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信?”云苓看着楚元昊手里一脸紧张,“可有皇上的消息?”
看着空无一字的信封,楚元昊摇摇头,在云苓期待的目光中将信打开。
看着楚元昊越来越沉的脸色,云苓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皇兄现在在狄人手中。”
云苓脸色瞬间大变,同时不愿相信,“消息可信吗?”
他点头,“狄人对我们的人马了如指掌,想来错不了。而且,这信是鹿离王亲笔所书。”
“鹿离王?他来了祁国?”云苓忍不住惊呼,“他怎能违背誓言,重返祁国!”
“你说什么?”楚元昊疑惑的看着她。
她立刻意识到,“没,我的意思是,鹿离王野心不死屡次来犯,实在可恶!”
见他还在盯着她看,她忙问:“我们该怎么办?”
他又看了看她,吩咐周政,“速速通知六哥与太后,本王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说完,他复又看着云苓,“云杞为什么叫你姐姐?”
云苓一愣,想起她因为担心楚元昭给他过目的那封云杞寄来的家信,信上对她的称呼正是姐姐,“早在我还扮作男装的时候,我就与云杞志趣相投,我年纪稍大他,那时他尊我一声哥哥,如今我做回女子,他自然要改口叫姐姐。”
他眼中的怀疑不曾退去,“为何你对鹿离王的事那么清楚?”
云苓淡然,“我既然可以得到云戈的同地密函,知道鹿离王的事也不足为奇吧。”说着,她反问楚元昊,“王爷怎么了,我有哪里让王爷怀疑吗?”
楚元昊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既陌生又熟悉,他还想再问什么,云苓先他一步,“我想再去一次惜颜宫。”
楚元晖来得很快,听着他进来的脚步声,楚元昊也不多留云苓,“本王会派人保护你。”
云苓与楚元晖打了个照面,直奔惜颜宫。
……
云苓到的时候,云榛正悠闲的给花剪枝,看到云苓进来,她只是用眼角瞟了云苓一眼,“你们已经决定好了吗?”
她的语气充满自信,此时的她和从前一样,根本没把云苓放在眼里。
“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你这样做,他会没命的!”云苓盯着云榛,不敢相信她竟然与呼延霆搅在一起。
云榛冷哼一声,“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担心吗?我就是喜欢看你担心的样子!”
她手里的剪子一顿,“还记得你刚来云家的时候,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好笑,你知道大家都说你什么吗?她们都说你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穿上小姐的衣裳也只能是丫头的举止!你不止样子落魄,还大字不识几个,要不是云南王帮你,你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丑!你被指婚的时候,一定以为自己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呵呵呵,没想到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还是只能做个丫头。你知道吗,就算他可怜你,留你在身边,你还只是个丫头,你眼中从都是惶恐,没有一点自信。”
云榛说到这,脸色微微变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回来,而且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你不该是这样,明明只是个丫头,竟得到那么多人的赏识。每每看到你笑,我就觉得无比厌恶,你就该像现在这样,也只能像现在这样,永远被我踩在脚底下,做个不受人待见的丫头!”
她转过头看着云苓,“对,就像你现在的样子,哈哈,你还笑得出来吗?你笑啊!”
云苓冷眼相望,“你我初见之前,我从未得罪过你,回到云家,我也敬重你是长姐,我做过什么,让你这样恨我?”
“因为你那个下贱的娘!”云榛字里行间透着厌恶,“她得罪了我娘,就是得罪了我!”
“我娘从未能进得云家的门,又怎么会得罪你娘?”
“她出身风尘,这对云家是多大的羞辱!”
“再大的羞辱也是云戈造成的,与我娘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娘恬不知耻的霸占着父亲,她怎么会生下你这个贱种!”云榛的声音变得尖锐,“先是你那个恶心的娘勾引父亲惹我娘伤心,现在你又来勾引他,你们母女俩真是不要脸!”
云苓轻声回敬,“如果他的心里有你,我这个低贱的丫头,怎么会入的了他的眼呢?”
云榛气恼,“谁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你既然恨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我就是喜欢看你担心啊!”云榛冷笑着,“我知道你现在不过是忍受着折磨和我说话,看你还能再装到什么时候!”
“是啊,我担心他,你呢,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我?我为什么要怕?”云榛不屑,假意安慰云苓,“你放心,他不会被怎样的,不过,他一定会被惩罚的。我要让他得到报应,利用我的报应!”
“你要对他怎样?”云苓忍不住问。
“果然受不了了?”云榛呵呵的笑着,“我要让他尝尝父亲受过的牢狱之灾,对了,我还告诉他,你在我的手上,他那么在乎你,一定会担心的疯了的!”
“你对他用刑!”云苓刷的上前,如果不是极力克制,她真想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啊。”云榛丝毫不怕云苓的怒火,“你能怎样?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救他回来呀?”
“你真的要他死吗!”云苓深知呼延霆对楚元昭的痛恨,楚元昭落在他的手里,凶多吉少啊!
“你放心,他不会那么快死的。”云榛懒得理会云苓,转回身,漫不经心的又摆弄起花草,“他当初夺了楚元煦的帝位,楚元煦一定会好好的和他玩的。”
“楚元煦?”云苓差异的瞪着云榛。
“是啊,怎么,你忘了?你可是差一点成了他的女人呢,只是他嫌你脏,碰都懒得碰你一下呢!”
云苓不由分说过来一把抓住云榛,双手死死的揪住她的衣领,惹得云榛顿时怒喝,“你疯了吗?你敢这么对本宫,你信不信本宫这就要了他的命!”
这时流风和素雪也上来,一左一右拉着云苓,“你一个大臣怎敢对娘娘无力,快松手!”
“疯了的是你!”云苓怒斥云榛,“他现在在鹿离王的手上!”
云榛脸色刷的一变,心中一慌,没法控制住手上的力度,一剪刀下去,花枝立刻断掉,落在花盆中。
“你说什么?”云榛慢慢反映过来。
“你不知道吗,抓了他的人,是呼延霆!”
云榛顿时傻了,流风和素雪也皆是一愣,她们看着云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骗我!”云榛稳住情绪,“我才不信你的话,你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我放了他,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你一定要看到呼延霆的信才肯信吗?”
云榛安慰自己,“什么信,本宫又没见过那个蛮人的字,凭什么信你?”
云苓咬着牙,“你以为,我来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来唬你的吗?”
云榛心里一动,她看着云苓的表情,渐渐相信了她说的话。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是叫人抓了他,可我没有把它交给狄人,你还是编个更好的理由再来吧。”
“你找了楚元煦,对吗?”云苓质问,“云戈神仙牢中,还能于你联络的,恐怕只有楚元煦了吧。”
被云苓一语说中,云榛不肯吭声。
“你以为楚元煦会照你的意思去做吗?当年皇上夺权,除了云戈,还有襄王与长公主的势力,一个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的废帝,没有人帮他,他如何复辟。自从逃走,他便混迹在狄国,这次和你联手,自然是呼延霆的主意,没有筹码,谁来帮他重新夺权,你以为呼延霆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白痴吗!”
云榛再恨云苓,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区区一个楚元煦,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抓走楚元昭。
她的身子往后一撤,差一点站不稳,惊得流风和素雪连忙上前,“娘娘小心!”
云榛稳了稳神,才意识到云苓还在旁边,她嘴硬着,“那又怎样,他辜负了我,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成!”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云苓痛恨的扫过她,“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该立刻与楚元煦联络,想办法救人,否则祁国将会失去一位国君,而你,失去的是你的心,还将一生背负愧疚!”
云苓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榛呆呆的看着被自己剪断的花枝,一声不吭。
素雪与流风对视了一眼,小心的劝着,“废帝怎么可以这样不守信用!”
“好你个楚元煦,你竟然敢利用我!”云榛咬牙切齿,“你口口声声只要我帮你抓到楚元昭就帮我救父亲,你竟然骗我!”
她的骂声中透着悔意,她早就了解楚元煦的为人,那个为了登上帝位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听她的话,何况她还为了楚元昭而有负于他。
“啊!”她懊恼的大叫着,将手边的花盆扒拉到地上,“楚元煦,我怎么会信你!”
“都是奴婢的错!”素雪扑通跪了下来,“都是奴婢出了馊主意!”
这个时候怪谁也没用,云榛瞥了她一眼,想着办法。
她只盼楚元煦对她还念旧情,于是连忙吩咐流风,“去研墨。”
……
看着素雪连夜出宫,云苓吩咐半夏,“跟上她。”