么容易就推走了,身体被转到一半的时候,安茹雪就拍下泰华的手:“放开啦,他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那是愚忠,你又不是臣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怎么不是臣子?我是皇上派上战场的安如将军呀!再说凡苍狼国子民都是皇上的臣民,而且他一定想杀我,我哪里都躲不了,一张通缉令,会让我无处藏身。”安茹雪轻笑着。“安宁,你可以去找他,他的实力你我都清楚。”这是泰华唯一能想到与皇上抗衡的人物,而他又是安茹雪的哥哥,一定会帮助安茹雪度过难关的。
“放心吧!死不了,我安茹雪福大命大,不用宁哥哥,再说真走了,不还有你陪我赴黄泉路的吗。”安茹雪拍拍泰华的肩膀,若无其事的回了御宴。
泰华站在后面,真是不理解安茹雪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有活得机会,却好不珍惜,生命在你眼里就如此轻贱吗?想追上去在劝劝安茹雪的时候,看到皇上从另一边走来了,也不能在说什么了,像是踏入冰牢一般,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走的心都凉透了。
正好与皇上在门口,一左一右,但是王爷和皇上始终差着一个身份,泰华弓着身子:“皇兄。”
“九弟免礼,怎么这么晚来。”泰慈做扶泰华的样子。
“来了有一会儿了,屋子里呆久了,有些闷,就出来透透气。”皇室的人好像撒谎都很容易的,虽然是欺君之罪,但是这也没什么人去细究你说的话,除非是有犯罪嫌疑的。
“进去吧!”皇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但是傻子也不敢走在皇上前面走啊!泰华勉强笑着:“皇兄请。”皇上也不再推辞了,明知道自己先进去的,稳步进去,泰华也轻轻跟在后面。皇上一入御宴房,众人均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响起,泰慈做出一副农家老人家的样子:“爱卿平身,今日君臣同乐,不分君臣。”很和蔼的笑着,这种笑容挂在泰慈脸上,和年龄还真是不搭,花信之年的男子,挂着六七十岁的笑容,还真是怪异,不过好在人长得帅气,一切皆不成问题。
安茹雪静静欣赏这个男人,当初一句人比花娇,就让自己迷失了自我,现在他的一颦一笑,都如此阳光,如此美妙,做他的皇后,不,是做他的妻子,真是一件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安茹雪的眼神盯着泰慈的身上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男人,她实在是太想要得到了。哪怕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她相信,只要两人相处以后,她一定可以让他也为自己不惜一切的,或许女人都是太自信的动物,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喜欢自己,也许换个角度,你会知道你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宴会进行了一会,唱歌跳舞,别人欣赏的是这个,安茹雪欣赏的是皇上,那棱角分明的脸,有如刀削一般,又那么阳光,以前一袭冰丝蓝衣,让安茹雪爱的死去活来,现在一身龙袍,更添王者风范,已经是王了,但不是皇上都有皇帝像的。
泰慈眼睛的余光也扫到了安茹雪哪里,他也没有刻意的去躲开,但是不留正眼给安茹雪,一如既往的欣赏歌舞,怀卧美人。安茹雪看着这一幕,虽是有些许心伤,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取缔他身边的所有人,那女子只会是打入冷宫的后果,不禁为那女子升起了一股同情心,等我做了皇后,我会帮你的,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安茹雪又开心起来,心痛归心痛,多看你一眼,宁可忍受这万箭穿心之苦。
终于,噪杂的声音褪去,本是轻音乐,悦耳的很,只是当你心态不在的时候,在悦耳的歌声,也没办法进入你的心底,只会徒增烦乱。安茹雪傻傻的看着泰慈,这让其他王爷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也多是猜到安茹雪对皇上有意思了,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安茹雪如此美人若是真上了龙床,那安氏一族,以后便是飞黄腾达,是不是泰氏都要稍逊一些了呢,手握重权的安丞相与倾国倾城的安茹雪,蛇鼠一窝,一定是苍狼第一祸害。
泰慈招了一下手,太监宣旨:“如雪公主接旨。”安茹雪稍愣了一下,但是也是事先知道的,屁颠屁颠的跪下来,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几个自己日盼夜盼的字。
“如雪公主,赴疆场与湟中国一战,凯旋而归,功不可没,特赏赐丝绸百匹,黄金万两,钦此。”尖声太监声音到此结束,把圣旨卷好,送到安茹雪面前,呈与安茹雪,安茹雪愣着,没有接,都以为安茹雪是被万两黄金吓傻了,万两黄金,可是相当于十万两白银,足够多少人丰衣足食,一生无忧了。
安茹雪怔怔的看着泰慈,希望他的嘴巴,可以再蠕动几下,说要封自己为皇后,怎么就忘记了呢?我出征之前,你特意和我说的,为什么,你记得的是不是?你快说啊!安茹雪心中在流泪,虽然面上没有,佯装没事,但是泰慈只是装作无视,好像是安茹雪真的被金子吓傻了,安茹雪要这银两有什么用,她要的是人,是心。
“茹雪公主,接旨啊!”太监小声的催促。安茹雪轻轻地深呼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稳着情绪与身体的颤抖,茫然的接过了圣旨,跪拜:“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漠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安茹雪不知道,如果不是高远送来一纸和书,现在她与她的家人,早已奔赴黄泉路了,高远的函书上说:“两国永结兄弟之邦,谁若有难,他国定鼎力相助。唯一的要求便是,保安茹雪无虞,如果安茹雪有丝毫闪失,定让苍狼国永无宁日。”
宴会散了以后,安茹雪旁若无人的往泰慈赏给自己的公主府去,泰华保驾护航,其实保也没用,有人抢劫啥的,不添乱就不错了。丝丝苦笑,益上心头,是自己太蠢了,居然会再次相信他要封自己为皇后的谎话,被骗一次还不够吗?都说君无戏言,这已经第二次领会到君子的戏言了。安茹雪强忍着那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她要做个女汉子,有什么苦楚,全都吞进肚子里。流泪可以,只可以流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